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纳罗主家宫殿回索菲亚家的小船上,莉莉斯只是静静地坐在船头,沉默不语。夜里的海风微凉,海因里希主动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莉莉斯身上为她抵御寒冷。
他看着莉莉斯的红发在夜风中摇曳,不禁想起了与她初见时的场景。当时的莉莉斯如鬼魅一般笑着,随意几句话便决定着对奴隶的生杀大权,仿佛一个掌控一切的女王。而此时这个被亲兄弟下毒却求助无门的的莉莉斯却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对于她来说,家庭似乎从来都不是温暖的保护伞,而是利用她、盘剥她的工具;婚烟更不是幸福美满的爱情修成正果的结晶,而是牢笼,是流放,是嗜虐与暴力的遮羞布。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靠她自己。
上岸后塞西莉娅陪着莉莉斯回客房准备就寝,海因里希则在索菲亚家仆的安排下住进了佣人住的寝室。正当他洗漱完毕打算睡下的时候,塞西莉娅推开他的房门,冷言冷语道:
“夫人让你过去。”
海因里希感到意外。莉莉斯总是让塞西莉娅陪侍她休息,从来没有在睡前让自己过去过。难道有什么事是他做的了,塞西莉娅却做不了的吗?当然,她买下的奴隶,想要怎么使用海因里希都只能悉听尊便。于是他重新换上外衣,敲响莉莉斯卧室的房门。
“进来。”
海因里希推门进去,看见莉莉斯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裙,裹着被子半躺在床上。有一盘樱桃奶冻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旁边的餐布上摆了两个银勺子。
“你先吃一口。”莉莉斯命令道。
海因里希意识到自己被叫来的原因——当试毒犬。毕竟塞西莉娅作为莉莉斯的心腹,要是被毒了她可得心疼老半天。而宠物狗被毒死了,大不了也就像那只兔子一样,再买只新的就可以了。
他挖了一勺奶冻放进自己嘴里。奶香浓郁,樱桃微甜,没有任何异味。于是他换上干净的勺子,又挖了一口,喂到莉莉斯的嘴边。他的女主人眨了眨眼,张开嘴将奶冻含进嘴里。
“您感觉好些了吗?”等她将一整个奶冻都吃完了,海因里希把餐具收起来,温柔地问道。
“没有。”
“我要怎样可以帮到您呢?”
“你之前说的,嗯,你还愿意吗?”
莉莉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海因里希的皮带,他立刻领会到她的意思。原来除了试毒以外,还有一项工作也是塞西莉娅做不了的——平白无故遭受女主人的鞭打。
“当然。”海因里希解下皮带,再一次递给到莉莉斯的手中。
“转过去,背对我,跪下来。”
莉莉斯将略长的皮带弯折两次后握在手里,狠狠地打在海因里希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疼吗……?”莉莉斯有些犹豫。
“不疼。”海因里希觉得有些好笑,不仅是不疼,而且由于莉莉斯发力方式不对的缘故,皮带落在他身上没有一点劲,简直像是在挠痒痒。
况且莉莉斯的两支手臂加起来也才有海因里希的一支手臂那么粗,皮带的受力面较宽,他还穿着一层外衣,所以即使她用尽全力,也很难把他真的打疼。
“疼的话告诉我,我会停下来的。”
莉莉斯再次抽起皮带猛挥了几下,这回海因里希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疼痛。他回过头,才发现莉莉斯已经气喘吁吁地倒在枕头上休息。
脾气挺大,力气倒是一点没有。海因里希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只好赶紧转过身去,为莉莉斯到了一杯水递给到她手中。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如果靠揍你就可以解决问题,我早就……唉,算了。谢谢你。”
“职责所在。”海因里希从莉莉斯手里拿回皮带重新系上,“我能为您做的也不止这些。毛罗的事,如果您想的话……”
“按照他现在的身份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那群克纳罗一定会调遣执法官彻查到底,就算实在查不出什么,也有一万种方法把黑锅扣到我的头上。”莉莉斯恶狠狠地攥紧柔软的羽绒被,“我现在的当务之急甚至不是向他复仇,而是保全自己。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上一任丈夫才死了一个多月,立马就恨不得再把我嫁出去。这回又想把我嫁到哪儿?巴黎?布鲁日?还是伦敦?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莉莉安娜哪里也不去,就要留在威尼斯。”
“您打算怎么做?”
“我要加入汇兑商行会,正式开业我自己的银行,那样的话我的身份就再也不只是克纳罗家的私生女或是施密德尔家的未婚妻,而是‘放贷的莉莉斯’。莉莉斯不是伊甸园的子民,也不是亚当的附庸。她是一个自由的人。”
“汇兑商行会是?”
海因里希对她的话并不意外。从莉莉斯目前信贷事业的经营规模和资金量来说,早就足以经营一家小型银行了。她有能力也有资本配得上她的野心。
“是一种半官方性质的工会,对成员实施担保与监管。只有成功加入行会才能获得许可证,拥有合法经营的权利。哪怕我知道他们几乎不可能会给一个女人颁布许可证,我也必须要试一试……”
“回去之后,我会和夏洛克一起全力以赴地准备您需要的送审资料。”海因里希坐在床沿上,为莉莉斯揉了揉刚才挥鞭打他的手臂,“至于毛罗的事,只要您首肯,我愿意在基础工作之外额外花时间为您去收集他的罪证。他这样品行的人,坏事做多了,总会留下些什么痕迹的。”
“好。我批准了。”莉莉斯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海因里希眉骨上的疤痕,“注意安全。”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您答应我。”海因里希掀开被子的一角,将莉莉斯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再难过了。”
“……”莉莉斯沉默地看向他,良久才终于开口,“谢谢你,海因里希,晚安。”
城市的另一边,毛罗家中。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玛丽亚的脸上。即使怀了孩子打不了身体,起码也还可以打脸,毕竟只攻击头部总不至于把孩子打没了。
“没用的东西!”毛罗愤怒地骂到,“你不会看着她吃下去再走吗!她居然还敢攀咬到我身上来!”
玛丽亚捂着滚烫的脸颊坐倒在地上,两行眼泪顺着眼角向下滑。
“现在好了。罚了我三个月的生活费,我下个月欠的钱拿什么去还?”
毛罗突然注意到玛丽亚手腕上的一只金镯子,猛地捏住了她的胳膊。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嫁妆了……”
毛罗毫不留情地将镯子扒了下来掂量着重量:“要不是你失手,我会缺这点钱吗?你有没有看到莉莉安娜手上戴的戒指,还有那几个新买的走狗?一个女奴生出来的杂种,过得比我这个嫡子还要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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