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斯内普发现左手手臂的黑魔标记变明显后,这一刻他曾设想过无数次——他或许会立刻幻影移形到伏地魔身边,或许会因一些事而耽搁,最后成为一个双面卧底——无论是哪种,左不过是给邓布利多报备一声,他再独自应付可能的危险。
“独自”,无论是客观情况还是主观意愿,这似乎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原不打算把黑魔印记变明显这件事告诉给阿莱西亚。告诉她有什么用?伏地魔迟早会回来,他为什么要徒增她的烦恼?更何况,彼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两周,他担心左臂的印记会引起她的恐惧,甚至是厌恶。
可他总瞒不过她。
她说要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为此她参与了无数次学术研讨会,翻遍了无数本书,尝试了无数个咒语……她为他的命运提心吊胆,因为她爱他。
可如果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阿莱西亚都处于一种悲观情绪,那么久而久之,这份爱会变成沉重的负担,逐渐被消磨殆尽……
长时间以来,斯内普对于阿莱西亚的爱恋便处于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灵魂无依无靠,有时竟觉得“失去”才是他的常态与宿命。因此,他总觉得阿莱西亚对他只是新鲜感,总觉得这份新鲜感会随着对危险的恐惧和忧虑而淡去,总觉得她会像甩了她的前男友一样甩了他。
然而此刻,阿莱西亚吻了他,用爱将他们的灵魂连接在一起——她将生命与他共享,将伤痛与他共担。他曾以为是必然的“独自”,也有她并肩作战。
漂泊半生的灵魂第一次有了依靠,有了安宁。他此刻才确定,阿莱西亚真的深爱着他,就像他深爱着阿莱西亚一样。
“我等你回来。”她和斯内普道别了。
斯内普真想紧紧抱着她,可这样做只会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因此他忍着泪,走了。幻影移形前,他喝下镇痛的魔药,去完成他的任务——他们的任务。
当斯内普走进马尔福庄园的大厅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埃弗里和麦克尼尔瞪着眼睛,满脸疑惑;诺特、卢修斯和纳西莎为了划清界限,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来者;卡罗兄妹对了个眼神,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菲尔尼尔皱着眉,似乎是在担心……无论出于何种情感,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他怎么敢来?伏地魔可是扬言要杀了他。
“钻心剜骨!”还未等他说一句话,伏地魔便将魔杖对准了他。
斯内普倒下身去,发出一声声惨叫。他的魔杖掉到地上,被离他最近的那个食死徒踢到了一边。
伏地魔只是冷冷地看着,又将魔杖举起来,红色的眼睛里充满杀气。
“主人……我有邓布利多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还有力气说话,尤其是埃弗里——刚刚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伏地魔的一记钻心咒,别说说话了,那时候连呼吸都是奢侈。
“消息?邓布利多忠心的走狗有什么消息给我?”伏地魔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一部分杀意已经被好奇心压了下去,于是魔杖没有发出绿光。
“钻心剜骨!”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覆、呻吟,竭尽全力地将嘴里的词一个一个地吐出:“我……我可以……监视……凤凰社……”说罢,他死死地捂住心口,继续在地板上挣扎。
“哦?”伏地魔一挥魔杖,将他吊到空中,拉到自己的脚边,而后落下魔杖,让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你认为我会用一个叛徒吗?”他的魔杖杖尖在斯内普衣服上划着,很快划过的地方渗出血来,只不过隔着黑衣服,血痕并不明显。
“我……没有……背叛您……”他气若游丝,四肢都在颤抖,可仍把头抬起来,像信徒一样向伏地魔投去虔诚的眼神。
伏地魔阴森森地注视着他的黑眼睛,杀气又减了几分,但他还是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声嘶力竭地哀嚎,手掌捂着被魔杖割出的伤口,沾了满手的血。
一些食死徒翘首以盼,等待他们的主人杀死这个叛徒。
哀嚎声渐渐小了,代之以大口大口的喘息。他面色早已惨白,却强忍着身体的痛苦,声音飘飘渺渺地说:“邓布利多相信了我……我花了两个小时,说服他……让他派遣我回到您的身边。我只有一个目的,为您监视邓布利多和凤凰社。”
“是吗?”伏地魔将魔杖抵在他的喉结处,依旧凝视着他的黑眼睛——看到了忠心、哀求,以及对邓布利多的嘲讽。
“西弗勒斯,你的所作所为可不像一个忠心的奴仆。”伏地魔的声音里并无怒气,这让那几个准备看好戏的食死徒面面相觑。
“我犯了错事……我曾以庸人的眼界来妄断您的作为,荒谬地认为您不会有回来的那天……我不奢望您原谅我没有帮助您东山再起,只希望您能再给我机会,一个服侍您的机会……”斯内普卑微地匍匐在地,亲吻着伏地魔的长袍衣角。
“你需要解释的可不止这些。那个叫朱利安的‘泥巴种’为什么还活着?”血红色的眼睛仍死死地盯着他的黑眼睛,好似要洞悉他的灵魂一般。
