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珍来到大令朝后,从没有这般恐慌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翁主竟然一直在窥探她的生活,连那些闺中随口而出的言论都抄录在册,她白日在人前的伪装似乎成了个笑话,暗处中,角落里,竟然有一对眼睛,一双耳朵在记录着她的一言一行。
“……我只是个绣娘,帮不了你。”
陆元珍的声音有些艰涩。
弘玉笑道:“是,绣娘帮不了我,但一个能通冥勾魂的绣娘就不一样了。”
陆元珍:“……是你在替我造势!”
陆元珍一瞬间福至心灵。
她的故事的确是在锦泾镇传开了,可那是因为锦泾镇的生活比起都城来说,算得上是沉闷无趣,没有多余消遣的人们便只能反复将往日里的趣事拿出来咀嚼,重复几次后,那些事实便在反复的吹嘘和无谓的较量之中变了形。
可都城却不同,大大小小的乐事便足够占领那些无所事事的权贵每日的行程,哪里有心思来关注一段伶雅城的轶事?
只有同样来自伶雅城的弘玉翁主才能做到这一点,让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关注这段故事,并为之深信不疑。
弘玉笑眯眯的模样:“你果然很聪明。”
陆元珍只觉得面前站着的是只狐狸,而且还是只能肆无忌惮窥探别人生活,决定旁人生死的狐狸。
陆元珍深吸一口气,朝后挪了一步,拉开与弘玉之间的距离:“你要谋反?”
弘玉:“这又是什么话呢?陛下醉心佛法,导致朝政荒废,受难的是百姓,我不过是想要尽到臣子的义务,为陛下分担,为百姓谋福罢了。”
弘玉说完,回身走到榻边,将手中单独撕出来的纸重新夹在榻上的一本册子里,声音堪称温柔可亲:“我只当陆娘子能够理解百姓的不易,为世道鸣不公,更不觉得女人掌政有什么问题,这才在此与陆娘子推心置腹几句,可要是陆娘子不愿意帮忙也无妨,这便走吧。”
陆元珍想到了门外严阵以待的护卫,怕是她刚走出这道门,听了这许多为世道所排斥的言论的自己必定会被串成血葫芦。
陆元珍:“……你要我做什么?”
弘玉朗声笑起来:“元珍果然是个聪明又爽快的人物。放心吧,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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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宁亭钰鼓着劲走进去,又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朱胜宽慰道:“主子,陆娘子可能只是去锦绣会新建的场地了,而且这都城多少新奇事,您也知道,陆娘子就喜欢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能她就是去逛街了呢。要不我们也跟着去逛一逛,瞧一瞧,散散心?指不定能遇上陆娘子呢?”
宁亭钰瘫在马车里,进门前充斥胸腔的热情和勇气这会儿都随着失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刻听到朱胜的话,他那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丝精神气又泄了:“她在拒绝我之后就去逛街了吗?她果然不喜欢我了……”
朱胜着急地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哎呀,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喋喋不休的马车踢踢踏踏地走远了。
客堂里,匆匆转过身去的女郎这才慢慢回转身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松了口气。
“小姐,那姓宁的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陆元珍就住在这儿?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啊?”
陆忆曼听着丫鬟着急的问话,沉着脸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当下丫鬟便叫来了随行的车夫和护卫,将刚刚牵进马厩里的马匹再次拉了出来,硬是要立刻就走。
“哎!真是平白地折腾人!”
“可不是!”
两名车夫愤愤地嘟囔着,引来了旁观的护卫一个眼刀:“说话注意点!”
车夫暗道,你们刚来就去歇着了,饭菜都填满了肚皮,哪里就懂得他们两人刚安置好马坐下就又被叫起来的痛苦!
“哼,我看啊,大小姐眼下得了翁主的垂青,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
在伶雅城里,原本落选的陆忆曼因为翁主的一句话,竟然能跻身魁首的边。虽然没能得到魁首的名义,可有翁主保名,参加决赛便成了小事一桩,因而一确定了翁主离开伶雅城,没了拍须溜马的对象,陆忆曼立刻就叫人启程了。
可这一路上却不走寻常路,路程兜兜转转,将他们这些手下折腾得够呛的。
“嘘,还是小声些吧。”
另一个车夫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被呵斥之后便频频偷看那护卫的眼色,什么埋怨都没影了。
“切!孬种!”
嘴上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倒是不马虎。
两人牵着马匹出去,又跟着那喜怒无常的主子去了另一个客栈,兜兜转转总算是安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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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微服亲临锦绣会!
这可是件大事!
负责锦绣会决赛的罗听抓狂地来回踱步,从得知这消息后便一直处于这种焦躁又崩溃的状态。
“……而且翁主说了,这比赛就在夜里举行,务必要让陛下满意。”
罗听忍着满嘴的谩骂,埋怨道:“夜里看又看不清,何必呢!陛下的安危不就更难保证了……。哎呀!那弘玉翁主当真是我的灾星啊!”
负责传话的幕僚听到这里,嘘了一声,眼睛煞有其事地在屋内转了一圈,声音压得很低:“隔墙有耳啊,大人还请慎言。”
罗听见他这副模样,莫名地也觉得这屋子里瘆得慌,像是真的有人在窥探似的,后头的话都不自觉地吞了回去。
那幕僚沉默片刻,又说道:“大人其实不必过于忧心。既然此事是弘玉翁主提出来的,那我们不妨就照搬弘玉翁主在伶雅城的布置,不求十成十,但只要神似,陛下要是追责起来,我等也有了说辞,您说是吗?”
罗听将这话一琢磨,当即喜上眉梢:“先生说得是!左右有弘玉翁主在前头顶着……。不过,那陛下的安危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幕僚对罗听的优柔寡断和思虑过重早有准备,无论多好的计谋对罗听来说,都远不及直接将责任甩到旁人身上来得安心,不然他必定会日夜愁苦,折腾下头的人。
“大人,这您就想岔了。陛下既然决定微服出宫,那弘玉翁主便是主事人,锦衣卫则是负责人,关大人何干啊?”
罗听与这幕僚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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