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故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唐小姐自小天资聪颖通晓奇门,然慧极伤身,从小脉息较常人更弱。她第一时间觉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不知不觉被鬼气侵袭,越想越不对劲。
她只在第一天见过黎昭,穿着宽大的衣裙,没有生气地坐在窗前的位置。当时整个幻相勘测不到鬼气的浮动,除了黎昭,偶然靠近会释放出一闪而过的鬼气,又很好地隐藏起来,但他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仿佛诱饵,引诱着他们靠近。
符箓先生认定她就是相鬼,其他人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真的很奇怪,唐雁芙觉得那是个人,至少不是完全的鬼。
符箓和光头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冥相到手,黎小姐消失了。
她去厨房看了黎昭之前的菜谱,还有藏书阁角落里黎昭的日记。
黎昭怀有身孕,孩子不确定是谁的。
有人在囚禁她。
唐雁芙第一反应是她父亲阻止她和情郎相会,但是她活着时就在日记中写到这座阁楼里有鬼,有鬼要害她,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在日记中写下。
活着时觉得她疯了,死后反而有人相信了。
所以请人来驱除阁楼里的鬼,以及
他们心里的鬼。
-
唐雁芙打量撑着下巴看热闹的某人。
“那是给昭小姐准备的饭食吗?”林惜目光跟随着管家,起身,“我和您一起送吧。”
光头变脸准备跟上去,唐雁芙拦住他。
“小姐不方便见人。”
林惜停下动作,几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林惜觉得好笑。
“他永远是这个回答。”顾冬焉没心没肺地吃东西。
似乎留意到他,林惜坐直身子,认真问:“你们在这里几天了?”
顾冬焉瞥了齐佬一眼,“两天。”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感觉。”
她和段薇走得近,加上林惜仿佛知心大姐姐一般问他,顾冬焉皱眉仔细思考起来,“到今天第七天。”
“他待得时间太久了,对时间感知不清楚。”
林惜没理会齐佬的话,“确定吗?”
顾冬焉点头。
“消失了几个人。”
“五个。”
“第一晚没有?”
“嗯。”
林惜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需要从头捋这群人干了什么。
所谓的规律,第一天无论如何都是应该死人的。总不能开始好好的,这规律就凭空出现了。
“昭小姐可能就是幻相的核心,你们在这里这么多天,有人见过她吗?”
顾梦鹤的目光虚虚落在高脚杯中的酒水,没有任何反应。
“我再问得直白一点,昨晚有人动手吗?”
光头几人脸色骤变。
“你的意思是说背后可能真的有另一只鬼在操纵?”
林惜挑眉,看向第一个亮牌的顾梦鹤。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相鬼不是应该的吗?”
顾梦鹤指端盘算着两枚铜币,似乎在考虑是否全部说出来。
“我们第一晚就制服了昭小姐。”
“什么时候?”顾冬焉一脸懵,习惯性反驳他哥,被他哥按下来。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做得这些事?
顾梦鹤没理会他,“她不可能以完整的形态出现。唯一的鬼气就消失了,整个幻相里一派祥和。可是从她那取到的冥相也不见了,有人取走了它,藏在自己的身体或幻相里的某个地方。”
“唐家和顾家没必要隐瞒,大概率藏在了其他人身上。”
“所以我们打算先下手。编造幻相吃人的规律,动的第一个人是那位符箓先生。”
“他私藏的可能性最大。”
唐雁芙原本抱臂的手放下,“那位是家里临时请过来的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段薇听见实情嘴越张越大,又自己手动合上。
齐佬看了一圈,所有人里唯独少了那个男鬼,试探出声,“你身边那个呢?”
林惜和霍清恙对视一眼,“他的行踪我们如何知道?”
