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睁开眼的时候,他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卡在浴室淋浴用的玻璃门里面,半躺在冰冷的瓷砖上。
很难想象,人类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扭成麻花,然后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一晚上。
季琉:?
季琉:“……”
季琉头疼欲裂,浑身无力,他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还活着。
瓷砖还是湿的,玻璃门上有一层水雾。
花洒的开关没有关好,一滴水从喷头滴落下来,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季琉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一条在冰箱冻久了的鱼,艰难地给自己换了一个翻了一个面。
但即便如此,他整个人都还是蜷缩在狭小的浴室玻璃门里,大长腿无处安放。
季琉想,完了。
昨天晚上他不该喝那么多酒,更不该独自去海滩上乱跑。
如果一个人喝酒断片了,那并不是一个恐怖的事情。
更加恐怖的是,他不知道是谁把他送回来家的,那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家地址,还有……
为什么要把他浑身伤地丢在这里。
季琉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深色的外套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沙粒,稍微干了的地方上有一层白色的盐渍,像是咸菜干。
好消息是,他的衣服没有少。
至少说明他昏迷的时候,清白还在。
坏消息是,他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后,季琉朝玻璃门上看去。
现在大概五点,天刚亮,旁边的小窗半开,些微的光线照了进来,整个浴室呈现蓝色调,浴室里面的东西勉强显现出了轮廓。
季琉的右边额角很疼。
眼珠向上看的时候,季琉不可避免地睁大了眼睛,而动作一大,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右眼还有奇怪的粘稠感,似乎之前有什么液体黏在睫毛上。
视线有点模糊。
粘在眼睫毛上的好像是干涸的血。
沉默了几秒后,季琉抬起手。
而这么一动作,季琉再次发现,他的双手双脚也很疼,关节有一种奇怪的酸涩感,但想想醒过来的姿势,似乎又不那么奇怪。
手指能动,但是手侧和手腕有一片擦伤。
动作顿了顿,季琉缓缓翻过手掌,拿手背擦掉了眼睫毛上干涸的血渍。
擦掉血块,等视线清晰后,季琉抬头看向了浴室玻璃门上的把手位置。
那里是磨砂玻璃。
而白色的磨砂玻璃上,赫然有一个血手印。
从上面蹭到的血迹来看,有人打开了浴室玻璃门,然后把季琉拖了进去。
真的……太糟糕了。
按照他看了那么多悬疑电影的套路,这种情况,凶手必然没有走远,把猎物拖入浴室,是为了方便下一步处理。
他得做些什么,不然,可能过几天,可能会有人在不同地方找到他身体的不同部位。
侧耳倾听了几秒,季琉没有听到浴室外的任何响动。
确认外面的凶手暂时不会进来后,季琉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他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季琉脱下了泡满水的鞋袜,赤脚踩在瓷砖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安心。
至少再次证明他还活着。
季琉缓缓抬脚,朝着浴室的收纳柜走去。
冰冷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湿冷的脚印,路过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时,季琉看了一眼——
镜子里面的那人影,像是个男鬼。
浴室里氤氲着蓝色的光影,大多数地方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所以,白色特别明显。
镜子里的那个人穿着湿漉漉的黑色外套,肤色森白,唇也很薄,没有血色,五官锐利,偏黑的瞳孔如同深渊,没有焦距,透不出一丝光。
微长的黑色碎发耷拉着,发尾拢在肩上,还在滴水。
唯一的一点别的颜色,就是额头上的伤口。
红色的血痕从额角的伤口向下蜿蜒,半张脸上都是血氧化后留下的红黑色血渍。
完全像是个从水里爬出来的,怨气深重,要□□的男鬼。
季琉幽幽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把黑色外套脱下——
本意是避免外套约束动作,结果把外套脱下后,季琉看见里面的白衬衣上,更是有一大片,红色的血痕。
红色的血痕已经氧化变成了暗红色,但这么一大片,也能说明当时血如泉涌,他现在脸色惨白就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
季琉的动作顿了顿。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确认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
然后,他在衬衣上,肋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洞。
而等季琉的手指穿入衬衣上的洞时,他只触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皮肤。
他没受伤,但衬衣上明显有个刀捅入的破口。
季琉:?
“咔嚓”
浴室外突然传来玻璃炸裂的声响,一下子吸引走了季琉的注意。
等意识到凶手还在外后,季琉迅速回过神,把这个问题放到脑后,忍住头疼,转身从旁边的收纳柜里,掏出了一节钢管。
双手握住钢管,用力捏了捏,确认有一击必杀的力道后,季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着浴室门口走去。
他认为,对于一个敢入室抢劫的凶手,没必要有什么不忍。
大不了到时候以正当防卫辩护。
这么想着,季琉缓缓地打开了浴室门。
季琉如今的家不大。
在c市房价这么高的地方,有一个落脚地就算不错了,考虑来考虑去,季琉选择买了一个二手房。
这个房子有一定年纪了,好在位置不错,在老城区,唯一问题就是小了点。
现在,面积小倒也成优势了。
从浴室出来后,季琉蹑手蹑脚地地走到转角,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番,目光所及之处的重点房间,厨房和卧室并没有人影。
说明凶手在客厅。
确认家里没有其余人后,季琉沉了沉脸,握住钢管,朝着客厅走去。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像是玻璃被一寸寸碾碎了的声音。
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个凶手所做的一切,都在反直觉?
季琉皱了一下眉,他继续超前走去,随着离沙发越来越近,季琉手里的钢管也越举越高——
“咔擦”
玻璃破碎的声音停了下来。
客厅茶几上,一个透明的小团子如有所感,它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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