菲尔尼尔不禁打了个冷颤,第一次被这次会议的内容引起了注意。
“我的过错……当年为了让邓布利多信任我,我发表了一番痛改前非的谎言,同时给他制作了朱利安的解毒剂……但我对解毒剂做了些手脚,好让她精神不定。所以她才在阿兹卡班关了不足一年,便不省人事了。”他脑海里闪过编造的记忆,让伏地魔通过摄神取念看到。
“可她后来在你的帮助下醒了过来。”伏地魔说。
“我没有帮助她,是圣芒戈的治疗师花了七年的时间让她苏醒。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揽下帮助她恢复精神的任务,好在她的魔药里做些手脚。可圣芒戈的治疗师都很专业,我只能将她的清醒延缓到三年以后。”他言辞恳切,让伏地魔暂且相信了他。
“主人,请允许我插一句话。”阿米库斯·卡罗谦卑地开口,在得到伏地魔的点头默许后,继续说,“我和卢修斯、麦克尼尔知道您对这个‘泥巴种’深恶痛绝,因此对她展开过攻击。麦克尼尔通过魔法部的关系,得知她要开报社,我们推断她将在不久后去买猫头鹰,于是提前对猫头鹰店的店员下夺魂咒,好出其不备。可是斯内普救了她。”
斯内普回忆片刻,看都不看阿米库斯一眼,仍对着伏地魔说:“好像是有这回事……我想起来了。主人,那天我正在对角巷购置魔药材料,恰好看到猫头鹰店门口的求救信号……我并没有看清他们攻击的人影,随便地施以援手,等我看见是那个‘泥巴种’时,已经后悔莫及了。”伏地魔从他脑子里看到的记忆和想法的确如此。
“巧舌如簧。”阿米库斯把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表情难看极了。
伏地魔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譬如斯内普为什么要阻止他得到魔法石,为什么哈利·波特还活着,他均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坐吧,西弗勒斯。”伏地魔再次用魔杖划动斯内普的伤口。
伤口愈合了,血肉重新长出,竟给他带来如火烧一般的痛感,他再次痛苦地呻吟,许久才缓过来。
“多谢主人。”斯内普虚弱地站起身,捂着伤口缓步走到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惊讶者更加惊讶,避而不见者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者咬牙切齿,原本为他命运而担心的菲尔尼尔则转忧为恨。
“和我们说说邓布利多的安排吧。”伏地魔无视坐在靠前位置的所有食死徒,直接望向最末尾的斯内普,好像那里才是食死徒的中心。
与此同时,在霍格沃兹的校医院,阿莱西亚灵魂上的痛苦也得到缓解。
她趁哈利还没有休息,拜托赫敏用摄影机录下哈利对今晚所见的陈述,同时拜托罗恩帮他寄两封信,召集报社的记者工作。她自己则在写稿子。
“好了,阿莱西亚,快休息吧。”庞弗雷夫人劝说道。
“我还有事情要办。”阿莱西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全是汗珠,握住魔杖操控羽毛笔的手还止不住地颤抖。她声音沙哑、微弱,也就是在安静的病房,但凡换一个环境,庞弗雷夫人都不可能听清她说的话。
“无论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去办!”庞弗雷夫人着急地说,仍压低嗓音,但阿莱西亚已经收起羊皮纸,尝试着下病床,险些没站稳。
“在床上待着!你看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了!”她扶着阿莱西亚,想让她躺下。
“庞弗雷夫人,我得回报社,这些事情必须在明早七点半被英国的所有巫师得知……”
庞弗雷夫人挥挥手,打断了她:“得知了又能怎么样?晚一些没事的,这又改变不了神秘人复活的事实?”
“但能改变公众的态度。如果他们先一步得到错误的信息,情况将对我们很不利。拜托了,我得回去,这是邓布利多交给我的任务。”说罢,她穿上鞋,艰难地站起身。
“你打算怎么回去?你现在的情况连魔杖都拿不起来,走路都够呛,更别说幻影移形和骑飞天扫帚了。”庞弗雷夫人担忧地说,“我看你还是躺回去吧。”
“我想,我能帮忙。”哈利说,尽管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也想在帮完阿莱西亚的忙后再睡觉。
“你现在的任务是喝药睡觉。”莫莉轻叹一口气,把药水递给哈利。
“等一等吧,要不了多久。”哈利礼貌地推开药水,尝试着叫了几声“多比”。一会儿后,“噼啪”一声巨响,一个穿着一件缩水的栗色套头衫,戴着几顶绒线帽的小精灵出现在病房里。
“哈利·波特!”多比尖叫着打招呼。
“多比,晚上好。真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哈利说。
“多比愿意帮哈利·波特的忙!哈利·波特是多比的朋友!”多比快活地笑道。
“那太好了!你能帮我把阿莱西亚送回家吗?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阿莱西亚?”多比转过头,看到了身后面色惨白的阿莱西亚,“你是阿莱西亚·朱利安?多比听说过你。多比愿意带你回去。”
“谢谢你,多比。”阿莱西亚想起哈利说过,多比是一只自由的小精灵,于是颤巍巍的手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金加隆,“这是给你的报酬。”
“多比是在帮朋友的忙,多比不需要报酬。要是阿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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