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宋矜是被人拽进水里的,她没有反抗。
四肢自然垂在水中,身子随着湖水荡漾徐徐下沉。微凉的湖水灌入口鼻,带着水底的腥气,喉咙发紧到窒息。胸口像被巨石压着,喘不上气。耳边只剩下“咕咚”阴闷的水声,还有不远岸边急呼声——
“快,快救小姐——”
“若是我女儿出了事,我要你们陪葬!”
紧接着,又有人陆续跳进水里,包裹她的水也变得激荡起来。
宋矜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笑。
她也是宋家小姐,他们着急要救的人,不是她。
也好,活了十七年,受够了看不到头的痛苦。
死了,就死了……
她轻轻地叹口气。
周遭水花激溅,眼底发暗。
就在彻底坠入黑沉、意识尽失去之时,激荡的水面下,似有一道墨色身影,掠过眼角。
“宋矜,你这个贱人!”
“宋家供你吃穿,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别妄想还能嫁给太子殿下,我告诉你……”
怒斥声声传入耳边,宋矜觉得头疼。她瞪着无奈又迷茫的双眼,愣怔地看着榻边的青衫男子。
负手而立,脸上是不可遏制的怒意。嘴角隐隐翻出白沫,唇瓣不停吐字。
具体说些什么,她听清了,可是没有在意。一味地眯起桃花眼来回打量这个面容尚且俊朗、青衫下的身姿格外挺拔的男人。目光游离,带着毫不掩饰地勾引与侵略。片刻地恍惚后,四个大字在脑海里隐隐绰绰。
而后,越来越清晰——
好帅。
想睡。
如此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湿润的衫子顺着肩头滑落,白皙的肌肤就这么袒露在空气中。
【主人,冷静。】
疏离又紧张的声音在头顶上空传来,堪堪打断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神色一冷,正欲解带的手顿了顿。分明,初夏的日头不冷,寒凉的衣衫脱掉后,还有几分醉人的暖意。如今这份难得的温暖被蓦然打断,她脸上浮现出不耐与不快。
【主人,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如何?”
在她的世界里,哥哥是最好的对象!
那双桃花眼依旧泛邪光,方才的心思并未彻底歇下。眼神太赤裸,心思昭然若揭。
是以,冰冷的声音在头顶持续响起——
【主人,他不是个好男人。】
“皮肉关系,无需他是个好男人。”
【昨儿才去了花街,三个姑娘陪着过了一夜。】
“那他身体一定很好。”
【他很讨厌你,巴不得你死。】
“还能虐?”
刺激,期待。
【主人,若是无法完成任务,你会死掉。】
啧,宋矜摆摆头,总算是从酣畅淋漓的妄想中脱离开来,彻底正视眼前的情状。
此刻的宋矜已经不再是方才落水的那个人。
她,说来可笑。限制文作者笔下的女主,要较真儿,她大抵连人都不算。
画里的美人儿叫画皮;而她,是限制文里的美人儿,姑且算得上个肉皮儿。与其他肉皮儿不同的是,她是热乎的肉皮儿。刚刚被作者创造出来,按照她的设定,应当是拥有无数理论,却没有实操的肉皮儿。
原本应该在文里发光发热,被诸多美男环绕,享尽人间极乐。却被一个不知道从何方而来,带着何种使命的系统,用了不知道何等高级的法子赋予了灵魂。
若是穿越到一个声色风月之地,便也罢了。
偏偏是连亲嘴儿睡觉都要受到限制的古代!
若是穿越到花街做那扭着腰肢儿的揽客的姑娘,本色出演,便也罢了。
偏偏是成了靖远侯府的宋家二小姐,宋矜。
思及此,她神色黯淡,桃花眼霎时无光,随即泛起一丝苦笑。
宋矜啊,算是哪门子宋家二小姐?
身为侯爷的爹不疼,没母家、不受宠的娘离开,母家显赫,心肠歹毒的侯夫人视她为孽种,仗势欺人的姐姐与哥哥从小欺负她。
靖远侯府是个等级极为森严的府邸,奴仆们也多看主人的心意办事。后院儿里的事都是侯夫人做主,依照她的意思,宋矜在府上,便是人尽可欺。
她在侯府里的日子,可想而知。
之所以还能在侯府活到十七岁,全依仗了当初先皇定下的婚约:当今太子殿下司马瑾琰与她的婚约。
据说多年前,宋矜母亲用家传的偏方救了先皇的爱妃宸妃。为报答恩情,加之宸妃有意撮合,先皇便将她许配给了还是皇孙的太子殿下。不然,饶是靖远侯府家世如何显赫,嫡庶有别,这门亲事无论怎样都不会落到她头上。
好的婚事,如同一道保命符。
宋矜靠着它在靖远侯府里的日子虽说艰难,但也无虞地熬了十七年。可偏生就是这道保命符,如今却成了索她性命的利刃。
司马瑾琰心高气傲,瞧不上宋矜。年纪尚小时,漠然接受了皇爷爷的安排。现下成了太子,首当其冲便是向圣上提出婚约作罢一事。
奈何婚约是先皇定下,宋矜又无任何过错,即便是皇上要取消,也得再三斟酌,无法下决定。尽管,皇上也觉得,宋矜配不上他的儿子。
于是,司马瑾琰几次三番前往靖远侯府,明里暗里威胁过她多次,让她亲自去向禀明圣上,取消婚约。正是这一来二去,取消婚约一事尚无进展,他却被宋矜的姐姐宋羽舒勾了魂儿。
宋羽舒,靖远侯夫人所出,嫡出大小姐。名门闺秀,娇小可人,浅笑时挂着酒窝,醉人得很。总是拿着绢帕半掩红面,含水的凤眼往他身上轻轻一望,带着半点儿无措。
哪怕是女人看了,都要多怜爱两分的。
男女之间的事儿,你一眼我一望,就成了。宋羽舒面对司马瑾琰占有的目光,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
原本打算和宋矜做持久战斗的司马瑾琰逐渐没了耐心,尤其是每每听得宋羽舒轻声啜泣的声儿,只觉得哪哪儿都委屈了她,恨不得快些将宋矜这个麻烦摆脱掉。
初夏时节,日头暖得正好,不燥不烈。
司马瑾琰寻了这个由头相邀宋家人出府赏荷,也正是所有人赏荷的空当儿,宋矜被宋羽舒拽进了河里。
落水的那一刹那,所有人蜂拥而至:救人。
救宋羽舒。
却忘了,宋羽舒擅水。
更忘了,宋矜,怕水怕得要命。
死去的宋矜何尝不知此番出游,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个死局?同意赴约,一来没有资格拂了太子殿下的心意,二来,他们若真想对她做什么,躲是躲不过去的。
今日不去赏荷,明日就有可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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