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回来,如果能吃上热气腾腾的米饭,感觉真是太棒了。啊,京极堂,煮鱼的盐,放得太多了啦!
——by 派蒙
……
天亮了。
世界陷入了病态,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外来者发送求救的信息。眼看着任务无穷无尽,旅行者即将陷入爆肝的危机。派蒙虚空忙忙碌碌地点着小手指,试图选出距离最近的日常事件。
“……旅行者,新的日常任务已经发放,你要现在查看吗?”
“不要了,不要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榻榻米上传来刚刚合眼之人的悲泣,“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吧?啊……呼——呼呼——”
好像不做任务,世界也不会选在今天毁灭的样子……派蒙啪叽关掉了自己脑袋上的联络器,小爪子平放在胸前掉头躺下,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五个小时之后,两只齐齐被窗外的防空警报声惊醒!
派蒙嗖地“瞬移”到窗前,无比紧张地推开了纸糊的窗户。
流理空还在榻榻米上腰酸背痛地懵懂揉眼睛,一时以为梦回过去……这又是那日的防空演习?
“战争啊……是战争。”
派蒙抬起头小小声,试图在天空上寻找痕迹,“……原来这里有结界?好像看不见。”
窗外,天空依然澄净,湛蓝而悠远,不见一朵白云。
“不知道今天的城市有没有发生什么,因为所有的任务都没有接收和完成……派蒙要先下去看看京极堂先生。”小漂浮物表情肉眼可见地愧疚起来。
负责安排旅行者一天事务的是派蒙,也是“她”主动选择不再接受任务。从现在开始,系统突然升起了紧张感。
没有去看流理空,派蒙深吸一口气直接从窗户往下飞了出去。楼上楼下的距离而已,还算不上是远离主人。
“……啊这!”
流理空抬手拍了拍额头,让自己勉强清醒。大睡一场后,消去了接二连三的紧张感,身处异世界这件事重新浮上心头,就非常的不真实。
“其实,才过去两天而已吧?”
刚刚的睡眠中,金发少年仿佛做了一个无比复杂的梦,梦境的内容涉及到世界的变迁,以及隐约重温了一回真身穿越世界壁时的“剧痛”。
他不由得低头,再度看向自己的双手,修长的手指毫无瑕疵,微微合拢时,能明显触摸到“风”的感觉。
旅行者的身体能很自然地使用元素力,就算威力不强,也有着明显的与寻常人不同的异样感……‘这就是我吗?’
困惑于“真实感”的金发少年,仍然惦记着属于自己的小派蒙——这或许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让他与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连系起来的因素:
“我也下去看看?”
成年人的灵魂依旧试图向外发出疲惫的声音,但也许是这三天的经历太过紧密,让现在的流理空已渐渐记不清过去。
清醒,清醒。
金发少年抬手将头发挠成了鸡窝,勉力支撑自己从榻榻米上起身,拖着毫无动力的脚步向着隔断的纸门走去——“唰啦”,纸门就此被拉开,进入走廊的一瞬间,失去了金灿灿小漂浮的陪伴,只剩下阴影将身影吞没。
‘为什么要下楼?因为寂寞,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流理空扶着木梯一路向下,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或许是受到外在影响,一楼的门紧紧关闭着。这里果然还是没有对外营业的样子,只有高高耸立的书架,在天窗投射的微弱的光线里蔓延出深深浅浅的光斑。
“……派蒙?”
金发少年尝试呼唤。
很安静。
难道真的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金发少年抬手抓抓头发,渐渐回忆起那个游戏。如果游戏的开头,旅行者并没有遇到派蒙,在陌生的世界独自醒来,又是一件多么孤寂的事。
他忽然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有一点点后悔因为贪睡拒绝任务的提议。如果世界因为疏忽而出现了很重要的变故,派蒙会受到惩罚吗……虽然除了回忆起漫画的时候,他依旧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情。
但如果,是派蒙要求的话——
天窗投入的微弱光线缓慢地变化,如同时光无声之变迁。
“旅!行!者!”
突然之间,从一楼后方走廊外传来的热烈小奶音,打破了将旅行者团团包围起的安静,“有惊喜~~”
一道朦胧的白光“咻”地冲淡了黑暗,白光里霎时显出小漂浮物那雪白的头发,以及点缀星光和金色菱形的小裙子:“京极堂先生从外面带来了很好看的鱼!”
派蒙十分突兀地出现,看着兴高又采烈,然后偏头疑问:
“旅行者?”
流理空几乎是一瞬间感受到心灵的安定,那从梦中醒来后隐约有些荡动不平的心,就像是远赴他乡的游子,忽然寻到了归属——
“……所以,没事吗?”
“没事没事,今天旅行者可以好好休息。京极堂先生已经查看过书,我们还有时间,旅途不要着急。”
派蒙摇摆着双手,犹豫了一会,扑过去落在金发少年的肩头,抱住流理空脖子蹭了蹭……真要有有事情,那也是“派蒙”的错啊——旅行者不可以露出这种被抛下的表情。
开始旅途之后,他们迟早会觉悟,彼此早已是比之游戏中更为紧密的关系。
“旅行者忙碌了好长时间,今天放松一下一起来吃鱼吧?”
“派蒙……”
“啊?”
“……以后我们好好做任务……?”
“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关系啦~~”
“好吧……鱼呢?”
在派蒙的陪伴下,金发少年肩膀放松地通过店铺后面的一扇小门。后方正是之前与京极堂一起吃豆子的那处木长廊。
鱼正在遭遇宰杀。
那是一条挺不错的新鲜海鱼,红色的,叫不出名字。
走廊外的天井中间,光线下肤色异常白皙的男子难得一见地解下了和服,将一件旧衣围在腰间,蹲在水池边吭哧吭哧地清洗着一把旧菜刀。
“有人送来一条鱼。”他慢慢开口道,纵然手里抓着一把黏糊糊的鱼鳞,也依然还是那副淡然平静,用词典雅的样子,“轰炸机的目标应该是海岛上的军事基地,目前城区并未受到波及。外面是有些骚动,所以我提前将书店关门。”
说完之后,京极堂朝这边偏转过头,看神情依然十分放松,就像是并没有任何事能让其动容:“啊,对了……流君可以接受生食吗?之前忘记问过你。”
是熟稔且带着生活烟火气的话语,仿佛与世界的距离,一下子拉近,金发少年已慢慢开始有所体会。
“……请务必煮得透透的,谢谢。”
……
接下来的几天,旅行者的肝帝日常:切魈跑路做任务,换成刻晴逃离现场,有空吃饭,有空睡觉,临睡前偶尔能看到星空和朝阳。
派蒙的忙碌日常:联系世界意志派发任务,隐身在旅行者身边到处乱转(怕遇到能力者),吃饭,睡觉,其余时间亦步亦趋跟着京极堂。
京极堂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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