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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北上

小说:

揽日照山河

作者:

慕音徊

分类:

穿越架空

汪顺在岭南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巨贾,靠的不全是宫家的偏袒,主要还是为人圆滑伶俐,擅以敏锐的洞察力预判商机。

早在宫楚让领队前往西幽国之前,汪顺便去过北地。彼时战况突然焦灼,伤残骤增,北地草药供不应求。

众人尚在观望,他便找了一帮兄弟深入琼岭和白泽湖腹地采撷草药,初次只是想试探一番,马匹牵了不过三十匹,花了点酒钱便买通边关驿卒。一路沿西北驿道疾行,绕过三处烽火台,最终在西遥城交割时,铜钱竟压断了三根扁担。

第二次北行归途却是命悬一线,不凑巧,正逢京官督察,驿道上竟无一人一马,只好从土路返回。商队行至岭北一处峡湾时,三十七匹骡马突遭数百流寇合围。汪顺当机立断,交上所有钱财,这才保住自己和兄弟们的小命。

好在这两趟他大概摸清了琼岭至泊州这一带上各路驿道的脉络。待宫楚让启程西幽时,汪顺递上的羊皮地图里,不仅标注着水草丰美的休整点,连各驿站的官员脾性也都交代清楚了。也因此,宫楚让那一程才得以一帆风顺。

汪顺白手起家,即便家财万贯,也没摆脱市井之气。别看宫泽尘贯会在他面前插科打诨,心里是实打实地佩服他,所以白日里汪顺的一番话他反复回味了许久。

宫泽尘白日里正巧瞧见李叔从汪家铺子出来,怀中抱着一件厚实的羊皮袍子,便饶有兴致地凑近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款式?”

见那袍子纹理奇异,他便伸手来回摩挲。外层是鞣制过的褐色羊皮,阳光之下油光锃亮,内衬絮着厚实的棉料,针脚细密,肉眼难寻。可在这温热潮湿的岭南,无人会穿得这般笨重。

“三公子,这是专为北上商队备斗篷,能遮风防沙。”李叔将袍子抖开半幅,“老汪自打上月从北地回来,便连夜差人赶制。虽说岭北赤地边也有卖这类行头,但多是粗制滥造却要价不菲。咱们这趟去的人多,那儿也不一定都能买得到,多亏老汪备得妥帖。”

宫泽尘屈指弹了弹羊皮表面,听到清脆的“嘣嘣“声,点头赞道:“真不错,这般柔软的皮子竟能撑出筋骨,汪叔出手,必属精品啊!”

李叔瞧他爱不释手,便道:“老汪那还有不少呢,三公子若是喜欢,不妨进去挑挑……”

他话未说完,宫泽尘便倏地缩回手,想起来买这斗篷的多是北上商户,自己买了,难免让人猜测自己也要跟着去,若是传到爹娘的耳朵里,又要挨好一顿磨。

只见他喉头滚了滚,摆手笑道:“我爹娘不许我出岭南,买来又没有用,等着哪时我爹我娘允了再来看看。”

“三公子真是孝顺!”李叔抬头看了眼时辰,“我这还有货物没清点完,三公子先逛着,咱们日后再碰一盅!”

“好嘞,您先忙!”

李叔走后,宫泽尘揣着胳膊在街上观望了好一阵儿,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夜晚灯火阑珊之时,街上行人零星可数。

汪家铺子已经打了烊,伙计们都以走光,汪顺点完账目,就要熄灯闭店,宫泽尘一溜烟儿钻了进来。

汪顺转身看见这么个大活人,惊叫道:“你这泼皮!好生吓我一跳!”作势拎起鸡毛掸子,正要戳他痒痒肉。

宫泽尘一脸得意,却连连讨饶:“汪叔饶命,看我带了什么过来!”他拎起两包油纸包的点心挡在身前,玫瑰香掺杂着桂花香扑鼻而来,汪顺这才罢手。

这鲜花饼出自怀音庭中专为宫夫人做糕点的叶厨娘之手,汪顺曾到宫府赴宴,偶然间尝到一块,过后回味无穷,常托宫泽尘给他捎来,宫泽尘总是不放在心上,常常过去半把个月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这回汪顺没开口,他便主动送上来了,自然惊喜万分。

“饶你小子一回。”他胃里正打鼓,便解开油纸上的细麻绳,囫囵吞了一块。“你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汪顺吃饼这档子,宫泽尘阔步在铺子内溜达了一圈,瞅见窗子边成排悬挂的斗篷便停了下来,挨个拿在手上掂量,又举在身前比划。

汪顺撇撇嘴,似乎是早有预见,“怎么,想跟着去了?”

宫泽尘身长八尺,虽武艺不精,却也没少上山抓鸟下水捕鱼,身形还算健硕。罗列的这些斗篷要么不及膝盖,要么还遮不住半条手臂,总之没有称身的。

“娘不许,我哪敢自作主张?”他语气中颇有些嗔怪。

“哎哟喂,小时候逃课打架怎么没没想起你娘的嘱咐,当真是大了,懂事了?”

“我……其实我也没想好,我想去黎北看看,这次跟着大部队,是个好机会,可我不知去了能做什么,恐怕还要劳大家分心照顾……”他放下手里的衣服。

汪顺心头一软,转身钻进里屋,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捧着一件墨蓝色的大氅缓缓走来。宫泽尘接了过来,布料厚重结实,油灯下光泽似潮汐暗涌,边缘绣着银线云纹,襟前暗绣的鹤影仅露半翼,鹤喙衔一枝枯松,针脚细密,针法走线有些眼熟。

“今年是你弱冠之年,上半年我们不在岭南,也没送个像样的成年礼,想着明年正月初七再给你补上。赤地风沙大,这氅子可比斗篷厚实。这本南图国贡品,你叔我略施手段给拦了下来,专门留着送给你。”他说着,搓了搓手指头,颇为得意。

宫泽尘眼角微微微湿润,“可为什么这么早就拿出来?”

汪顺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其实我等你许多天了,你娘冬月前来过,这襟前的纹样便是她一针针绣上去的。”

宫泽尘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针法眼熟,但也不解,她为何会来到汪叔这里。

“其实,反对你出去闯荡的是你爹,你娘当然也不希望你涉险,更不愿见你忍受挫败而郁郁寡欢。但毕竟夫为妻纲,明面上还得夫唱妇随,暗地里就托付我照看你。你若决心北上,便跟在大部队后面,不要大张旗鼓,尽量隐蔽,等到了西遥城,我们和粮草大队分手,你愿意在黎北闯荡便留下,想跟我们去西幽便同我一行,都看你。”

此刻,掌心托着的墨蓝大氅重若千钧。南图国贡品的云锦向来寸锦寸金,更遑论襟前耗费心血的刺绣。娘把说不出口的期许都绣进了鹤影里——那本该翱翔九天的仙禽,却藏起半边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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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却,边关之城。

窗外风沙大作,钦差御史萧荣端坐于府衙正厅,厅内烛火通明。她身着绯色官袍,乌纱帽檐下目光如炬,在青涩容颜中平添些许沉稳庄重。案几上堆满了从驿站送来的登记簿册,纸张泛黄,墨迹斑驳。

簿册中密密麻麻记录着驿站的往来人员、马匹数量、物资消耗,以及每一笔银钱的去向。她眉头时蹙时疏,手执朱笔不时在纸上圈点勾画,沙沙作响。

少顷,她张开一方信纸,方方正正写下几列正楷:岭南商贾占用驿站,阻塞官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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