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扬手示意白肖进屋再谈,白肖笑呵呵地跟在苏慎后面,转头瞧见后面跟着一路小跑的慕涵,不禁笑着喊了声“小伍”。
这声充满少年活力的喊声,不仅让慕涵愣在原地,也让已进了屋的男人脚下一顿。
他神情一滞,往日旧事如风起云涌,瞬间卷席了他的脑海,包括记忆中的那个如同白肖一般、阳光开朗的少年。
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微痛,苏慎皱了皱眉,抬起脚继续往房间里走去。
慕涵见白肖突然出现,此时也是有些惊喜,赶紧跑过来笑着道:“小白将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都督不是让你和大白将军守着边境吗?”
白肖耸了耸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苏慎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白肖,进来说话。”
白肖听见了赶紧对慕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先慕涵一步走了进去,慕涵本是也想跟着一起听听的,但是苏慎却说她今天忙了一天,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闻言,慕涵心里其实是不想回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乖乖应了。
她的院子离苏慎的院子不远,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一静下来,慕涵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刚刚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那双有力的臂膊,和温热的胸膛。
慕涵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把宝剑上,她想了想,伸手拿了过来。
宝剑出鞘,凌厉的剑面上,倒映着自己那张有些微红的脸,她皱了皱眉,显然并不熟悉这样的自己。
她拿起一旁的手帕,开始轻轻擦拭宝剑剑身,似乎每次只有这时候,她的心才是最静的,能让她去思考很多事情。
如今局势越发紧张,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西北就会再来人,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再加上此次联姻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估计过两日西域也会来人,届时肯定还会重提联合起兵之事,恐怕到时候各方压力一来,这件事已经不是苏慎能够自己决定的了。
甚至必要的时候,估计西域和西北自会做出一些事情,帮助苏慎尽快做决定。
门外传来脚步声,“叮”地一声,宝剑回鞘,慕涵冷声问了句:“谁?”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方便进来吗?”
慕涵一愣,赶紧放下宝剑起身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笑嘻嘻的身影:“小伍,方便进去吗?”
慕涵愣了一下:“小白将军……你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白肖笑嘻嘻地侧身钻了进来,大大咧咧地看了一圈屋里的摆设:“看来你在这儿过得还不错,都督没有亏待你就好。”
看着白肖径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地到了杯茶水,慕涵不禁有些无奈。
她关上门,走到白肖对面坐下,看着白肖喝了口茶水突然皱起了眉:“你这茶怎么是冷的?”
慕涵无奈地道:“白大少爷,你这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怕不是来喝这放了一天的冷茶水的吧。”
白肖闻言笑了笑:“我刚才从都督那里出来,听都督说你在军中大战七位将军,连贺二那小子都没赢得了你,不错啊!”
白肖说着还捶了下慕涵的肩膀,慕涵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小白,最近边境有什么消息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闻言,白肖神色却是一凛:“我回来确实是为了送近期军报,不过听贺二说,好像惠州那边隘口监察有些问题,刚才都督还追着我问了半天,让我尽快回去关注一下边境布防。”
慕涵神色越发凝重了:“你明天就要回去吗?”
“还不急,后天再走。”
慕涵点了点头:“小白将军,都督说的对,你回去路上多关注一下,我总觉得那些人进来,可能和我们内部的人……有些许关系。”
“内部?”白肖皱起了眉,“你是说,你觉得我们北境,出了叛徒?”
“这倒也不能这么确定,只是感觉罢了。”慕涵收回了目光,“我有的时候,总觉得这一切事情背后,还有一只手在缓缓推动着,只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不知是谁、也无从下手罢了。”
白肖叹了口气:“你也不要想太多,把自己搞得太累,很多时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这是都督常说的。”
慕涵闻言点了点头,天色已晚,二人聊了一会儿白肖就走了,慕涵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越发深沉。
第二天,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云洲城最好的酒楼——烟雨楼二层靠窗的包间里,贺廷正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地吃着点心。
“所以,你是说,你觉得小伍这人不简单?”贺廷又拿起一块点心,微微皱起了眉。
白肖坐在对面,手里也拿着一块点心,闻言耸了耸肩:“这我可没说,不过小伍确实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没想到都督竟然连你都没说,看来是有心要替她遮掩女儿家的身份了。”
贺廷把二郎腿摇得更厉害了:“都督对小伍确实十分照顾偏爱,不过小伍一个女孩子,身上武功还那么厉害,为人处事也算不错,想来也不像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不过……”
“不过什么?”
