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办公室里的气压很低,大队长周铮指着沈确劈头盖脸地骂。
“沈确,你现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跟你说多少次了,老案组是老案组,跟我们没关系,你去掺和什么?你很能吗?自己手头一堆案子,结了几个?”
张良、胡一轩、尹鑫、廖博、刘光喜几人的头重重地栽了下去,生怕对上周铮的眼睛殃及无辜。
沈确头昂着,有些不服。
“我反正也没耽误自己的。”
周铮气急拍桌。
“你这个组长是不想当了吗?啊?沈确?破了几个案子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老案组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去瞎指挥?赵队都发话了,各司其职,你懂不懂什么叫各司其职?”
沈确没再说话了。
“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沈确,张良,你俩这个月不要来队里了,去隔壁派出所反思反思,外加一千字检讨。”
张良一辆惊愕地看着周铮,手足无措。
周铮嗓子都哑了,迫不及待要结束今天的会议。
沈确不服地看着周铮。
“我不去。”
“不去就停你职。”周铮毫不客气。
沈确赶紧软了下来:“那我要去多久?”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回来。”周铮起来要离开。
“铮哥,为什么我也要去所里?”张良不明所以。
“你没看好你们老大,罪加一等。”
张良目瞪口呆,周铮气呼呼地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在桌上。
“正好所里出了一个盗窃案,你们帮忙查查,没查好不能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
沈确嬉皮笑脸接受了周铮的安排,她知道周铮的用意,每次自己惹了事,周铮就把自己下放到派出所干活,是为了堵其他人的嘴,要真的被停了职,沈确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片区派出所就在隔壁街道,离局里也不远,沈确和那边的人早已十分熟稔,所以这样的“流放”对沈确来说就是隔靴搔痒,周铮看着沈确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十分头疼地离开了。
沈确转脸看向其他的人,其他人赶紧将脸转向一边,拿出笔记,假装很忙的样子。
“那个头埋得最低的,胡一轩。”
沈确看向胡一轩。
胡一轩脸都皱成了波浪,不得已将头抬了上来,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
“老大……”
沈确也挤出笑看着胡一轩,其他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胡一轩额头都要冒汗了,说话都开始打磕巴。
“老大,铮哥那里真不是我说的,我发誓。”
沈确似笑非笑:“我知道不是你说的。”
胡一轩一脸懵:“那……”
忽然又反应过来,讪笑:“明白了,明白了,检讨我来写。”
张良趁机补了一句:“那我的呢?”
“去你的。”胡一轩将本子扔向了张良。
办公室的氛围逐渐热了起来。
“老大,你去所里估计就个把月,我们等你回来啊。还有,以后你去查老案悠着点,别给铮哥发现了。”
“是啊,铮哥也是为了你好啊,要是不把你安排到所里去,你就要被停职了。”
“老大,你上次查老案,把人家的线索都弄乱了,老案组的人现在看见你就生气。”
张良有些于心不忍:“老大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大队长。”
众人不说话了。
张良嘴里说的沈大队长是沈立伟,他是沈确的父亲。
沈立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是刑警队的传奇,有神探之称,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1995年,在沈确2岁的时候,市里出了一起全家三口被灭门的惨案,那家人姓谭,沈立伟负责此案,从此以后,父亲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沈确对父亲的印象,永远都是胡子拉碴,匆匆忙忙。
沈确小时候常盼着父亲回家,可失望积攒多了,对父亲回不回家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父亲的常年缺席,母亲对沈确很宽容,只要有原则,有底线,任由她个性成长,所以沈确从小就很张扬不羁,是典型的孩子王,从沈确内心来讲,她是希望自己脱离父亲的影子,可即便她不像父亲那么严肃,不苟言笑,可她却还是不知不觉中被父亲影响,她嫉恶如仇,刚直不阿,母亲常笑她,你越不想要什么,就越得到什么。
沈立伟当然也知道沈确的内心想法,他倒是不在意女儿个性张扬,他担心的是,沈确个性中刚硬执着的那一面与自己太像了,他不希望沈确与自己一样当警察,太苦了。于是,每次回家的时候就会跟沈确讲自己破案的辛苦,还时常讲起九五年那起迟迟找不到凶手的大案。沈确是懂父亲的,她知道父亲不想自己步入他的后尘,所以每次父亲讲的时候,她总是不耐烦地说当警察没意思,沈立伟对此感到很高兴,女儿做个普通人,幸福平安地过一生是他的愿望。
