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在那只手伸出的同时，瞬间将克莱尔环抱住，一人一手配合默契，任谁也没将目光从年轻的主角们身上挪开半秒。
“眼睛是用来观察的，克莱尔，海莉脸上没有一点儿感动和欣喜。”
缩在克莱尔身后的利洛缓缓将脑袋探到克莱尔耳边，“她长大了。”
似是回应利洛的话，克莱尔紧接着就听到海莉的回答。
“哦！迪兰，谢谢你。”海莉坐在圆木上一动没动，“我喜欢你。真的！但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对吧？我......”
听完海莉的话，克莱尔逐渐不再挣扎。
利洛也松开了手。
“喜欢我？你之前都是说爱我。”迪兰失落地站起身。
“是这样，没错，但我只是还没有......”
不等海莉说完，“没事，没关系，我还是先回屋了。”说完他收起戒指盒就打算离开，但在经过克莱尔时又忽得停下。
“预先告诉你们一声，我小屋的风扇不好，声音如泣似诉的。”
空气瞬间陷入安静。
“你长大了，my girl.”只有克莱尔感动地扑向不远处的海莉，母女二人深情相拥。
当然，这只是克莱尔自以为的。
而海莉，在克莱尔扑向自己的瞬间，立马向成功阻止一场惨剧的利洛发送求救。
结果利洛刚开口，在座的唯一一个外人似是想缓解一下气氛，“信不信由你们，当年我第二个老婆就是高中生。”
“哦，shut up！汉克·杰瑞米·沃纳。你觊觎我妈妈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利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两种生物，一种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一种是自作聪明的。
“听着，傻子。”利洛摘下眼镜，鄙夷地抬高下巴俯视已经愣在原地的对方，紧蹙着眉头眼神如钉，仿佛对方已经是个死人。
“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掉很简单，我知道你每天早上7点都会骑着巴克去有断崖的那处山脊，我也知道巴克在7号隔间。”
“所以如果不想在我们离开后的当日清晨，与自己的爱马体验无绳蹦极的刺激，那就请不要再骚扰我的母亲。”
“不然，相信我，法庭上除了这句威胁，你不会再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我有罪的证据。我的意思是，如果上帝真的存在。”
“nono，换个隔间就安全了吗？9号，还是12号？又或者，直接把药下到你房间床头的那只杯子里呢？之后你的同事会在13公里外的黑熊山洞里发现你的残骸。”
“另外，鄙人近来对化学异常感兴趣，并且本人也不介意给你科普一下，不是只有法医可以检测出的那几种物质能杀人。”
利洛的声音平缓而温和，众人若不是都能听得懂英语，只怕还以为利洛在吟诵十四行诗。
深吸气，用眼睛扫了在座的一圈，最后还是长舒出去，双手重新把眼镜架上鼻梁，利洛重新笑得眉眼弯弯，好似刚刚真的只是吟诵了一首十四行诗。
“我有点儿累，就先回去休息了，妈妈爸爸，晚安。”不等回应，利洛转身朝树林里而去。
边走，边吹响口哨。
几个小孩儿可能没听过，但在场的大人们却总觉得莫名耳熟。
是《杀死比尔》。
但节奏整体慢了一拍，在这个漆黑与空旷的环境，更让人感觉寒冷与寂静。
即使是没听说过的孩子们，也能感觉到曲子其中蕴含的阴森与恐怖。
尤其是越拖越长的尾音，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Dad，利洛叔叔是怎么了？”不知者无畏，此时只有莉莉没有受到口哨声的影响。
......
第二天，利洛没有再去树林那边，而是无目的的低头漫步在石子小路上。
远处是藏在湛蓝天空中的雪山，近处是错落有致随风摆动的绿海，但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手中那块儿刚换没多久的手机上。
“利洛？”坐在路边白色长椅上肚子郁闷的米奇尔，看着一言不发径直从自己身边略过的弟弟，不由出声叫住。
“早安，米奇尔。”利洛熟练地收起手机，坐到对方身边，“还没和小卡和好吗？其实卢克想到愚蠢的事后，更多也是第一时间去找菲尔，而不是克莱尔。”
“家长与孩子之间，总要有一个更成熟的人作为后勤和驭马者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米奇尔惊讶地张开嘴巴。
利洛偷摸翻了个白眼，咂了下嘴。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普通人闲聊的原因。
“你刚刚是翻白眼了吗？”
“是的...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用来看的，只有少数人的眼睛是用来观察的。”
“你和小卡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有对‘想重新领养一个孩子，还是男孩’这件事情，做过隐瞒。”
“至于吵架，这就更明显了。”
“精神状态萎靡，眼里还有睡眠质量不佳而导致的红血丝，身上残留的香氛气味，说明你一夜未归后回房间只是洗漱和换了身衣服就接着跑出来了，你在逃避和小卡接触。”
“所以，你不想再领养一个男孩，至少是现在不想。”
“...Wow.”
“不要惊讶，不要赞美，我已经听够了你们对这种小事的夸张反应。”
“那也就是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很低级的试探手段。”利洛评价道，“我只能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喜欢环保法的律师愿意听到的内容。”
“比你昨晚说的话还叫人心惊？”
“我讨厌麻烦，米奇尔，昨晚有83.2%我都只是单纯为了威胁。”
“所以哪些是真的？”
“像，杀人很简单。”
“哈，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可以把它当作玩笑，我不介意。”利洛不在意地甩了下头。
“作为兄弟，我们还从来没有这样谈过心。”
“如果你有这样的需要，我随时欢迎。”
“好吧，那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挺需要的。”
“如果你是说，想让自己变得更有趣一点，卢克带了个爆竹来，我想他现在应该还在纠结要拿来做什么。”
“这也是你分析出来的？”
“不，他刚才拿着那个火药含量1克的爆竹来找我了。”
“哦...”
“平平无奇？”利洛轻笑一声，“本来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神奇。”
说完，利洛起身：“做自己挺好的，至少只要愿意，这是普通人都能享有的特权。”
“但如果你想挑战自己，有个词很适合你，它叫‘勇敢’。”
从农场回来之后，利洛在DEA（美国缉毒局）的许可和HSE（英国健康与安全执行局）的豁免下，全身心投入到了研究所的研究当中。
至于莱纳德那边的助理工作，利洛最终还是选择辞职。
但当然，利洛先前承诺的资助经费也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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