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咸鱼娘子的青云路 春雨梧桐

1. 初遇

小说:

咸鱼娘子的青云路

作者:

春雨梧桐

分类:

穿越架空

周秉钧醒来时,天际阴沉如墨。

雨水滴滴答答,将他探过头顶的胳膊打得冰凉,后心口火燎刺痛,一呼一吸便如凌迟,眼前一片暗色。

模糊的感知里,身周是突兀的山石杂草,他俯卧一堆湿烂的树叶之上。

左前方一丈开外,山石野草掩映处,隐约有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等过了这夜……自会有……属下驾船前来相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现在得罪……还是等明天看看再说。”

说话这人嗓子甚是沙哑,能勉强听出是名女子,声音含含糊糊,带着他不熟悉的外乡口音,他只听懂了断断续续几个半句。

“若是不信,你们可认得这个?这可是明州军政司的令牌!如今处处洪涝……”

听到此,他心一动,右手勉力摸向腰间。

果然,自己那块用来掩饰身份的令牌已不在。

“……不怕死尽管来!”

这忽而声调高了许多的最后一句,他听得清楚,不待多想,他用力抓住手边一块锐石,浑身紧绷,以防有事发生。

但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几道重重的脚步声略带犹疑地渐渐远去。

这声音沙哑的女子,看来借着他令牌,来了一番狐假虎威,唬退了欲要趁火打劫之徒。

这女子,倒有几分急智。

刚慨叹着,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慢吞吞地靠过来,他合眼一动不动,手里,将那锐石握得牢牢。

“妈妈,他还没醒呀。”

细细的清亮童音,传进耳中,他只听懂了“妈妈”二字。

“不要说话。”

沙哑的女子语音,声调甚是奇异,他听入耳却不知是何意。

清亮的童音短暂应了一声,便再不开口。

“好险啊,亏得唬住了。只是狐假虎威一次还行,等他们饿得失去理智,怕是什么也不会再顶用。”

这女子话说得甚是拗口,慢吞吞费力地一字一字往外挤出喉咙,带着他从不曾听到过的奇声异调,却是他能勉强听懂的口音。

等这话语沙哑着重复几遍后,奇声异调慢慢消减,而是渐渐带上了这明州一地的口音,她在……学说话。

学说话。

他心中一动。

这声音沙哑的女子,非是明州本地人。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女子继续喃喃。

难道从洪水中扯了他一把的人,竟是这女子?

忆起那滔滔洪水,他不敢置信。

明州连日暴雨,洪水泛滥处处汪洋。

他带人自西北绕境明州秘密返京,本想冒险趁夜横渡明江,却在江边突遇数十刺客。

拼斗半夜,在将刺客砍杀殆尽时,背后悄无声息飞来一箭,深深刺进他原本就重伤不愈的后心口,刹那剧痛,让他不慎扑入汹涌洪水。

所幸仗着一身好水性,他在洪水中随波逐流尽量保存体力,漂流半夜,即将力竭之时,借着天边微弱晨光,竟瞥到了一座石山。

仗着求生本能,他拼力游到山下,最后关头却手脚抽筋无力上岸,几欲被洪水再度卷走。

危急时分,有人奋力扯了他一把,将他从滔滔洪水中拖了上来。

只是他一到岸上,再无力支撑,强行将腹中泥沙拼力咳出后便晕了过去,自始至终,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何人冒死救了他性命。

“……千万记得要报恩啊。”这女子依旧慢吞吞地,有些拗口、沙哑地学着明州乡音。

报恩?

他心念电转,这女子,肯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拖出洪水,到底是因着良善的道义,还是仅仅为了谋求一份恩惠的功利之心?

