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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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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书不再管孙斯年径自前去搜查,却不曾看到孙斯年与孙府小厮对视时眼中的阴狠。

月华如光,院中的火已经被熄灭,仅存的还未销毁完毕的松油被保存下来。

可是,张锦书带来的人四处搜查许久却还是未能找到地牢入口。

张锦书心急只能亲自去搜查,却看到孙府一小厮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人,时不时还瞥向什么地方。

张锦书定睛瞧去,却是孙斯年的卧房。事态紧急,张锦书迈步就要进去却被孙斯年喊住。

“张二小姐,那里可是在下的卧房。自古以来女子入男子卧房可都是下流的事。今日张二小姐若从在下的卧房中搜出了什么倒还好说。若是搜不出来……”

孙斯年哼笑一声,脸上满是玩味,“张家女子的清誉便不用再要了。”

张锦书转回身看着孙斯年,而孙斯年此时却处在暗处,黑压压的阴影罩在他的身上使人看不清他的脸。

“事急从权,有些时候也不能太墨守成规。我既然敢进自然不怕你去宣扬。”

张锦书说罢,迈步进了门,却见室内雅致,除一张软榻外只有一张书案,有些男子的中衣随意的堆在一旁却是已经脏了。虽分了内外两间但空间极小,没有丝毫能藏暗室处。

心映领着人将榻上和书案都搜了遍却仍是一无所获。默默的朝着张锦书摇了摇头。

此时孙斯年也进了卧房,见此玩世不恭的笑着:“张二小姐可搜查清楚了?”

张锦书未曾出声,只是缓缓闭眸握紧了拳头。

江祈安此时却在房中迈着步子丈量起来。良久,又在墙壁上敲了敲。复杂的看了孙斯年一眼,回到张锦书身边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

“书儿,这屋子有暗格。”

张锦书闻言猛的睁开眼睛,既然有暗格必然该有通道,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入口又能在哪里?

张锦书思索着,眼角余光无意间却瞥到了那堆衣物,一步步走了过去。

江祈安见张锦书如此便知她要做什么了,忙去拦她却已经晚了。

张锦书已经一脚踢开了最上面的几件衣物。

“搜!”

孙斯年见张锦书如此不管不顾,变了脸色。

就连江祈安都愣了神,忙上前拦住了张锦书:“书儿,你听我说,搜不得。你若当真翻看了这些东西,无论今日能不能搜出什么,日后只怕都没法做人了。”

“书儿,这案子能查出来便查,查不出来便罢了。我去求父皇,我答应你一定会保住张家,保住你。”

张锦书听江祈安如此说着却抬起头看着江祈安一字一句极其认真。

“太子殿下,我张锦书自幼便不遵礼教不守礼法,我的名声早就毁了,不在乎再添几件。可只有一点,是我做的我可以认,不是我做的我死也不认!无论是谁都劝不得我。”

“呵,你帮我求情。你求了情,千秋万世便会认定这大逆不道之事是我张锦书所为,此事,我死也不认!”

张锦书深吸了一口气甩开了江祈安的手复又吩咐着:“心映,搜!”

心映看了看张锦书,让人拦住了孙斯年,应了一声便亲自上前来搜。

她自幼伺候着长大的主子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所以她不拦。

张锦书是她的主子,她曾发了誓要誓死效忠。主子要杀人她就递刀子,主子要放火她就递火折。

如今既然主子誓死要查清楚此事,她便大庭广众下亲自将这脏活干了。

这般想着,心映便上前去要动手却被一人给推开了。

心映朝着那方看去,却是江祈安。

江祈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众人时眼中染上了几抹狠厉:“今日这案子是孤要查的,孙公子的卧房也是孤带着张二小姐进的。谁若是敢胡言乱语半个字,孤定使人拔了他的舌头!”

江祈安极少露出这般狠厉模样,就连沉矩都被吓得一个哆嗦。更不必说孙斯年并其他下人小厮。

众人忙应是。

江祈安这才收回目光:“沉矩,搜吧。”

沉矩得了令,应声上前将衣物清理的干净便退至一旁。

张锦书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敲了敲衣物下露出的地砖。

本该坚实的地砖却发出了“咚咚”的空响。

张锦书猛地一把掀开地砖,便露出一条仅供一人行的向下石阶,想也没想便走了进去。

江祈安接过一旁小厮手里的火把跟在张锦书身后进了暗道。

心映沉矩并几个小厮也跟在后面依次入内。一行人走了几步便见石阶向上,走上去,便是一方寸小室。

小室四面的墙上有许多小孔透气,此时月光透过小孔照进来丝丝缕缕的更显得室内幽暗可怖。

而正中央却放着一个笼子,笼子内关着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那人身上满是伤口,旧伤尚已结痂,新伤却连血都流不出来。身上的衣服早已染了脏污破破烂烂的披在身上勉强蔽体。

张锦书心下一凛忙上前去拉过那人手腕给他把脉,又面色凝重的将手放在他的口鼻处试探着他的气息。良久却愣愣的将人放开一句话都不说。

那张与沉平有七分相似的脸扭曲的皱在一起,嘴角流出黑色的污血尚还温热着——是孙福,也是沉平的亲哥哥。

他已经死了,一个时辰内被人活生生毒死的。

当张锦书得出这个结论时已经被江祈安捂住了眼睛。

令人安心的檀香香味混杂着清苦的药香萦绕在鼻尖安抚着她的神经。可她却还是哭了,泪水打湿了那人骨节分明的手。

张锦书已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去的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死。

孙斯年本是想着毒死孙福嫁祸张锦书,却没想到此计还没实施就被破了。他只能希冀着沉平会因哥哥的死而受刺激,说不出他们的事,或是干脆疯了死了即便说出也没人会信了。

毫无疑问,孙斯年是狠毒的却也是足够聪明的。当担架白布裹着孙福的尸身放置于院中时,一声凄厉的“哥哥”划破寂静的夜。

他拼了命才挣脱绑缚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唯一的亲人,可此时他见到的却是亲人的尸身。

沉平不管不顾的推开一切阻碍,踉踉跄跄的跑向那已经扭曲可怖的尸身,却因脚下发软猛的跌在地上。

可他又如何顾得上这些,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爬到孙福身侧,掀开裹身的白布。沉平看着那张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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