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司马瑾琰是很烦见到宋矜的。
他与喻念容的想法保持一致,五毒散已经送了三次去,不出几日,宋矜必死无疑。一时的委屈与憋闷只是暂时的,又何苦再去她那儿胡搅蛮缠,倒惹一身骚。
可是,宋羽舒太过磨人。什么话都不说,就用那双挂着眼泪的凤眼盯着司马瑾琰看。紧咬着下唇,粉唇吐出的无一不是哥哥有多无辜,母亲有多可怜,还有那个不知所踪的桃桃,对她有多衷心。
司马瑾琰见她下唇被咬出印记,都丝毫不提自己去祠堂罚跪一事,当真是又心疼又感动。
他觉得,宋羽舒简直就是神仙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善良美好,温柔可人。
所以,他打算去靖远侯府。
侯爷是知晓宋羽舒与太子殿下这段暂时见不得光的关系的。
对于这段关系,他内心很纠结。先皇赐婚的对象是宋矜,在所有人眼里,准太子妃就是宋矜。太子殿下与宋羽舒的这段关系一旦被戳穿,受损的绝不单单是宋羽舒的名声。侯府的名誉,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可转念一想,宋矜没本事笼络太子的心,而宋羽舒却得到了。无论如何,太子殿下都会是他的女婿,太子妃到底是哪个女儿,这重要吗?
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
让太子殿下将姐妹二人一同娶回太子府,也不是不可以。
介于此,他对宋羽舒与太子殿下明里暗里的往来看在眼里,睁一只眼闭一眼。
不反对,不支持。
只在看到宋羽舒脖子上毫不遮掩的青紫色印记时,冷声地提醒过:“注意分寸。”
这日,司马瑾琰记得宋羽舒的委屈,下朝后叫住了宋知毅,要与之一同回府。
一路上,宋知毅倒是毕恭毕敬,乖得跟孙子一样。
身为太子的司马瑾琰,心高气傲。在他心里,父皇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成了当今圣上,而他从一个平庸的皇孙做了尊贵的太子。
对于他来说,自己没必要刻意迎合讨好宋知毅。仅仅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与尊重。可是他最疼爱的舒儿在府上接连受气,被宋知毅罚了好些天,每每想起,这点表面上的和气,他也不想要维持了。
“侯爷也是在朝为官多年了。”
马车宽敞,玄色软垫铺在脚下,司马瑾琰斜靠在幕帘边,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宋知毅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武将出身。
按理说也算是铁骨铮铮的男人,可在权贵面前,硬是卑躬屈膝,抬不起头。哪怕眼前之人一身矜贵,根本挨不过他一脚,他也依旧会为势力低头、讨好,半点儿不敢得罪。
“太子殿下……”
他弱弱点头,只觉得对方的眼神锐利得要将他刺穿。
汗流浃背。
“因得本宫与靖远侯府有些缘分,所以在朝堂之上,对侯爷也多加关注一些。”
司马瑾琰“呵”地冷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使二人距离更近些,“本宫留意,侯爷对待政务相当谨慎,事无大小总得上奏朝廷,与百官几番商议后才敢谏言。这点为国为民的衷心与格局,本宫着实钦佩与赞赏。”
“多谢……”
“可是……”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司马瑾琰说了“可是”,他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上位者,一时的夸奖可以不当真,但是批评你必须得刻骨铭心记在心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太子殿下请指示。”
他再次将脊背弯了些,额头上的密汗连成线往下滴。
“你在朝堂之上行事谨慎,可为何到了府上,就成了说一不二之人,生了作威作福的本事?”
司马瑾琰语气突然转沉,连看向他的眼光也阴冷许多。
一听到他所言是府中之事,宋知毅脸色由青变白,后又满面通红。他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实则心里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府中一事会闹到太子殿下耳里,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罚宋羽舒。
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去侯府的路还有些时间,司马瑾琰也不着急,拿起跟前小几上的茶盏,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不疾不徐,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等他反应与回答。
过了很久,宋知毅才舔了舔干出死皮的唇瓣,声音沙涩道:“殿下误会了,舒儿的确做了不当之事,下官也是为了让舒儿养出端良的品行,才稍作责罚的。”
说完这话,他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吓没了,声音都发着颤。
尤其是当前太子殿下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黑,还要可怕。
司马瑾琰同他父皇一样,无论何时出行排场都不小。当前坐的马车轿厢也是极大极为宽敞的。可宋知毅还是觉得闷热、窒息得很。顶着来自前方的目光,心如擂鼓,不停地打。
他现在心里又恨又后悔!宋矜受点委屈也就罢了,何苦为了这么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能力的女儿,开罪太子殿下?
“做错了事,的确该罚。可本宫也想晓得,侯爷到底有什么怒气,偏偏就动手了?昨日本宫见她,膝盖上的淤青都还在。舒儿善良,直说是她做错了事,惹了爹爹生气。侯爷,您说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多大的错值得你这么罚?莫不是,朝堂上不敢发的火,全撒女儿身上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教训得是!是我糊涂!是我治家无方!都怪宋矜这丫头性格太顽劣刁钻,下官也被蒙骗了!殿下您息怒,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她!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罚舒儿!我这就回去给她赔罪,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司马瑾琰语气里带着威压,迫使宋知毅态度愈发恭敬,连连道歉。
终于在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后,他才调整坐姿,重新靠回椅背上。神色稍霁,语气缓和却依旧带着警告:“舒儿性子软又听话,侯爷莫要再吓坏了她。您在朝为官多年,最是明白,关键时刻如何战队,什么人能护,什么事不能做。”
听言,宋知毅忙不迭点头,心里暗暗地舒出一口浊气。
不会儿,马车抵达靖远侯府,太子殿下先一步在侍从的搀扶下下马,直奔宋矜所在的偏院去了。
此刻宋矜正穿着清凉的薄衫在摇椅上乘凉。
夏荷在一侧伺候,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送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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