沈确平安和乐的生活在2008年,她高二那年被打破,沈立伟在路上撞见了谭家灭门的那个凶手石宇天,可就在快要抓住嫌疑人的时候却被嫌犯杀害,在那之后,那个嫌犯便销声匿迹了,直至现在,像是这世上从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的死对沈确来说如同晴天霹雳,虽然对于父亲,她有诸多委屈,可父亲在她心里,从小就是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是坚定的信仰。父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沈确郁郁寡欢,高考结束填志愿的时候,她坚定不移地填了警校,不仅仅是因为父亲,而是她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自己要像父亲一样,当一个惩奸除恶的警察的想法。沈确从第一脚踏入警校开始就起了一个誓,一定要亲手揪出杀害父亲的凶手。
警校毕业后,沈确继承了父亲的警号,十年来她兢兢业业,秉持案子没有大小,只有真相的原则,从小警察做到了刑警队的组长。做组长的第一天,沈确便着手调查九五年谭家灭门惨案,这是她的信念。可沈确太心急了,总是不厌其烦地去找老案组找档案,问线索,一遍又一遍,老案组的领导是赵力,原来和沈立伟一起调查九五惨案,当年的艰险赵力都知道,他不允许沈确来参与老案是担心沈确出事。为了阻止沈确,赵力特意向上反映各个组要各司其职,沈确因为此事还差点丢了组长的职位,都被周铮保了下来。
周铮对沈确屡犯不改也很是头疼。不过,周铮打心眼里是疼沈确的,毕竟沈立伟是他的师傅,沈确也知道周铮只是口头上对自己严厉。
沈确现在惆怅的是,九五惨案以前的线索放现在没有任何用,毕竟二十年过去了,他们现在连嫌犯的正脸画像都没有,沈确也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嫌犯会不会已经死了,但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替父亲不甘心,替枉死的谭家三口不甘心,也替自己的这身警服不甘心。
石宇天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是在丝纺厂拍的一寸工作照,随着时间的流逝,照片早已斑驳。而孟希又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样貌的人。
老案组十年前成立之后,联系到了孟希,之后孟希每隔一两年都来老案组描述凶手的模样,局里的模拟画像师画出出生于1951年的石宇天的画像,十年前石宇天63岁,为了以防嫌疑人更改年龄,重案组扩大范围,从公安系统里锁定了50岁以后的人,但是都一无所获。直至现在,石宇天已经73岁了,依然找不到他在哪。
孟希在老案组的时候,沈确正在隔壁的办公室挨批。
接待孟希的是老案组的蒲庆峰,根据孟希的描述,模拟画像师画出了73岁的石宇天,孟希看着73岁的石宇天,脑子里又想起了张伟,他老了之后是这个样子吗?
“现在人脸识别很强大,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石宇天,虽然我们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但人,大概率已经没了。孟女士,这个案子是你的心病,也是我们的心病,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放下心结,好好生活,如果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孟希看着画像,有些迟疑。
“孟女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蒲庆峰警觉地捕捉到了孟希的表情。
“蒲警官,有没有可能石宇天一直都没变,和当年一样?”孟希试探地问。蒲庆峰和旁边的几个警察都笑了。
“孟女士,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啊,但他不可能不会变的,即便现在科技再
先进,一个七十多岁的人,不可能和四十多岁一样。”
孟希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嘲地笑笑:“也是,不可能的。”
孟希临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蒲警官,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伟天科学技术馆,你知道么?”
“知道,带孩子去过。”
“这个老板叫张伟,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查一下他的个人信息。”
孟希看出了蒲庆峰有些为难:“蒲警官,你不是要我放下过往往前走么?这对我能否往前走,很重要。”孟希补充了一句。
蒲庆峰轻叹了一口气。
“好,还有其他信息么?”
孟希有些抱歉地摇摇头。
“只有一个名字,弓长张,伟大的伟。”
“没问题,查到我给你打电话。”
“蒲警官,谢谢你啊。”
孟希道了谢,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公安局,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沈确和张良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絮絮叨叨。
“一个小小的盗窃案都破不了,吴铭这帮家伙都干嘛吃的?”
沈确和张良出了门,朝着与孟希相反的方向走去。
派出所最近很是头大,附近出了一起盗窃案,起初是一家中古店失窃,店里卖的都是一些老旧物品,监控设备完好,但是店里的物品总是会莫名失踪,监控里看不到任何不对劲,店主无奈报了警,可这么简单的盗窃案都没破得了。
沈确不信这个邪,得知所里今天传唤了证人,证人是那条街上的清洁工,沈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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