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翻山越岭地走小路去霍斯菲尔德,虽然不太安全,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现在,蜃楼站在高处,已经能看见城池的轮廓。按照他们的速度,再过不久,就能进入城区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蜃楼练习了半个月的伪装魔法,现在已经能做到保持稳定的伪装了。
但这样最大的缺点,还是他不能分心去施展第二种魔法。维持伪装就意味着不能使用其他魔法了,这无疑是一项巨大的削弱。
但没关系。
希娅也是个天资卓越的魔法师,蜃楼相信她的能力。
他用魔法将她转变为一个褐发黑眼的的乡村女孩儿,自己则化身为一个健壮的农夫,与季诺、希娅一同,敲响了一座小屋的房门。
此处位于霍斯菲尔德城郊,是一座平凡到有些落后的村落。与歌登镇不同,这座村庄的地面是泥泞的、房屋屋顶是用茅草掩盖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时不时有家禽牲畜的叫声从中传出。
蜃楼叩开其中一扇破旧的门扉,心中已经想好了托辞。
他是带着弟弟妹妹前往霍斯菲尔德投奔亲戚的,途径小村借宿一晚,愿意给主人家支付合适的报酬……
木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一股家畜的气味扑面而来。蜃楼抬起眼睛,对上门内的农妇,礼貌地打起了招呼:“您好。我和弟弟妹妹来霍斯菲尔德投奔亲戚。想在附近借宿一晚,请问……”
门内的女人身材高壮,面庞漆黑一片。她先是警惕地打量了蜃楼一番,又看向他身后的希娅、季诺,见他们虽然瘦弱,身上却披着材质上乘的羊毛布斗篷,挣扎了一阵,还是让出路来:“你们……算了,外面冷,先进来吧。”
蜃楼向她道了声谢,走进房子内部,才发现这间屋子只有一个房间。主人以木板简陋地搭了一面隔墙出来,将牲口居住的区域与人活动的区域分割开来。
女人将他们迎进室内,拿起挂在门边的木板,将门结结实实地闩上。
同时,她透过窗隙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似乎有零星的雪沫子从天际落下来了,这让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也不是我怀疑你们。自从格拉斯亡国之后,这一带的流民就变多了……有些还成了强盗,走哪儿抢哪儿。”女人抱怨着,手指在她看不出颜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拾了块柴火,扔进燃烧的壁炉里去,“最近的山头就有这么一帮。大家现在都不敢上山拾柴了,花钱买又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你们是本国人吧,从哪儿来的?”
这可问到蜃楼了。他只知道游戏剧情,对弗洛瓦的风土人情知之甚少。还没想出该如何糊弄过去,坐在草垛上的希娅却开口说道:“我和哥哥是从法姆来的,不太清楚这附近的情况。格拉斯不是亡国了三年多吗?弗洛瓦皇室就没有对这些难民采取任何措施?”
女人面色一滞,旋即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室?皇城跟这儿天南地北的,哪儿管得着啊!领主倒是派了几个老兵来镇守村口,可那帮家伙,竟然收什么‘保护费’……说起这个,你们进村的时候,没遇见他们吗?”
这一带的领主,就是蜃楼在歌登镇打过照面的马坎男爵了。不过,蜃楼回忆了一番自己进村时的情形,确是没遇到什么士兵打扮的人,于是坦白地回复她:“没有。”
“估计喝酒去了,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人渣!”女人面色晦暗,愤愤地唾骂了几句,又对蜃楼说道,“他们手里有火铳,还把村民们当家畜一样使唤,不叫我们进城去……我请你们歇息一晚,不要报酬,但你们要帮我把消息带进城里去告诉领主,把这群家伙给绳之以法了!”
蜃楼顿了一下,没想到马坎男爵竟然还能跟“绳之以法”这样的成语搭上关系。
他在自己领地内的声名竟然还不错吗?他心中有些疑问,朝希娅望去,却看见希娅摩挲着手腕,眼底闪过一道阴恻恻的光。
“好,我答应您。”
蜃楼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他的伪装现在已经很稳定了。多一个理由,更方便蜃楼混进霍斯菲尔德里打听消息。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带希娅杀回去,可以本尊的个性,绝不可能毫无缘由地隐藏自己这么多年。考虑再三,蜃楼还是决定继续贯彻本尊低调的行事风格,保守地完成任务。
……但愿这样不会增添什么变数。
一行人就这样在小村里休息下来。
希娅十分适应她乡村少女的身份,不出片刻便与农妇打成一片。她拿出从蜃楼那儿取来的红酒,这酒她喝了小半个月,快要见底,几个人一起喝是不太够的。但季诺有办法,他将红酒放进铁锅里,加了些水进去,又从他的木箱里取出一些香气芬芳的干草药、还有蜃楼一路上摘来的薄荷,放进锅中一同煮开。不过片刻,热红酒的香气便盖过了房中的家畜气味,叫人心中只余下融融的暖意了。
蜃楼无心融入他们,一整夜都在房间的另一边闭目小憩。
直到聊天声渐微,鼾声响起,农妇与季诺都陷入安眠,他才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去。
他几乎不用睡觉,每个晚上都这样发呆过去,实在无聊。
窗外,漆黑的天幕似乎与现代没什么差别。“钟灵”也曾在无数个寒窗苦读的夜晚,疲惫地向窗外眺望;只是那时不论是心境还是环境,都与现在有着极大的差别……
如今,蜃楼在这个鬼地方度过这么长的时间,心中想要回家的欲望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迫切了。
再度回想起“钟灵”的名字,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他倚着石头与黏土搭成的墙壁,没来由地想起一部有名的动画电影。
电影的女主角如他一样,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在当地人的哄骗下签订了出卖自己的契约。她险些失去了真正的名字——在那里,如果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是要永远地变成仆人,任人驱使的。
这么一想,他还挺幸运,至少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的名字……
蜃楼想到这里,心却忽然一沉。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伸出手张开五指,将目光紧紧地钉了上去。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苍白修长,掌心宽阔。五指伸开来,可以完全覆盖住装粥汤用的大碗;哪怕收成拳头揍人,也能在对方的脑门上留下碗口大的淤青。
可是,现在。
他忽然想不起来,“钟灵”的手该是什么形状了。
“在想什么呢,大魔法师?”
希娅的声音突然出现。
她在他身边嘿咻一声坐下,手里拿了个破旧的陶碗,将它递给了蜃楼。
蜃楼看了眼她手里的碗,红色的酒液上漂浮着草药,尚且冒着热气,但并非他的喜好。他将视线收回去,不假思索地说:“没什么。我不喝酒。”
“真没什么吗?”希娅说着,指了指他身下的地面,“你分心了。”
蜃楼向她指的地方望去,终于发现地面上垂落的白色发丝。这让他有些懊恼,深吸口气飞快地念诵了一段咒语,瞬息之间,又将自己与希娅变回了满脸雀斑的乡下兄妹。
“嗯,而且,”希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以前挺喜欢喝红酒的。”
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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