贺廷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肖,神色略微有些凝重:“昨天西北来使商谈的时候,他们和西域想要我们一起出兵中原,虽然都督的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清,但都督是肯定不愿挑起战争的,可是小伍当时却说她有个法子,只要三国联合不出半年,必胜中原。”
白肖放下手中的点心,脸色也严肃起来:“我哥之前也说过这个。小伍的计谋的确是十分厉害,昨晚她还提醒了让我注意边境的布防,但是,我总觉得她的这些谋虑和计策,是在把北境往战场上推,这点一直很奇怪。所以这次我回来,我哥也一直叮嘱我,让我提醒都督小心些。”
贺廷挑了挑眉:“你昨天和都督说了吗?都督听后怎么说?”
白肖有些无奈:“都督说小伍一事他心里自有考量,不让我们插手。”
贺廷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贩,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叫卖声,不禁感慨道:“我和都督刚到北境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云洲张家的老爷子,多亏他老人家收留了我们,不然估计我和都督早就饿死了。”
贺廷说到这里,神色微微动容:“所以我能理解都督的心,他一直希望北境能安安稳稳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如当年一般饿浮遍野,更不想让战火侵袭这片土地,所以小伍所说的起兵之事,怕是都督没那么容易答应。”
贺廷转过头看向白肖:“所以不管怎样,我都相信都督,他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要是有不法之徒从中作梗,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在旁帮着都督看住了,及时逮住苗头,绝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贺廷这边义愤填膺,而一边的白肖却一直没看他。
他双眼紧紧盯住楼下对面的一间商铺,在那间商铺前,站了个孩子,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正抬头望着那间商铺上大大的字和繁杂的花纹。
贺廷见白肖看得入迷,也顺着目光望过去:“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话还没说完,白肖突然拔腿就跑,推开房门一溜烟似的跑下了楼,都没来得及和他句话。贺廷一脸懵地看着门口,一回头,却瞧见白肖的身影一路从酒楼门口跑到那间商铺前,正蹲下身和店前一个孩子说着什么。
贺廷有些奇怪,连忙也下了楼赶了过去,走近时正听见白肖问道:“你的奶奶呢?怎么让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孩子怯生生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我奶奶没了,今天上午刚被人埋在山上了。”
白肖一顿,半天没说出话来,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出于有些许的相同经历,一时间似乎心里最柔软的那处被触碰到,白肖没再说话。
贺廷在旁看着,忍不住问道:“那你还有别的家人吗?现在住在哪里?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
小孩子把头低得更深了:“我爹娘都被坏人抓走了,是奶奶带我来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贺廷叹了口气,推了推身旁白肖的肩膀:“你认识这孩子吗?”
半晌,白肖才点了点头:“嗯,回云洲之前,在路上遇到过。”他拉起孩子的手,却见他手中正握着一枚白玉石,白肖有些疑惑,“孩子,这玉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给你的?”
小孩子摇了摇头,把手从白肖手中抽了出来,一双小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低声道:“是有个小姐姐给奶奶的,奶奶昨天和我说,让我明天拿着这块玉,去城里找和这玉上有着相同花纹的店铺,那个小姐姐说只要把这块玉给店里面的人看,他们就会帮我。”
贺廷听了有些疑惑,白肖却略微有些印象:“看来是那天小伍给他的,没想到,她倒是如此……”
白肖心里一阵感动,贺廷却越听越不明白了:“不是不是,小伍不是……”他顿了一下,连忙看了看周围,这才蹲下小声对白肖道,“她不是扮作男子吗?这小子可说的是有个小姐姐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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