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令崔柔岚进了屋,见到屋内两人动作,那便不仅仅只是晚归回府的事了。
魏长嘉当下反应迅疾,双手不知撑着什么便起了身,三两步匆匆往门边跑去,嘴上慌乱回道:“没事阿娘!”
将魏长嘉慌乱动作尽收眼底,才撑起半边身子的谢弥寒又措不及防被推了一道,怔然过后是一声无力的冷笑。他干脆顺势撑在地上,好整以暇盯着魏长嘉的动作。
女娘脚步踉跄,甚至险些被过长的裙角绊倒。
“我适才从榻上摔下来了。”
魏长嘉面不改色扯着谎,背过身子将门抵住,转身却见谢弥寒仍跌坐在地不知发着什么愣,登时着急地朝他疯狂使着眼色。
谢弥寒虽实在不明白为何要躲,但见魏长嘉急得便要炸毛,这才勉强站起身,慢悠悠往里走了两步。
真是急死人了!好不容易终于看不见谢弥寒身影的魏长嘉这才如释重负深呼了口气,可不得躲起来吗?她阿娘最爱胡乱遐想,若是阿娘撞见谢弥寒在她房中,魏长嘉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扒在门上,小心翼翼开了道门缝。
“阿娘,你怎么来了?我方才都睡着了。”女娘半眯着眼,眉毛微微蹙起,一副困倦难忍的模样。
若是忽略掉女娘发间未拆的珠翠,单看这幅神色倒是真要被骗过去。
“是吗?”
对上崔柔岚投来的探究视线,魏长嘉顿时又心虚了几分,她硬着头皮打了个哈欠:“阿娘来找我有事吗?”
崔柔岚看破不说破,忍着笑意道:“你的月事不是快来了吗?阿娘令小厨房给你炖了蛊七子散。”
适才消失不在院内的清珠这下便端着药膳从崔柔岚身后走出。
魏长嘉瞬间多了几分扯谎骗了阿娘的愧疚,望向崔柔岚的神色不禁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阿娘对绥绥最好了!”
崔柔岚笑了笑,轻轻勾着魏长嘉的鼻尖:“走吧,阿娘陪你喝完再睡。”
可眼见着崔柔岚便要领着清珠往里进,魏长嘉登时回了神,可眼下的确又没了法子阻拦,她只能祈祷谢弥寒藏得深些,莫要被阿娘发现。
崔柔岚状似不经意扫了屋内一圈,又朝内室的方向走近了两步。
魏长嘉咽了咽口水,想着该用什么接口拦下崔柔岚,便见她步子一顿,坐回案前。
好在崔柔岚最终并未说什么,只是盯着魏长嘉喝完了汤。
“再有一月便是到了婚期,圣上特许魏长恒回京参仪,我早些时候收到阿恒递了信,你阿兄现下已经启程,不日便会到京都了。”
七子散的味道怪异,魏长嘉一直不甚喜欢,皱着张脸一口气闷着喝完,闻言却是惊喜:“阿兄要回来了?!”
魏长恒离京赴任已有两载,每每只在年关将近时团聚一回,细细数来,两年来她便只见过阿兄寥寥几面。
“是啊,”崔柔岚接过帕子在魏长嘉的唇角擦了擦,“这补汤都喝过多少回了,怎得还是这般狼狈?”
女娘夸张地吐出舌头,眉头都皱到一处去:“阿娘你是不知道,这七子散当真每回都难喝得要紧。”
怎么说这小鬼头都有理,崔柔岚无奈捏了捏女娘的颊肉。
“阿兄此次归来会在家中待上多久?”
“约摸就这么一月,待你成婚后便是要赶回徐州了。”
魏长嘉将一颗酸梅塞入口中,惊讶道:“行程这般赶?”
“州内大小事那般多,一州刺史哪走得开太久?不过左右算算也就再半年的功夫了,届时你阿兄便就会回京赴任了。”
回京?魏长嘉想起魏长恒那个烦人精的一往做派,嫌弃咂舌:“这般想想,倒也不赶了。”
崔柔岚无奈,这兄妹俩见得少了便互相惦念,见得多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站起身来:“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阿娘便先回去了。”
人都要走到门前,又见崔柔岚回过头来,视线落在内室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
“虽说婚事将近,但到底...该注意些分寸。”
虽然深知绥绥自小聪慧过人,并非是个拎不清的,可再怎么说绥绥与那谢三都是个情窦初开的,万一二人情意绵绵上了头,做出个什么出格的事儿那也说不准。
魏长嘉这才知道崔柔岚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追了两步急着解释,可自家阿娘捂着耳朵也不回头,走得比谁都快,这下哪见得着往日世家小姐的端庄?!
不是?诶?阿娘!
见同样被惊得掉了下巴的清珠,魏长嘉才张了张唇,话还没说出口,清珠便捧着端盘灵活一闪:“娘...子,那奴婢也先退下了。”清珠转眼间也溜得没了影。
魏长嘉:“......”好歹容她说句话辩解辩解。
有气无力地阖上屋门,魏长嘉轻轻喊了几声谢弥寒,却并未等来应答。
咦?人走了?她狐疑地左右探探,却没瞧见谢弥寒的踪迹,应当是适才趁机从别些个不寻常的道逃走了。
本就该如此,可偏不知为何她心里没由来生出几分失落来,跟没骨头似的又倒回软榻上。
谢三这人怎么这样,也不说一声便溜走了,白白叫她担惊受怕了好一会。
她这边在心里偷偷埋怨着谢弥寒,却霍然听见内室传来细微声响,格外突兀。
魏长嘉心里咯噔一声,又翻身起来朝着声源寻去,这番走近了些才发现帷幕后有个人影若隐若现。
她掀了帷幕,只见几捆书册滚落一地,而正俯身欲捡起散落书卷的郎君不正是谢弥寒?
魏长嘉见那册子却是有些陌生,奇怪,她怎地不记得这橱柜里摆了书?
盯着那卷册印着的花样纹路,魏长嘉灵光一现,糟了!
反应过来的魏长嘉忙去抢那已到了谢弥寒手中的书卷,可偏指尖先一步触到那困住书卷的丝绳,一时间长长的卷轴如同瀑布倾泻般源源不断展开。
那画布上所描摹的艳丽春色乍然暴露无遗。
魏长嘉登时尴尬得便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前两日皇后宫中的嬷嬷来了一趟,送了不少罗帛首饰,还有些许成婚的物件,其中便有那教人行房的避火图。彼时魏长嘉和清珠看清那图所画就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般,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匆匆塞了进去。
谁曾料想到会发生今日这等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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