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贼人!”一声响亮怒喝喝断了男子。
朱辞镜望过去,又是一队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应是李家的援兵到了。
黑衣人愤愤收了刀,一把抓起李大人的领口:“老东西,我告诉你,就算是他皇帝来了,你今日也要给我死在这。”
李大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语调:“老朽死了,自有人去做老朽没做完的事,这你也不必操心。”
“还不快快放下刀!”李家侍卫亮出剑尖,“放开李大人!”
“嘿,有你给爷黄泉路上作陪,爷死的划算!”黑衣男子反倒轻蔑地狂笑不止,“是不是啊!弟兄们!”
同行的黑衣人皆大笑起来,仿佛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李家侍卫停在桌子几尺开外与他们对峙,却不敢上前,只得纷纷亮着雪白的剑尖。
朱辞镜手上满是粘稠的血。一半是左臂上的伤口流的,一半是她在椅子上磨绳结蹭出的新伤口,大大小小。
正中站着的李家侍卫,她看着有几分面熟。
她想着多看了几眼,那人对她比了个口型。
那口型是“二公主。”此话一出,她便知道这侍卫是她的旧部。
朱辞镜使了个眼色,就移开眼,一心一意磨绳子去了。好在绳子绑得匆忙,在她的动作下终是有了断裂迹象。
黑衣男子死死掐着李大人的脖颈,手上青筋暴起:“都别上来!谁敢过来,我就扭了这老东西的脑袋!”
“慢着!”朱辞镜叫住他。
“你我丧命是小事。”她说得极快,“万万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臭婆娘,找死是么?”黑衣男子凶相毕露,一脚将朱辞镜踹倒在地。凳子滚了几下,血溅得到处都是。
李家侍卫才上前一步,只听那黑衣男子放了狠话:“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了这老东西的命。”
他说罢,又转过头去居高临下看着朱辞镜:“臭婆娘,奶奶的,我总说你的脸看得让人眼熟,原来也是个大人物。”
朱辞镜与他目光相接:“随你说去。”
黑衣男子站在她身前,她整个人都被笼在他的身影里,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她仰着头,神情略有鄙夷:“又发什么癫?”
“刚才李家的狗叫你公主,我才想起来。”黑衣男子踩上她的小腹,大刀对着她胸口的位置轻轻一刮,“原来是大业的二公主啊。今日是什么好日子,这些个大人物都赶着来送命。”
朱辞镜被他踩着得没忍住泄出一记闷哼,奋力挣断了草绳,抓着刀尖往他心口一顶。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唤她“二公主”的李家侍卫一剑捅穿对面黑衣人的胸口,又一剑砍在黑衣男子的右臂上,将他的整个右臂直接削了去。
李大人失了束缚,重重摔在地上:“救那姑娘!”
“贱女人!”黑衣男子吃痛地抓紧刀柄,猛地刺向朱辞镜。
电光火石之间,朱辞镜只来得及避开方寸,任那一刀插穿入腹部。
刀被打落在地。
李家侍卫用剑架住那黑衣男子的脑袋,首领被擒,余下黑衣人也被侍卫如风卷残云般收拾了。
朱辞镜徒劳地捂着腹部,还温热着的血从指缝里外流,指甲盖里全是干涸血痂。
“快送姑娘去就医!快!”李大人来不及从地上起身,大声吩咐侍卫,“快附近最好的大夫找来!”
朱辞镜咬得下唇鲜血淋漓,才堪堪被痛感唤回些意识,还是抵不住袭来的困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姑娘!”
*
朱辞镜又做梦了。
只是这次的梦里没有神仙问她死活,也没有无边的昏黑。
“我死过一次,这次又要死掉了么?”她轻声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不远处的潺潺水声。她沿着水声溯流而上,岸上生满了梅花,大片大片比血还要红。水很凉,像流出身子冷掉的血那种凉。
尽头是个白玉堆砌的池子,在日光底下散着玉的光泽,本该早秋就枯萎干净的荷花肆意地开着。
她一眼认出那是柳惊风和她一起掉进过的池子。她第一次离死亡那样的近,好像再往前分毫,阎王就要在生死簿上勾住她名字。她只记得落水之后大病一场,一病就是几个月,从夏末荷花还开时一直病到深冬梅花落在雪上。牵扯柳惊风的记忆一下子淡去了许多,连着落水的缘由一并模糊不清。
后来她去将军府找柳惊风,将军只告诉她柳惊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怎样敲门,柳惊风在里头也不说话。那间屋子的隔壁就是柳惊风早去的娘的,一点透进去的光也没有。
她伸出手去,纤纤玉指拨动碧色的荷叶。露出的水面上映着她和柳惊风,都还是孩童模样,一个折了朵荷花,一个抓了片荷叶顶在头上。
朱辞镜正奇怪自己在濒死时刻回想起的人竟是柳惊风,远处的荷叶也渐渐淡去,直至不可望见。
她忽然啊听见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辞镜。”
“辞镜。”
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隔着一层厚重纱雾听不真切,声音的主人却是很急切地唤着。
“辞镜……”
朱辞镜睁开眼。
青年的脸和她贴得极近,她的额头快要撞上柳惊风挺拔的鼻梁。
“还好你醒了。”柳惊风好像下一秒就要哭起出来,“辞镜,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辛苦你了。”她想起身揉揉柳惊风的脑袋,却牵动伤口,疼得身子一颤。
“我……睡了多久?”她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三日,整整三日。”柳惊风移开脸,“我去给你倒水来。”
她一眼望见柳惊风眼底的青黑:“你一直没睡?”
柳惊风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睡得下去?我睡一觉起来给你送葬是吗?朱辞镜?”
朱辞镜知他是实在急了:“柳惊风,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刺杀,然后闹出这些事。”
“我们的朱大人可是大忙人,整日操心什么李大人啊,刘大人啊,可没心思顾及自己的性命呢。”柳惊风吹了吹杯中的水,送到朱辞镜唇边,“我柳惊风自然也没资格奢求被朱大忙人记住,管我是不是心急如焚,朱大忙人还是要忙自己的事儿,管不上我。”
水温恰好,朱辞镜明白他在说气话,笑了两声:“柳惊风,我方才做了一个怪梦。”
“什么梦?梦到李大人为你做了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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