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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殴打

小说:

红钗诏

作者:

十九同尘

分类:

现代言情

两个小厮都答得有些犹疑,“是学宫的学生。”

“学生?可富裕?”

“富裕富裕,极为富裕。”他们以为是劫财的,都喜上眉梢,立刻去寻摸银钱上,“壮士求财,不如去找他,他周身绫罗,家中满室珠宝……”

“胡说八道,这个钟令我早就知道,一个穷学生,哪来的绫罗珠宝。”蒙面人一脚踢翻一个小厮,“老实说!”

“是,是,这人与我们郎君有嫌隙,便略略打听了些。”

蒙面人又问:“有什么嫌隙?”

二人吞吞吐吐半天还答不上来,蒙面人又要打人。

其中圆脸的那个忙求饶道:“好汉,我有银子,有黄金,我还知道……知道郎君的银子放在哪里,求求您放过我!”

另一个瘦长脸道:“我们郎君交代的,我们也不知……啊!”

他捂着被踹的肚子,惊恐地看着蒙面人,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们虽是仆从,可是跟在李徹身边也很有几分体面,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圆脸见同伴被踹远,急忙道:“这人是我们郎君的同窗,在学宫里斗了几句嘴,郎君说想作弄作弄他……啊!”

蒙面人也将他踹至墙角。

那个瘦长脸的为同伴腾了地,忍着痛盯着蒙面人了许久,心中隐隐有些猜测,缓缓道:“郎君的意思是,将他赶出学宫。”

“将她赶出去,将一个学宫的生员赶出去,可不轻松啊,你们想怎么将她赶出去?”

蒙面人一边说一边活动拳脚,吓得那个圆脸的往后一缩,张嘴又要求饶,瘦长脸赶紧叫住他,朝着蒙面人喊了一声“钟令!”

蒙面人笑出声来,扯下头巾面罩,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这样你还认得出来我,看来我今夜还真是来对了。”

学宫禁止学生带仆从进入,即使李徹因为自己曾在书阁当差多年而认得自己,他的仆从也不应该认识自己。

可这小厮在她掩住头脸之后还认得出来,只能说明他在暗地里已经不知观察自己多久了。

她猜到了,所以她来了,也幸好她来了。

她看着瘦长脸,“你认出了我,所以呢?”

圆脸抢先道:“我家郎君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给他不放过我的机会吗?”

瘦长脸的却道:“你还敢杀了我家郎君不成?郎君但凡有失,李家得信后必然追究过来,你叔父今日才被赶走,夜里我们就被杀了,不管有没有证据,李家都不会放过你们,还有那个贺典籍,听说是你什么表叔,他也别想好……”

钟令微笑,轻轻走近他,瘦长脸以为她害怕了,正有些得意就被她拎着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殴打,“连贺典籍都打听到了,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

拳头似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甚至没有思考与求饶的机会。

钟令打累了,将他扔在一旁,走向圆脸,“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要怎么对付我。”

圆脸害怕自己也被那般殴打,立刻回答:“明日郎君就打算宴请你们叔侄,宴席上,会请两个歌姬来作陪,把你们灌醉了就让你们去歌姬那里留宿,等到夜里,两个歌姬会出事……”

“出什么事?”

“会死……被掐死。”

钟令沉下心,“然后呢?”

“等歌姬死了,只有你们叔侄在那屋子里,不用等我们出手,自然有人能发现。”

“你们找好歌姬了?”

“未曾,左右不过是贱籍,只要肯花银两,哪家青楼都愿意……”

她不曾听完就看向了昏倒的李徹,“对无辜之人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只是因为被记了行艺下等?”

瘦长脸才刚刚撑起身来,又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身体瘫软,忍痛说道:“是因为我家郎君的婚事不成了,裴……那裴祭酒,他与魏国公是连襟,我家郎君说的正是魏国公家的女儿,本已经要成了的,我家郎君都打算告假回家了,却收到家中来信,说魏国公打听到了郎君在学宫的学业不佳,议亲之事还是先行搁置,其实,其实与你没有关系,都是那裴祭酒告的状。”

“既与我无关,怎么手段都使到了我身上!”钟令冷笑一声,屋子里又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她再次重重地踢了李徹一记。

昏死的李徹在沉睡中发出一声痛叫,却不曾醒来。

二人看到她手背上隆起的青筋,又滚做一团向她求饶,求的是自己的命。

“钟郎君,都是我们郎君的主意,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啊!”

“是啊,钟郎君,都是他的主意。”

听到他们的话,钟令胸中怒火越发旺了,她竭力冷静下来,对小厮道:“有了今夜之事,哪怕你们三人今夜逃脱了,活命了,李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对吗?”

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不是恐惧钟令,而是李徹,以及他的父母,家族。

他们能从京城远来沧州陪读,在这深夜陪同李徹在医馆里胡闹,凭的不是本事出众,是懂他脾性,知道讨好他,哄他高兴。

李徹这样的人,不会为共患难而慷慨,只会厌恶那些见过他丑态的人,没了李徹的喜欢,他们在李家就没用了,夫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瘦长脸的迟疑问道:“不知,钟郎君此话何意?”

她单脚踩上凳子,俯视下去,“你们二人,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竟然不考虑一下京中的家人?”

他捂着痛处,“小的独身一人,并无家人,求郎君为小的指条明路?”

圆脸的倒是心中挣扎了几下,面上流露出几分犹豫的神情,显然还有家人在京城,但到底还是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也如同伴那般问道:“求郎君指点。”

她顿觉讽刺,注视二人良久,才道:“你们陪伴李徹多久了?”

瘦长脸的答六年,圆脸的答五年。

“那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要如何拿捏他,该是我求你们给我指条明路。”她径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拿起桌上的纸笔侧目看二人,“说说他做过什么恶事,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

只是为了泄愤就想出这么毒辣的主意,她不信李徹平素没做过什么坏事。

至此,二人也不得不如实告知。

圆脸的道:“我家郎君,是前年十一月来的学宫,去年二月,有个时常来我们门外那条街上卖字的中年人,郎君要他写一幅字,之后又嫌他写得不好,但是郎君的同窗却夸奖了他,郎君不悦,让我们在他回家的路上将他殴打了一通。”

他讲得语焉不详,每说一句,钟令的脸色就沉一份。

“后来呢?”她问。

“后来再没见过那人了,那时他伤得颇重,兴许是,被野兽拖去吃了。”

“他的家人呢,可晓得他出事了?”

“不知,小的是说,小的不知他的家人是否知道。”

钟令沉默,霎时间这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她低下头,觉得眼睛干涩得像是进了一把沙子。

良久后,她才问:“除了这件,其他的呢?”

瘦长脸道:“去年五月,郎君与一名良家女子相好,那女子在八月的时候让其父兄来我们门上,逼问郎君何时娶她,说她已经有了身孕,与我们一道来沧州的还有李管事,郎君怕管事听闻此事后报回京城,便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买下了那女子,说是纳她做妾,将她安置在了外头的一个小宅子,哄她喝了落胎药,不妨那女子身子竟虚弱不堪,喝下落胎药后就死了。”

“埋在了何处?”

“不知道,叫一个姓王的医婆给处置了。”

“邱阳村的王医婆?”

“是她。”

那便是抛尸荒野了,那个王医婆是乡里有名的神婆,颇会些招摇撞骗的手段,那落胎药怕就是从她手里买的,不过这人去年十月就死了,她想了想问道:“王医婆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瘦长脸惊讶,“她死了?我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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