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是听见了响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过来。
她穿着灰黑色打补丁的衣服,被子也是百家被,因为都是没有棉絮的单被所有层层叠叠的盖了几层,显得格外的厚重。
“岁岁!”
纪母见状赶紧过去抱住她,滚烫的身体像炭火般灼手。
小丫头虚弱的靠在母亲怀里,呆呆的望了许久母亲的脸。
小孩子的眼睛本该是澄澈的,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眼底都暗淡的,毫无焦距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怎么了?邢北行不解的想。
就在他怀疑小丫头眼睛是不是看不见的时候,女孩的瞳孔渐渐清明,在看见他的脸后不着意的松了口气,滚烫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她倒在自己怀里,喃呢道:“娘亲……”
“娘在呢……娘在呢……”纪母一面轻抚着他的头一面安慰道。
她用手试了试女孩额头的温度,掌心立刻被滚烫的体温烫了一下。
她心急如焚的扭头对那个男人道:“大夫,救救我家岁岁吧,她已经烧了快两天了。”
“不着急,我看看。”男人在她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纪母的身上移走了,这才勉为其难的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有些棘手般“啧”了一声。
岁岁在他的这一声嫌弃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小孩子一脸的稚气,脸颊也肉乎乎的,但是眼里却是超乎寻常的坚韧。
“她这个病有些严重啊,”大夫摸着下巴慢悠悠的道,“你们拖得太久了,再晚些就基本没救了,就算救回来也会有后遗症什么的。”
他说到这便停住了,邢北行看着他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在夸大其词等纪母入套,可是纪母哪里懂这么多,也可能是关心则乱,当即便问道:“那怎么办啊?”
“有药可以治,但是那药不是一般的贵啊。”男人说着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纪母的身段,啧啧地摇头道,“但是再晚一点这孩子会不会烧坏脑子就不知道了哦……”
他说着忽然伸手,一把揽过纪母的腰身,女人惊呼了一声,还不及反抗,便听见男人在自己耳边低语道:“没事,我会帮你付医药费的……你乖……”
说话间空气中响起了衣料被扯烂的窸窣声。
“别……别当着孩子面……求你了……”
纪母一面挣扎一面带着哭腔恳求着,但是那个男人完全不顾她的祈求,也不管屋内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存在,暴力的索求着。
纪母尖叫了起来,大力的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这一掌抽得她头晕目眩。
“妈的,臭婊子,装什么贞洁!”在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了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至鬓角,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不想在自己孩子面前受这样的屈辱……
就在她感觉绝望的时候,压着她的重量突然被什么东西掀飞,男人的惨叫声随即传入耳廓。
纪母睁眼,只见刚才还企图强迫自己的男人此时正头破血流的跪在门口,门上凸起的钉子传过了他的手掌,鲜血流了一地。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刚才在卧在床上的小丫头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一样望着远处的男人。
女孩子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霜,不知道她的聚焦在何处。
只见她微微一偏头,刚才还在门边惨叫的男人再次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掀飞了出去,男人一直在惨叫着,大骂着“妖怪”狼狈而逃了。
纪母看着女孩子平静又精致的脸庞,忽然觉得好陌生。
邢北行感受到了她心里的寒意。
那是恐惧。
“娘亲……”女孩子木然的看着她,眼里的寒光瞬间消散,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一场错觉。
她才唤完了这一声,便像是再也站不住一样,无力的往前倒去。
纪母赶紧抱住了她。
小孩子的身体滚烫如炭,抱在怀里又轻又小,仿佛随时都会失去她。
纪母紧紧的抱着她,无声的呜咽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纪母无助的哭着,但是命运并没有让她们好过半分。
那晚挂起了大风,屋顶被风吹得破破烂烂,纪母只好把怀里的幼子抱得更紧了些。
“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纪母抱着孩子,带着哭腔说道。
岁岁又是高烧一夜未退。
第三天的时候,纪母麻木地坐在了床边,紧紧地抓着躺在床上的孩子的小手。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们身上没有银钱了,连个铜币都找不出来,这几天都是吃茅屋周围的野草为生。
纪母看着病榻上的幼子,空洞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水光。
她不想她的孩子死。
只有那个大夫肯不收银钱救岁岁了。
纪母用力攥着小孩子滚烫的手,而后慢慢松开,头也不回的起身往门口走去了。
可就在她开门的瞬间,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突然冲了出来!
“你……”
“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及纪母诧异,男人猛地跪在了地上,头把地面磕得邦邦作响,纪母被他不要命的态度和满头的鲜血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依附在纪母身上的邢北行看着这一幕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灵魂的感情有实体,那应该是“毛骨悚然”。
病床上的“岁岁”一动不动,床下的男人拼命的求饶,最后带着满头的鲜血跪在了床边给小孩看病,嘴里还不停的低声哭嚎着“你放过我吧”。
.
岁岁是第二天醒的。
她醒来的一瞬间双目是纯黑的,不见任何眼白,像是话本里的厉鬼模样。
可也不过转瞬,她便又恢复了平常孩童的神色,低声唤着娘亲。
仿佛刚才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邢北行知道不是。
纪母也知道。
尽管女人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是邢北行能感受到她心底所有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爱她的孩子。
她怕她的孩子。
岁岁醒来之后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纪母也没有解释。
母子二人维持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这种默契维持了半个月。
他们依旧过的很苦,喝脏水吃草皮,偶尔能抓只死老鼠吃。
纪母每晚也会抱着岁岁入眠,可是每每闭上眼睛,她总能梦见岁岁又变成了厉鬼的模样。
女人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又一晚,有时候被噩梦惊醒她也能看见岁岁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纯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她就像是被附身小鬼,不哭不闹,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她。
纪母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可她真的害怕。
她每天都在爱与恐惧中拉扯,一遍遍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直到某天,摇摇欲坠的天平终于倒下了。
那天纪母带着岁岁去集市上卖野果换钱,收摊回家时,偶然看见商铺里有卖玉佩的。
在过几日便是岁岁的生辰,她想给她的孩子买个礼物。
“不用了娘亲,”小孩子拉了拉她的衣袖,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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