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识微只觉得尴尬。
她开始无比怀念图书馆的学习单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预约到下一次的单间名额。
这个局面似乎让其他两个当事人也觉得有点古怪,于是三个人目光都有些僵硬地直视前方。
诺尔特打开笔记本电脑,作思考状。
克劳斯的嘴唇抿得很紧,下巴微微绷着,转过头试图让自己专注地学习。
每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胡思乱想万马奔腾。
舒识微撇过头偷瞄了一眼诺尔特,看看这个事儿精到底要做什么。
诺尔特也正偷偷地用余光瞄她的反应,他做出抢座位的举动后有点懊恼。
两人的目光不小心撞在一起。
诺尔特像被火柴上的火星子点燃的纸张一样,脸颊迅速被她的目光点燃得飞起淡红色,他生硬地别过头。
微妙的感觉一闪而过。
舒识微突然觉得,如果说以前在哪里见过诺尔特的话,似乎……如果把诺尔特的年纪调小几岁的话……
她想起来了。
几年前在火车上那个过来扭扭捏捏告白的高中生,似乎也有这个标志性的动作。
当时那个高中生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下,腼腆又别扭地要她的联系方式,她拒绝他后,他却也没走开,依然抱着书包坐在她旁边那个座位上。只不过他没再用正脸对着她,而是别过头僵持着,似乎在等她回心转意。
当然,她没有回心转意,不过也因此认识了他生气的后脑勺。
总结来说:她对那个小男生的正脸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他这个动作和他的后脑勺有点印象。
现在诺尔特的动作,正和几年前那个还稍显稚嫩的小男生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舒识微有种天灵盖被掀掉了的清凉感。
诺尔特质问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他的时候,她打死也没想到两人之前的交集会是这种略显尴尬的关系。
如果想通了这层关系,那么前两次,诺尔特和小孩哥克劳斯见面的时候之所以生气,是因为……
舒识微觉得这里待不下去了。
尴尬癌犯了。
她看着眼前的电脑告诫自己:不能跟小孩子一个见识,她跋山涉水来图书馆,不能被两个小孩打扰,现在她得好好学习,至少把手头上这个任务解决。
强迫让自己不再思考这件事后,舒识微清空胡思乱想,陷入学习状态。
好在旁边两个人也没有作妖,总算让局面勉强撑着。
大约四十分钟后,舒识微从全神贯注中抽离出来,伸了个懒腰。
天气不太好,感觉下午要下雨,她整理了一下东西起身走了。
见她要走了,克劳斯也开始收拾东西。
坐在两人中间的诺尔特不动如山,他的感官完全被两边整理东西的窸窸窣窣声音所占据,至于他眼前看着的那行文字,他已经有五六秒的时间盯着同一个单词看了。
等到舒识微和克劳斯都离开座位后,他才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郁闷地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手臂上,怔怔地看着前面。
那个大一新生凭什么?
明明那个家伙年纪也很小,凭什么被她接纳,凭什么和她住在同一个宿舍,凭什么和她一起吃饭,凭什么和她同进同出。
还是说,她只是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当时只是随便找了个“你年纪太小”的借口敷衍他?
诺尔特心里又酸又胀,好像这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来了。
他双手撑着额角,手指插在头发里,劝告自己别再思考这件事了:这只是胜负欲和自尊心作祟,其实他没有那么喜欢她。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因为更委屈的是,那两个人一起走了,只留下他一个。
他没有理由和她一起走。
……
克劳斯跟在舒识微的身后走出图书馆,不远不近的。
他没有大步追上去。
但是当前面出现其他路人经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时,他又会很快迈开脚步和她拉近距离,免得在图书馆发生的一幕再次出现。
直到在车站,他才光明正大地站在她旁边一起等车。
舒识微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冲她微笑,眉眼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笑意却比往常要淡要刻意。
她能隐约感觉到小孩哥有话想问她,他的性格不像诺尔特那么外显,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实际上已经不太对劲了。
按照小孩哥以往的习惯,他应该会直接走到她旁边和她搭话的,但是今天他没有,他似乎在迟疑,一句话都没说。
舒识微的头好疼。
她一点都不愿意自作多情,但是她认出了诺尔特就是那个被她拒绝的高中生后,便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如果说高中生的话,几个月前克劳斯也是高中生。
……她是什么高中生诱捕器吗?
还是说亚洲人的脸真的很显年轻,比较惹年轻的“同龄人”喜欢?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礼貌说清楚。
她只想毕业啊老天。
车站里刮起了一阵狂风,外面本就有些乌云的天更加昏暗。
“要下雨了。”克劳斯说。
“嗯,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家。”她应道。
正说着,车站里传来广播的声音。
“由于天气变化,铁轨上有倒下的树木,本次XX车将延误二十分钟。”
克劳斯看向她,探询地问:“好像不能及时回家了。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舒识微糊弄道:“我不知道,或许就在这里等车。”
城市快铁车站的顶棚和侧面玻璃挡棚上出现了有些响亮的雨声。
风从快铁穿行的两头灌进车站里。
克劳斯的目光沿着铁轨看向远处,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她:“风有点大,你会冷吗?”
舒识微确实感觉有点冷,但她说:“没有,还好。”
克劳斯抿唇:“哦。”
某地天气无常,上次是冰雹,这次是天降暴雨。
偏偏某地的公共交通系统不争气。
舒识微越待越觉得好冷,如果旁边没有克劳斯的话,她现在会把背包背到身前,这样的话身前稍微暖和一点。
脊背和胸前吹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的“肚脐眼”理论让她心理上总有过不去的一关,她总觉得只要挡住身前,受凉感冒的几率就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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