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收到京城来信甚至比薛度还早了一日,惊恐之余,又奇怪去邻县报信的人怎么还没将李徹带回来。
到了第二日还不见人回来,他便预备自己去接人,刚架上车要出去,李林便仓仓皇皇闯进门来。
“管事,去救郎君!”
李管事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被殴打过的痕迹,慌忙拽住他,“郎君怎么了?”
“山贼,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山贼!”他跌坐在地上,“他们劫走财物本来是要杀人的,是郎君说家中会出钱赎人,他们才放了我回来送信!”
李管事也被他拽得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怎会?这是信阳县,沧州学宫所在,不远处就是淮城军驻地,何来山贼?哪来的山贼!是不是你们护卫不力……”
“管事!”李林嘶吼起来,这一声简直用尽了所有力气,那个钟令打人是真的疼啊,还在这里争什么有没有!
“真的有山贼啊!你看,我身上,我这胳膊上,腿上,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李管事看到他撸起的衣袖下青青紫紫开了花,终于压抑不住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头李家还催促着赶紧回京,这里就被山贼抓了。
“啊!郎君啊!”他气恼又愤怒,要去报官。
“他们可是敢杀人的!”李林道。
“他们敢杀李家的公子!李氏世代公卿,家主贵为御史大夫,等报到县衙他们还敢……”
他忽然就偃声了,如今大人被关押在御史台,这消息说不定早已传到了这里来,回想初来学宫时郎君曾去县衙拜访,见到那周县丞,其多有几分谄媚之态,所谓媚上必定欺下,如今去报官,哪里能讨到什么好脸色呢!
况且如今大理寺正等着呢,要是郎君被山贼捉去的事情闹大,拖延了时日,惹得陛下震怒,李家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下定决心,看向李林,“是要多少赎金?”
“一千两银子,还要我跟刘川,只许我与您一起去。”
“要你们两个废物做什么?”
“刘川他投了山贼啊!还与那山贼头子称兄道弟,本来我们都能逃掉了,就是他出卖了我们,山贼就要拉他入伙了,还要我,要我给他们做奴婢!倒马桶!”他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李管事哀叹数声,“那些山贼可守信用?”
李林流着泪摇头,“守不守信的,谁又说得准呢,瞧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李管事听到这话,更加焦急了,一个小厮都被打成这样,他家郎君千金之躯怎么受得了?
“银子,我去筹备银子,我们这就去赎人,对了,你们的身契。”提到身契,李管事又咬牙切齿地狠狠骂了刘川几声,“果真是外头买进来的,狼子野心,等这趟淌过去了,他……他就等着吧!”
如今腊月快到头了,处处可见春意动,山林草木,芽尖青绿,钟令衔了一枝在嘴里,坐在树上认真地盯着山路。
树下的李徹被灌了药,正晕厥着。
渐渐天色昏昏,山路上出现了两道骑马的身影,在还有几里远的时候,两人下了马,疾步朝这方跑过来。
钟令戴上头巾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李管事跟李林抬着个箱子来到一道陡坡前,看着葱茏的山林,实在分辨不了此处哪里藏了山贼。李管事便推了李林一把,让他喊人。
“好汉,诸位好汉,我家管事来赎人了”!
钟令没理会,仔细侦查了四周,确定没有其余人跟来后才从树上跳下来。
李管事只看到有一处林木晃动,定眼去看,并不见人。
下一刻,见到一个蒙面人拎着李徹站了起来。
“郎君!”他喜悦地喊起来。
“怎的这许久才来,莫不成是跟老子耍心眼报官去了?”
李管事忙道:“好汉勿怪,那放奴文书需由官府落印,我是去了官府一趟,却不曾报官,只是请县衙写了放奴文书,这才耽搁了些。”
钟令便对他们比了个上前的手势。
李管事多疑地看着山上,不是说山贼数量众多,怎么只有这一人。
见他踌躇,钟令脚下微动,顿时山林中便连片响动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从中窜出一群恶汉来。
李管事也从未与山贼打过交道,见此状惊骇不已,想往上爬,奈何这片山坡实在陡峭,他才上了几步便无法前进,只好商量道:“好汉,这银子我就放在这里,请您将我家郎君放下来吧!”
钟令摇头,李林便跪下求情道:“好汉,我求你了,放了我家郎君吧!往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为好汉当牛做马。”
李管事看他竟这般求情,不免有些感动,低声道:“好孩子,你这样恩义,李家绝不会亏待你父母兄弟,你尽管去,我会将你的恩义禀报给家主和夫人的。”
李林抹着泪点头。
下一瞬钟令便抛了根绳子下来,示意他们将箱子系在绳子上。
李管事指着李徹,“可是,我家郎君,他……我……怎么……”
钟令没有理会他,将那一箱的银子拉了上去,打开来,都是五两、十两这样的银锭,还在里面看到了两张身契,还有两份放奴文书,说明了是李徹感念他们恩义,自愿放奴,又检查了银锭,看上面是否有什么标记徽识。
一番检查后,她才用麻绳将李徹放了下去,李管事看着自家郎君的身体一路刮着坡上的碎石断草滚下来,跟着心惊肉跳。
等李徹被放到底,李林伸手去试探李徹的鼻息,还活着啊!
这声叹不知是惊喜还是遗憾。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李管事搂着人,唤了几声不见醒,朝山上喊,“好汉,我家郎君这是怎么了?”
钟令淡淡回道:“聒噪,打晕了。”
李管事忙看向李林,李林便道:“郎君被他们捉住后,还时常出言辱骂诸位好汉,他们气不过,三五日就打他一场。”
李管事惊讶,可是又无能,如今李家正一团乱麻呢!人能赎回来就是好事了。
说着便要背上李徹回去,李林再度抹起了眼泪,将李徹扶上他的背,又低声道:“管事,我迫不得已,在贼窝时,对郎君曾做过些不好的事,郎君也许会记恨我,伤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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