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径蜿蜒,远离相府的小道只依靠间隔数米的灯笼照路。
江明律看着林鈅背影,只感觉公主府邸太大,灯盏太少灯光太暗,照不明她周身,待路过下一个转角,他找巡视的府卫拿了盏灯笼提着走在林鈅身边。
灯火昏黄黯淡,明纸上印有花纹,林鈅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浅笑,随后附身吹灭了蜡烛。
江明律错愕看向她,只见黑夜里她那双眼睛闪着点点星光,冲他歪头眨眼,道:“这点烛火,又怎能与月亮的光彩相媲美呢。”
林鈅凑近了他小声说:“你还记得,你之前在屋里是怎么浮起来的吗?”
温热的呼吸在凉夜里分外明显地扑在皮肤上,江明律耳尖灼烧起来,思绪有点走歪,看到林鈅期待的表情又不忍让她失望,于是细细想着之前的感受,当时她好像说了一个“飞”字。
随着回忆渐渐清晰,江明律感觉周身愈发轻盈,直到脚尖离地,他才惊觉自己已然浮空。
飞行好似如呼吸般自然。
这感觉奇妙无比,他亦觉惊喜,忙伸手抱起林鈅,林鈅欢快跳到他怀里,勾住人脖子一起抬头看,只见天空厚厚一层乌云,连星子都少见,哪里还有月亮。
江明律失落地低下了头,喃喃道:“没有……月亮。”
林鈅轻拍他肩膀:“试试看,飞到乌云上面去。”
他抬眸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从地面到乌云的距离,遥不可及,只感觉无法丈量。
甚至飞着飞着就开始东倒西歪,连一株梨树的高度都不到,江明律脸色涨红,憋得耳后细鳞都炸出来还是没能飞稳。
正好这时传来脚步声,江明律‘啪嗒’一下迅速收力,稳稳落在地面上,脊背挺得笔直,林鈅亦从他怀抱中下来。
“公主,有急报!”彩儿披着件外袍就来找林鈅,她顶着凌乱的头发看了眼江明律,凑近林鈅低声道:“十二打听到西谷官员和附近山匪有联系,借着掩护在偷偷挖山,那山离着泉江极近。”
林鈅神色平静,温柔的替彩儿理了理外袍,轻声问:“西谷,离陈将军不远,他可知道此事?”
彩儿忙不迭点头,发丝跟着晃动:“消息能不声不响地传来京城,陈将军帮了不少忙,他说他们已经计划如何剿匪了。”
林鈅微微挑眉略感意外,陈贺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陈贺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在这些人心诡谲的事情上,他向来不擅长迂回周旋。转念又想起书信里陈贺对慕冰瀚多有赞扬,怕此事也少不了他的帮衬,如此一来,倒是让她少了些顾虑。
遂对彩儿说:“你速替我拟一封信给陈贺,尽快缴匪,若可以,想办法找出林相与山匪勾结的证据,并填好山体。”
“是!”彩儿应了一声,忙不迭跑回书房,很快此地又只剩下林鈅二人。
江明律看着毫无睡意、眼神明亮的林鈅,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不会还要飞吧?
林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仿佛在回应他:是呀,就是要飞。
只见她身形一矮,躬身拦住江明律的腰腹,动作轻盈而敏捷,运起轻功,几个跳跃间,脚踏梨树、砖瓦借力,在黑夜中两人仿若鬼魅,无声无息地潜行,很快离开了公主府。
江明律趴在她肩臂上,以一种略显狼狈的被叠着的姿势,一脸懵地被她扛到了郊外一处深山上。
风呼呼地吹过耳边,视线不断拔高,林鈅在一株巨木上翻越攀爬,江明律拨开倒披下的发,此时他视线里除了林鈅随动作摆动的衣裙还囊括了大半皇城,他吃了一惊,只求心中的念头不要成真!
下一刻,林鈅稳稳停在了一处粗枝上,将人放下擦了把汗,转身看到隐在夜色里的皇城,咧嘴笑着,胸口微微起伏,喘气说道:“千年的梧桐树上,视野就是好呀!”
江明律抬头看着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的树尖,都快要隐没在云层里了,不愧是千年的梧桐,他抿嘴坐下,以动作示意自己绝不要再往上爬了。
好在林鈅也坐在了他旁边,擒着笑看着皇城,以肩撞了撞他肩膀,骄傲道:“妖又怎样,会飞也没我爬的高。”
“嗯。”江明律点点头,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着鬓角的汗珠,撅着嘴,小声道:“高、我怕。
说是害怕,擦汗的手却半点没抖,林鈅斜睨他一眼,明明是个野兽偏要装兔子,她是喜欢江明律漂亮的脸上对她示弱的模样,但总这样难免腻味。
就像现在这样。
林鈅勾起一抹坏笑:“你知道雏鹰是如何学会飞翔的吗?”
对她这个弧度的笑,江明律本能的感到不对。
他谨慎地停顿,然后缓缓摇头。
林鈅不再看他,将视线投注天空,轻叹口气:“真后悔,从麓山书院拐来了个小文盲。”
江明律抿抿嘴,不太服气地就要反驳。
还没等他张口,就见林鈅姝丽的面容上绽出坏笑,猛地扑了过来!
他背后一空,才先坐着的树枝飞速远离着视线,耳边呼啸的风声比攀登梧桐树时还要急,凉夜里刮地脸侧微疼。
江明律下意识抱住怀中温软,这才惊觉自己在坠落!从一株千年梧桐树上跳下,摔倒地面的情景,绝对非常惨烈!!!
他眼中似有水银流动,随即汹涌而出占据了瞳仁,他紧抱着怀中人,手上脸颊鳞片止不住地炸开,无形的气流轻拖住江明律周身,坠下的速度稍缓,直至浮空。
细细的金线垂落,那头连着方才坐着的枝干,在夜色里泛着光。如今悬停的位置可比之前的梨树高百倍不止。
耳边的笑声狂放肆意,林鈅笑得整个人不停在震动,张扬又热烈。
她胸腔里的频率与江明律心脏紧紧相贴,笑声好像也传递了过来,江明律急促地喘口气,看着趴在身前的林鈅头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会儿,天上的乌云被风吹散,露出清冷的光晕照下,林鈅仰起身,双手撑在他胸上,背着华光笑盈盈地问:“现在知道了吗,江学子?”
江明律压平了嘴角,侧过脸,水银似的眼睛也从林鈅身上移开,闷闷道:“我不是、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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