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江晚吟看了一眼碗里的鱼片,能够处理得那么干净还片得这么薄,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但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商扶砚幽怨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没眼力没良心的女人。”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他,有些惊讶,“你做的?”
商扶砚什么时候还学会片鱼了?
“少废话。”商扶砚轻咳一声,不自然地问她,“好不好吃?”
江晚吟看着他拘谨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小学生等待着老师批改试卷的样子,唇角细微地扯出了一个弧度。
她又舀了一口送入口中,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还可以。”
商扶砚因为紧张而抿着的唇才松动了一些:“那就多吃一点。”
江晚吟低着头继续吃。
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让她不是很方便,正准备用发圈扎起来。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就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长发拢在了一起,帮她扎了起来。
江晚吟咀嚼的动作渐渐变慢了。
她垂下眼帘迫使自己不去看他,而是盯着碗里的粥,把她的注意力分散在上面,竭力放空。
因为这样才能够控制住她内心渐渐变快的频率。
然而,商扶砚偏偏就是不想让她冷静似的,在帮她扎好头发之后,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
“很重要。”
他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并且,他想说的是,“那个人”本身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但是,是因为是江晚吟,他才会觉得重要。
江晚吟险些没有拿稳勺子,她平静的眼底霎时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她想要努力平息,但是,商扶砚却握住了她的手腕,认真地问她。
“那个人是你,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哪怕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要听到江晚吟亲口承认。
江晚吟的呼吸滞了一下,在他期待又迫切的目光之下,抿着唇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商扶砚回想起赵铭轩刚才跟他说的话,皱了皱眉,“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连承认都不肯吗?”
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迫近而来。
贴得极其近,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了江晚吟的脸上。
江晚吟的手指握在了一起,咬了咬唇,心尖在隐隐发颤。
因为她的脑海里恍然回想起那被恐惧尘封了许久的记忆,冰冷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
她被一双手紧紧掐住脖子,往湖水里按,她想要呼救,但是冰冷的湖水瞬间涌进了她的喉咙里,酸胀又窒息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耳边回响着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淹死……”
……
江晚吟呼吸滞了一瞬,此时此刻的她,就好像陷入了当年的梦魇之中,发不出声音来。
商扶砚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吟吟?”
恰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商子序的声音:“妈妈!”
江晚吟只觉得商子序的这一声简直就是来救她的命的,推开商扶砚,去开房间门。
商扶砚看着她“匆匆而逃”的样子,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种得不到回应的感觉,还挺难受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怅然。
意识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他愣了愣,因为他的脑海里恍然回想起从前的每一次,江晚吟主动找他的时候,他也总是在做各种事情,将她一个人晾在那里。
现在两个人的位置互换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从前行为究竟有多混蛋。
并且,这种事情,还不止一件。
商扶砚顿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这些年他的冷漠,满不在意还有忽视,一点一点地刺伤着江晚吟,让曾经那样爱他的一个女孩子,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热忱。
这一瞬间,商扶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一声收紧,痛到他躬下腰,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江晚吟疑惑地看向他。
商扶砚摇了一下头,他突然有种不敢面对她的感觉,默默后退了一步,出了房间。
刚走没几步,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商扶砚眼睛微微眯起,再也顾不上心痛,立刻拨打了徐祈年和封珩的电话,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叮嘱管家和小张,照顾好江晚吟。
……
江晚吟则被商子序拉着手去了他的房间。
“妈妈,这个花卉的图案要怎么画啊?”商子序不解地问道,“我画了好多次也画不出来。”
江晚吟也被难到了:“这个得从网上找图片临摹一下,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但她知道,商扶砚不肯把手机给她。
于是江晚吟只好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花卉图案画出来,但擦擦改改了许多次,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不一会儿,小张敲了敲房门,走到江晚吟的面前:“太太。”
“什么事?”江晚吟放下画笔。
小张拿出了一台手机,递给江晚吟:“您的手机。”
江晚吟眼前一亮,接过了手机:“谢谢你,小张。”
“不客气。”小张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先生让我给您的。”
江晚吟停顿了一下,看向门口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商扶砚的身影:“那他呢?”
“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了。”小张回想了一下商扶砚当时离开的表情,答道,“走得还挺匆忙的。”
并且,别墅外面的保镖还比平时多了一倍,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不让江晚吟担心,她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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