“我和清恙都是霍家人,您也能看出我们身上的特殊之处,沾染着鬼王的冥相碎片,不得已给鬼王卖命。”
看到槐榆从三楼下来林惜立刻闭上嘴,槐榆正准备摇头示意黎昭的卧室和藏书阁都不见她的踪迹,见状忽然停住动作,看着饭桌上安静的氛围径直走出了院子。
林惜眼神跟随,着急忙慌跟上去。
走出门迎面是一个中央放着石膏婴孩的喷泉,天使的卷发耷拉到眼角,闭着眼虔诚又温馨,似乎在为他的母亲祈祷。林惜绕过它,顺着它正面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是黎昭的房间。
黎昭卧室所在的建筑呈圆柱形,分布着很多块红漆木框窗户,本该光线充足,窗面上却爬满了阴绿的爬山虎,让整个建筑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林惜仔细看着一楼,完全没有其他入口。窗帘晃动,二楼窗台前站着一个人顺着窗户观察着院子中央。
林惜倾身仿佛丝毫不在乎对方打量,妄图看清对方是谁,窗帘扯动模糊不清。林惜咧嘴笑起来,朝对方晃了晃手。
是挑衅。
窗帘被完全拉上。
湿冷沿着地面袭向脚踝,林惜回身格挡,被槐榆拽着胳膊拉出昭昭馆。
越往外走边界越模糊,规则的青石路逐渐长着青苔,变得坑坑洼洼。
除了昭昭馆那一圈,其余地方全部蒙着一层雾蒙蒙的屏障,随时在变化。
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迷路。
林惜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青苔的湿朽味掺杂着若有似无的腐肉气息。
“别过去了。”
槐榆拽住林惜的胳膊,确认好方向,开始往回走。身处青雾,直到此时林惜才隐隐约约听到鬼的啸叫声,很多。
林惜后退脚落在还算规则的青石上停下来。
“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一点征兆。”因为没有冥相,林惜无法直接精准感受到鬼的气息,只能靠驱鬼人的一些方法来勘测。
直到此时她才完全理解唐雁芙说的无法感受到鬼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是人。”槐榆盯着雾气遮挡的灰白旧建筑,“鬼伪装成人的气息,不靠近分辨不清楚。”
槐榆紧扣着林惜的手掌,二人站在明暗交错的路口。一边是保留古韵的旧瓦房,一边是往西式建筑靠拢的小洋楼,这群西式建筑中央矗立着华美的昭昭馆。
无论是哪一边,都太平静了。
“青雾里的那些应该是和我们一样外出查探的行人。太安静了容易降低人的警惕心,渐渐,迷失方向,永远走下去。”
“应该让段薇跟着出来查探一下死因。”
“饿死的。”
林惜疑惑抬头,被槐榆攥着手心往回走。
“里面有一半是饿死的。”他重复一遍。
林惜看着青雾深处,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被无害安详的表象迷惑,第一个人踏足青雾,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下去。
没有危险,也没有所谓幻相运转的核心,就那样无头苍蝇般走下去。
他开始变得焦躁。向沿街的路人打听方向,结果发现行人的脸都看不分明,随着雾气聚拢随时变化。
人也不过是幻相里的一部分,和那些没有生气的建筑一样,没有属于活物的变化,只有幻相本身不断变动,永远严密包裹。
一圈一圈,最终变成青雾里的第一只鬼。
有其他人再次进来,这只鬼就变成了幻相里的利器。倘若驱鬼人侥幸将这只鬼降服,那有什么关系呢,鬼同幻相里的一砖一瓦没有任何区别。只需要顺应自然规律,就可以将人困死。
这样幻相里就有两只鬼了。
制造这个幻相的人很聪明,最可怕的伤害是润物细无声类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啃噬掉这个人。
如果一开始听从管家的规则什么都不做,可能会潜移默化地被鬼气侵扰,完全发现异常时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但这大约也是活得最久的一种方法。
人心难测,所有人进来后第一反应杀了似鬼非鬼的黎昭,但是她也只是幻相的一部分罢了。
黎昭死了,相应的鬼出来了,而这只是幻相里的一点变化,对幻相的运转没有丝毫影响。
人是无法相信自己认知外的事情的,特别是这时有人藏匿了从黎昭身上取得的冥相,他们开始互相猜忌。
所以又杀了第一个人,幻相里再次增加了一只鬼。
“你猜死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因为蛊虫死的,有几个是鬼上身死的,又或者有人根本没死?”
唐雁芙几人还算警惕,所以留到最后。
他们各怀鬼胎决心维护那个共同的规则,少一个人,可能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又少了一个,冥相藏匿的范围又变小了。
林惜和槐榆远远地看见段薇站在喷泉下观察着孩童,注意到逐渐清晰的两道身影,向后用力挥手让他们赶快回来。
天快黑了。
“这里面时间流速非常不规律,很容易让人五感错乱。”段薇解释。这也是其他人对时间没有清晰认知的原因。顾冬焉是个半吊子,对方位时间不敏感,反而能清晰地感知时间。
后面唐雁芙站在台阶上,神色不明地看着林惜,馆中明黄的灯光氤氲着她的身影。
黎昭的日记里写阁楼里有鬼,那些鬼是谁?
其实稍微一想,答案显而易见。
“我还是搞不懂,那些人到底是蛊杀还是鬼杀,你们没有一个人分清楚吗?”于晓婷来到门口问起来。
“因为都消失了。”唐雁芙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从黎昭、符箓先生开始,都消失了,所以就认为之后的情形在这个幻相里是正常的情况。”
“相鬼可能是那个天算子吗?”段薇纠结良久试探着提问。她想起来进入幻相前林惜和丹书白的对话,站在林惜的视角对当年的事情有一个预知。
“有可能。”
段薇以为林惜一直不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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