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含泪,楚楚可怜,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软化几分。
裴盛淮道:“虞姑娘并未冒犯本王。”
贺明瑶听着刺耳,心道,十七皇叔果真是习武之人,实在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也难怪至今尚未成婚。
她一面腹诽,一面想着如何将之前的事搪塞过去。
之前在望江楼,她完全没想过会遇见十七皇叔,所以半点防备也无,拉开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十七皇叔定然是瞧见了。
贺明瑶慢慢咬了下唇瓣,估量着十七皇叔眼下最大的疑虑,应当是她为何会和殷承平一起在望江楼用膳。
她想着,眼睫轻轻往下一落,眉间渐拢,平添几分哀伤,像是化不开的愁绪,紧跟着开口道:“我刚到京城时举目无亲,幸得殷大人相助,才几番化险为夷,就连如今的住处亦是殷大人出手相帮,才没有被人哄骗了钱财。”
解释完和殷承平相识的缘由,贺明瑶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气闷,听说博远河这儿有灯会,便过来走一走,正好在望江楼下遇见了殷大人,这才入席一叙。”
她说完,侧过脸又掩面咳了几声,之后便沉默了下来不说话了。
裴盛淮声音冷硬:“病还未好全,为何要出门?”
贺明瑶闭口不答。
马车内一时安静极了,几乎落针可闻,而一帘之隔的街道上,嘈杂热闹,人声鼎沸。
裴盛淮眉心紧皱,一时不知该拿对方如何,若是在军中,有人无视他的问话,当以军规处置,可眼下,无视他的人是个姑娘。
他视线落下,看着对方的小半张侧脸,终于还是心软了。
顿了片刻,裴盛淮缓缓开口道:“你口中的那位殷大人,在刑部供职,手段狠戾严酷,并非什么良人。”
贺明瑶没能忍住,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实在没想到十七皇叔居然会在她跟前说殷承平不好!
她自然觉得殷承平哪都好的,青年才俊,大有作为,前途坦荡,否则爹爹也不会看重他,怎么到十七皇叔口中,就不是良人了?!
贺明瑶实在没能藏住自己眼底的诧异,只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结结巴巴询问:“王、王爷?”
裴盛淮以为她被吓到了,又添了一句:“不过此人洁身自好,不会留人把柄。”
言外之意便是不会对她心怀不轨。
贺明瑶咬了咬唇瓣,眼中茫然了一瞬:“我不知。”
她说完,决定为大哥分辩两句,于是小声道:“殷大人于我亦是恩人。”
裴盛淮听着她的话,只觉这个亦字格外刺耳。
他眼中聚起的暖意重新冷了下来,视线抽回不欲再说,手中的玉石把件敲在车壁上,沉声道:“驾马回府。”
马车外,梁文不知何时过来的,立刻应了个是。
车内又重新沉静下来。
贺明瑶扭头望去,就看见十七皇叔阖眼靠在车壁上,利落的下颌一半隐藏在暗色中,眉弓高耸格外锐利,即便是闭着眼,也宛如一头佯装打盹的凶兽。
她喉间微微一动,忍不住想伸手碰上一碰,奈何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矜持胆怯的江南女子,实在做不出这般举动。
贺明瑶压了压心思,却没收回视线,细细描摹了许久。
久到裴盛淮终于忍耐不住,猛地睁开眼。
贺明瑶不躲不闪地望过去,同他对视,眼神固执又清透,她问道:“王爷是因为我方才的话才生气的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接着道:“我没有要将王爷与旁人作比的意思,也没有人能比得上王爷,王爷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恩人。”
贺明瑶神色认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不肯移开视线。
裴盛淮亦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眼中幽深,叫人分辨不出情绪。
车厢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马车外,爆竹声骤然响起。
贺明瑶陡然一惊,下意识扭头去看,车帘随风扬起了一角,烟火炸响的光透过车窗映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分外瑰丽。
裴盛淮把玩着玉石的手猛地收紧,原本半倚着车壁的上身缓缓坐直,漆黑如墨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两下,宛如已经盯住猎物的鹰隼,蓄势待发。
贺明瑶望着车窗外,浑然未觉:“王爷,能不能放我下去?”
身后,裴盛淮沉默了几息才开口,他声音微哑,问道:“要做什么?”
贺明瑶回头,唇边扬起一点笑意:“我想看烟火。”
片刻后,马车停在博远河一侧。
贺明瑶单手撑着下巴倚在车窗上,她弯着眼朝对岸看去,烟火炸开甚是繁华。
不过这些景致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再如何绚丽也不会惊叹,这会儿只是在做样子给十七皇叔看罢了。
贺明瑶慢悠悠地欣赏了半刻钟,这才扭头问道:“王爷不看吗?”
她问得随意,问完就将头转回去了,可若是裴盛淮想看,要么从马车上下去,要么和她一道从车窗向外看,而对方身为镇南王,是不会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下马车的,那就只能从车窗看了,马车车窗算不上大,要容下两人的视野,除非紧挨着。
裴盛淮目光聚在她身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下,过了许久才道:“本王不看。”
贺明瑶听到也只当没听到,始终望着博远河对岸。
马车停了近半个时辰,才重新动起来。
贺明瑶仿若后知后觉,神色窘迫,一脸歉意:“不该叫王爷等我。”
裴盛淮已经重新阖上了眼帘,整张脸完完全全拢在黑暗中,像是睡着了,对她的话并无反应。
贺明瑶没再问,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
她自然知道十七皇叔没有睡着的,方才那大半个时辰,她看了烟火多久,十七皇叔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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