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当年建这南疆王府时,五十头白象无人驱使,成群结队驼来一块宝玉。宝玉晶莹剔透,通体雪白,南疆王室认为这是吉祥的征兆,几百年来放在王府旁的山头上,被万人朝拜,受万人供奉。
而今这白玉染了血,还有几处撞碎了角,露出里头的黑色小石块。原来这不是一块完整的白玉。
叶思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逃窜着被一剑削去脑袋,血块子和碎玉混在一起,混出一种粘稠的红。
“少主,所有内贼都清理干净了。”黑衣人单膝跪下,“谨遵少主指示。”
“少主!这白玉,怎能让它沾血呢?”王叔一瘸一拐地半跑过来,面上尽是焦急之色,“南疆安宁了百年,不都是这玉带来的吉祥?”
“安宁百年?”叶思邈嘲讽一笑,“姓柳的手都伸进南疆里来了,打压南疆,年年要贡品,要南疆王的后人去行化学宫,这算那门子安宁?拴上狗链子的安宁?”
“可这白玉!这白玉…这白玉是大吉之兆啊!”王叔捧着碎掉的一角,跪在地上,“要是南疆真乱起来…”
“南疆还不算乱么?”叶思邈反问道。
她本就生得有几分剑眉星目的味道,虽未做出什么表情,也显得不怒自威。
“仔细看看。这算白玉?”她嗤笑一声。
老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内里的黑石,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他紧盯着黑石,手中的碎玉紧紧嵌进手心。
“南疆信奉了千年的宝玉,不过是块颇为奇异的顽石。”叶思邈淡淡道,“外头是白玉,里头的黑石,和茅坑里的也没什么两样。”
“这不可能!”老人颤抖着捧着碎玉,“白玉…”
太阳光照在他的面上,几个人头滚落在地,神情错愕。门前的野草被风吹弯了,露出里面溅着血的白花。南疆的太阳永远这样毒辣,晒得人睁不开眼。
“我不是南疆王的血脉,对么?”叶思邈问。
她忽然就想通了。
她本该在上一世就想通的,只是她不愿相信。姊妹们怎么说,她都能骗自己说是假话。直到她将这些碍事的南疆王室屠戮干净,再去问她爹。她爹一看见她就疯疯癫癫,甚至被她手上的血吓得尿了裤子。种种迹象就差把这事写在她脸上。
“叶思沉没说假话。”叶思邈说,“我确实是个野种,或许和叶家有点渊源。”
老人呆呆望着黑石出神。
叶思邈自顾自地讲下去:“这场动乱,我爹应该也下了手。单凭这几个,还闹不来这么一出。”
风里夹着铁锈味,吹得她的头发往眼睛里钻。
“南疆不能没有姓叶的南疆王。”叶思邈说,“是么?”
老人嘴角噙着苦笑:“少主,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我不关心当年真相。”叶思邈说,“去他的吧!谁爱去找找去!死人的事,和我活着的叶思邈有什么干系。”
“叶施主说得好极!”有人远远说道。
叶思邈循声望去,只见一人骑着白马,从荒草里来,为她鼓着掌。
“来者何人?”叶思邈喝道,手搭上腰上利剑。
“小僧从景都兰若寺来,法号悟明。”僧人笑着说。
这人面容俊秀,若不是满头戒疤,叶思邈要以为是景都哪个世家的少爷。哪里看得出是传闻里那位菩萨心肠,德高望重的悟明大师。
他一面转着菩提子念着“阿弥陀佛”,一面驱着马踏过未干涸的血迹。荒草被分出一道,让他过来。
“小僧的主子姓朱。”悟明和尚笑着说,“叶施主,别来无恙。”
“你得让我相信。”叶思邈抽出剑,剑尖对着悟明和尚,“空口无凭,信不过。”
“叶施主还真是急性子。”悟明和尚仍是笑着,下了马,“主子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她说你要是怀疑我,就告诉你,你不是南疆王的血脉。”
叶思邈放下了剑:“既然是辞镜的人,那就不必刀剑相对了。悟明大师千里迢迢来南疆,不只是带句话吧?”
“自然不是。”悟明和尚牵着缰绳,“叶施主已经敲开了白玉,那便能看见里头的黑石。借着白玉的传言,小僧想,南疆该有新的传言了。”
“南疆佛寺众多,小僧也算是小有名气,我说叶施主是改变南疆命数的人。想必不会有人为难。借着白玉异象,主子的意思是做点文章。”悟明和尚说。
“她想得倒是周道。”叶思邈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悟明大师鼎鼎大名,倒是我唐突了。”
“叶施主言重了。”悟明和尚转动手中菩提子,“叶施主将该死的人都清理了?”
“怎么还剩一个?”悟明和尚奇怪道。菩提子已如离弦之箭,电光火石间,叶思邈还未看得真切,王叔的脑袋就滚到了她的脚边。
“叶施主还是小心些好。”悟明和尚神情慈悲,眉间一点朱砂鲜红,“这人姓王,是南疆王的人,过去屠……”
“不必多说。”叶思邈打断他,“悟明大师。”
“小僧多言了。”悟明和尚说,“这些人,还请叶施主暂且不要下葬。”
“该问的都问了。”叶思邈道,“留着也没什么价值。”
褐色的菩提子沾着血,在惨白的日光下闪着光。
那悟明和尚摇了摇头:“小僧是要超度这些亡魂的。出家人,当慈悲为怀。”
王叔的脑袋双眼外凸,被叶思邈一脚踹远了。
叶思邈小时候,这个叔叔总是能给她找来各种小东西。他送的小木弓还挂在她的卧房里,时不时会擦去上面尘灰。还有倒在白玉上的伙计,他蒸的饭很香,连挑剔的三小姐四小姐都喜欢。
叶思邈心头突然涌过一阵悲凉。连这样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接近她的。
悟明和尚背着光站着,太阳光笼在他的红袈裟上,他口中念着经文,望着死者无悲无喜,教人生出种佛陀在世的错觉。
“叶施主莫要多想。”悟明和尚说,“主子说,一定要好好超度南疆王府的亡者,以小僧对待常人的还不够,要最隆重的。她还让我劝叶施主莫要伤心。”
“小僧背负血海深仇,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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