也不知他昏迷了多久。

当初落水不过转瞬之间,手下施救已是不及,他被滔滔洪流裹挟着往下,无法留下任何线索。

如今,他重伤未愈复又被内奸重创,可说是身无缚鸡之力,一旦再有敌手,恐是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为今之计,且看这女子接下来如何行事,他也好随机应变,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

阖眸,他一动不动,继续昏迷着,静待时机。

小雨淅淅沥沥。

一块破旧门板,两头搭在一旁斜横的树枝上,勉强撑起一方避雨所在。

门板之下,陶三春一遍又一遍地学着这拗口的怪异乡音,血丝满布的杏眼,则警惕地瞪着身前,这一身泥渍血污的男人。

她从洪水里将他费力拖出,若不是他还能下意识地自主咳吐出泥沙,她还以为自己白忙了一场。

正是盛夏的天气,上山逃难来的百姓,大都蜷缩在山顶破旧道观里。

她和孩子穿越来这未知的异乡,已两天了。

不过是假期里一次普通旅行,她和孩子上山游玩,毫无任何预兆忽地大雨倾盆,娘儿俩便再也找不到了来时路。

在这顺山势攀爬的石路上,突兀地出现了大约百余人,瓢泼大雨中夹裹住娘俩一起往上狂奔,直到最终跑到山顶一个破旧的道观前才停下。

这些人穿着拖沓繁杂的古时衣裳,操着拗口难懂的异乡方言哭喊哀嚎。

这些方言她偶尔能听明白一两句,但倘若人说得快了,她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四顾茫然,五内俱焚,搂紧孩子,缩在泥水大雨里咬紧牙关,不敢与任何人对上视线,籍着能听明白的一字一语,慢慢拼凑出如今状况。

暴雨成灾,洪水泛滥,一夜之间此地十室九空,无数人睡梦中已万劫不复。

这从洪水侥幸逃生的百余人,来自方圆数十里内的村村镇镇,却没有几个是相互认识的。

灾民里,有同她一样抱着幼童的妇人,有来山上进香幸运保住性命的老妇人与年轻女子,最多的,却是六神无主、正值壮年的男子。

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果腹的食物,山洪依然肆虐,头顶雷声轰隆。

身处洪水包围的孤山,无有任何生机的绝望,到了极处,这些壮年的男人,或许将会是往后几日最大的危险来源。

煎熬着挨到深夜,待人们渐渐昏睡,她抱着孩子偷偷下山,转到乱石堆积的山阴处,藏身在了紧挨着洪水的巨石杂树间隙里。

如今她和孩子身陷这看似无解的绝境。

可天定无绝人之路。

她还有三瓶水和一些充饥的食物,危急时刻能顶事的药物也有许多。

这次出来游玩,她的陶旦旦先是发烧,她随即又磕伤膝盖,如今来看,竟非坏事,却是恰好让她得以积攒了这许多的有用药物。

她不知如今流落到了哪里,所处的,又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但为今之计的第一要务,是她和她的陶旦旦要活下去。

她需要赶紧学会这里的方言,还要尽快寻得一些有用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仗着自己水性还算好,天亮之后,她抓紧时间从洪水边上捞些可用之物。

如今他们身上外穿的,便是她从水里捡来的粗布破衣,不要说颜色,只浑身上下的泥渍狼狈,她都不敢细看,幸亏她孩子不计较,肯乖乖地躲在衣裳之下。

只要等到雨停,洪水终会慢慢退去,凭着她包裹里的吃食,三五天之内,她不怕孩子饿着渴着。

原本想着只要耐心静等,小心防范,暂时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才不过短短一日,这危险洪水边的乱石间,她原本以为无人光顾,如今却已有好几拨人到来过。

虽都是为寻找食物,但沉默打量的冷漠视线,一次次扫过她与孩子,她忍不住地胆战心惊。

这看似安全的洪水边沿也不安全。

她和孩子又能躲去哪里?

天渐渐暗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停下,漫长的一日也终于艰难地、暂时有惊无险地熬了过去。

陶三春双眼酸涩难忍,头也昏昏沉沉,十指僵麻,双腿更是一动便疼得钻心,怕自己左腿膝伤复发化脓,她从胸前费力地掏出两粒药塞进嘴里。

两天一夜没有喝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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