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说您已经搬家不住这儿了?”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这……”
“拒收还是…”
“不拒收,要我直接送过去?”
“行,行,行,那请问地址是?”
对面人不耐烦地重复了几遍地址。
“好的好的。”
朱预好声好气挂断电话,皮笑肉不笑的恨恨踢了下脚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石子。
看得出来她并不如刚才电话中表现出的开心。
“啪。”
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在了朱预对面人裤脚处。
微弱的颗粒感乍现又消失。
被砸中的人低头看了看地面,无辜的凶器乖乖滚到了他脚边,而始作俑者早已没了身影。
朱预急的脑门直冒汗。
快递行业并不悠闲,争分夺秒送快递已然是常态。
今日贸然出现的岔子打乱了她的工作安排,这很糟糕。
这会让她少挣很多钱。
阳光将人炙烤,若无事在暑天正午出门,还不如去撞墙。
朱预不想去撞墙,她想骂人。
空无一人的小道上,一辆三轮快递车在疾驰。
“搬家搬到深山老林里了吗!”事实上她也确实出声了。
“真服了,神经客户,不能提前改地址吗!”
朱预气的狂拧车把,她要趁午休时间赶紧把这单送了,不然下午的几单就会超时的。
“滴滴~”尖锐的鸣笛声猛然在身后惊现。
朱预回头,一辆豪华轿车闯入视野。
它在催促她快点或者让路。
快点显然是不可能地,三轮车怎么跑得过四轮车?
让路也是不切实际的。
脚下不到两米宽的路容许不了两车并行。
“滴滴~”催促声还在继续。
朱预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情况,决定不予理会。
前方不做回应,后方霎时急眼。
“神经病吧。”
“送快递的!你会不会开车啊!没听见我让你赶紧让开吗?”
比鸣笛声更尖锐的叫骂声出现了。
后视镜里,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正从左车窗里探出头疯狂张合着嘴巴。
“喂!你聋了吗?”
“我让你赶紧起开!”
段嘉致嚷嚷着要朱预给他让路,可惜朱预全当他在放屁。
“我cao!”段嘉致气的一手拍方向盘一手拿过手机打开聊天软件。
“路上遇见了个聋子,可能要晚点回去了。”他语速极快地对着麦克风说话。
手机屏幕上的波浪线变成绿色聊天框被发送。段嘉致抬眼看看前面晃晃悠悠的快递车,犹嫌不足的再次按下聊天框的听筒。
“大家都到了吗?”
“你tm下次能别来这儿了吗?”
“我服了……”
段嘉致骂骂咧咧,一路上嘴巴都没闲着。
连贯的鸣笛声吵得朱预耳朵嗡嗡作响。
蜿蜒的小路终于迎来了“转机”。
“撕拉”——
急促刹车声贯穿耳膜。
段嘉致扔下手机,解开安全带火气冲天的下车。
“你——”
质问带着目光落到对面人脸上,一瞬间,他脑袋轰然僵硬,声音戛然而止。
两面漏风地电动三轮车内朱预头也没转。
“过不去。”
她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不咸不淡的声音将段嘉致定在原地,方才溢出身体的暴怒归于平静,他磕磕巴巴说,“你,你……”
朱预烦躁扭头,“都说了过不去!”
她冷着脸与段嘉致对视。
“不是,我,我想,想问问…”几分钟前的伶牙俐齿荡然无存。
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滴——”
狭窄的山坡口处,观望一会儿的车子发出声响。
朱预愈发深重的皱眉扭头。
她现在听见汽车鸣笛声就应激的想骂人。
“你——”张开了嘴巴还没发出第二个音节,对面的车子突然后退不见了。
窄窄的上坡路口空了出来。朱预不客气的拧动车钥匙起步。
段嘉致磕绊半天也没说出他的想法,眼下只能看着朱预和她的破三轮车消失不见。
前后都是上坡的乡道不好让路。
池鳞瞧着后视镜启动车子后退,朱预拧着车把向前。
仅能容许一辆车通过的道路上诡异的进行着让路之举。
上坡后又下坡的朱预停止拧动车把,池鳞却还要继续向后行驶。
直到终于到了分叉口,他才停下车子,降下车窗侧目看朱预。
朱预没空往他那瞧,他们匆匆错过。
三轮车扬长而去。
池鳞发动车子重新回到正道。
一切归于正常后,段嘉致突然回神向前走了几步。
我cao,我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就走了啊!
段嘉致急哄哄转身上车要去追。
不料,狭窄地路口再次被人占据。
京A.C0000的车牌号格外显眼好记,他一下子认出来者何人。
段嘉致发动车子后退让路,池鳞驱车顺畅通行。
“您好,您的包裹到了。”朱预带着包裹走到一家小洋楼旁敲门。
热气将她包围,汗珠顺着耳边鬓角流到下颌。
里面无人应答,她只好再度拍了拍烫手的栅栏。
“您好,您的包裹到了。”
她增加音量,以期里面主人听到后出门认领。
“给我吧。”一道柔和的男声在朱预侧右方渐进。
朱预微微侧目,一眼便认出他——十几分钟前跟在她身后的暴躁男。
“啪嗒。”
里面大门有了动静。
朱预挪动视线往前,一保姆模样的人匆匆往朱预这边赶。
“给我吧,我,”段嘉致想接过朱预手中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盒子在她手里转动,他眼力极好的捕捉到快递单上的信息,这是他买的包裹。
“谢谢。”保姆签收了朱预递去的包裹。
“不客气。”朱预收回笔转身,不搭理段嘉致的亲切问候。
“你别急着走啊。”
朱预迈大步伐,走的飞快。段嘉致紧跟其后。
没门的三轮车极大加快了朱预上车的速度,她坐稳驾驶位,拧动车钥匙离开。
一团小小得影子盘绕在段嘉致脚边,“看什么呢?不进屋,外面热死人了。”
章玚扯着段嘉致的肩膀把他屋拉。
小洋楼建的偏僻,山路十八弯般的路程让人视野受限。
除了大片绿意,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魂被人勾走了?”走到阴凉处,章玚好奇松开段嘉致。
段嘉致抚抚被拉皱的衣服,“没有。”
章玚将他上下打量,一副我可不受骗得模样说道,“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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