连恻看完那封信后,到底有没有明白连殷的心,邹鸣沁不知道。
但她坐在一旁,陪着连恻哭了许久,直到最后,连恻自己擦干了眼泪,说要回去。
“你的眼睛都肿了,不如再缓一缓?不急这一会儿。”
邹鸣沁提议,连恻却摇摇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把那封信珍重地收好,“还没给菡萏准备吃的,得赶紧回去,不然它该叫唤了。往日连殷对它最是上心,我得替她顾好这狸奴。”
想到那只猫儿,连恻微微笑了笑。
邹鸣沁一愣,随即点点头。
二人重新往学堂走,正想偷偷地溜回去,没想到门口早就站了一群姑娘。
看见连恻,霍慈立即跑了过来:“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在外头逛了逛。”连恻笑了笑,“你们怎么样?今晚玩得还算开心么?”
“开心的!”霍慈挽着她,一路叽叽喳喳地往里头走,“就是你不在,我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啦……”
邹鸣沁跟在后头,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她们定然也看到了连恻红肿的双眼、颊边的泪痕。
但敏锐如这一群女子,她们心里也放不下连殷的死,又怎么会不懂连恻的五味杂陈呢?
没有一个人刻意问起连恻方才去做了什么、为何不一起来庆功,只是陪着她一起回了后院。
“菡萏啊,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在这儿呢,怎至于忘记她?”
“是啊,方才我和陈骞去过小院子里了,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她,给她喂了只大鸡腿。”
“噗哈哈……一只三脚小猫,也把你们足足遛了一刻钟?”
“菡萏平日里养得壮实得很,她性子又精明利落,这有什么好奇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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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邹鸣沁躺在床上,分明困意上涌,却迟迟无法入睡。
想到已经过了时辰,算是新的一天了。
这一天是连殷的头七。
左右睡不着觉,邹鸣沁干脆起身,披了一件外袍,走到外头去吹吹风。
她想给连殷烧点纸钱。
怕吵醒楚嫦和长锦,邹鸣沁轻手轻脚地叠了几张黄纸,放到火盆里烧。
“连殷,你此番一闭眼,来世再睁开,一切都是重来过。”
她看着纸物一点点被火舌吞噬成灰烬,喃喃自语。
“到那时,你便能改一个姓名,换一方家世,不会再像此生这般叫你厌烦。我没有什么能说的,就祝你,能走上这辈子最想走的那条路吧。”
哪怕连殷已经不再是连殷,一切记忆于她而言都已经湮灭,一如火中的纸品。
邹鸣沁坐在连廊的栏杆上,静静看着燃烧的火盆。
“邹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侧后方突然传来声音,邹鸣沁回过头,姜折阔飘在半空,正不解地看着地上的火盆。
邹鸣沁难得生出了几分吐露心事的冲动,便拍了拍旁边的栏杆:“过来坐。”
“喔……”姜折阔依言坐下。
他看着火盆,又看看她手边的黄纸,隐约猜到这是在干什么,但不知道她在祭奠的是谁。
照常来说,姜折阔不会随意过问这种事,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
但……
“邹小姐,这……是烧给谁的啊?”他转过头,盯着邹鸣沁道。
邹鸣沁叠完最后一张黄纸,把它丢进了火里:“连殷。”
“……连殷小姐?”姜折阔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得震惊,“她怎么会……”
邹鸣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他简单说了一遍,姜折阔听完,也陷入了沉默里。
良久,姜折阔才开口:“邹小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连殷小姐的时候,我和你说,我觉得她和她姐姐既可敬又可怜。那时候你告诉我,觉得可敬就够了,因为落不到实处的‘怜’只会变成另一种轻蔑。”
“我很佩服你,不止是因为你这么说,还因为你真的做到了。你并不是不觉得她们可怜,你是既怜了她们,又实实在在地帮了她们,让她们变得不再可怜了。”
邹鸣沁瞪大双眼,看向了他。
“但这一次……你也帮不了她了,因为真正让她死的,是你、她姐姐,还有公主都改变不了的东西。所以你无法放下她——你讨厌这种让她重新变得可怜的感觉。对不对?”
姜折阔垂着眼,声音很轻,似乎并不知道他此刻有多语出惊人。
邹鸣沁感到心口的地方隐隐泛疼,这话语好似又长又锋利的铁钉,牢牢地刺透了她。
是啊,连殷的死最让她无法释怀的,是这种心念破灭的感觉。
明明有无数种办法能留住她,但又比谁都清楚一切都注定只能是权宜之计。
纵然她双手有力,伸出去,只要连殷肯搭上来,邹鸣沁就一定能拉住她。
但连殷竟然不肯——不,是她不能伸手。
有一双她们都看不见、却能感知到的大手,浇灭了连殷的心火,让她重新变得“可怜”。
这种感觉,就连邹鸣沁自己都说不出来,她也根本不奢望有人能理解。
然而,姜折阔是懂她的。
她们并肩坐在一起,沉默而平静地看着黄纸全部烧尽。
烧完了,也该回去睡觉了。
邹鸣沁把火扑熄,扭头看向姜折阔:“今晚过来找我,是有急事吗?”
“没有。就是……”姜折阔说了一半,忽然卡了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说法,只好挠了挠头,言尽于此。
总不能把真实原因直接说出来吧——他要是说“就是我有点想你”,未免也太突兀了。
况且,此时二人非亲非故,又不是恋人,连暧昧都算不上。
他单方面暗恋人家,说这种话和性骚扰没什么区别。
“就是来看看?”邹鸣沁道。
他愣了愣,没搞懂她是随口接了这句话,还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来给他个台阶下。
“对,我就是大晚上无聊睡不着,来看看。”姜折阔点点头,“邹小姐,很晚了,我现在就回去……”
“等等。”
比邹鸣沁给他台阶下更令人出乎意料的事,邹鸣沁居然在这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姜折阔坐在原地,看着她把火盆放好,而后轻轻一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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