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听宋归年说过,陛下是再好不过的性子。倒是没听他提起陛下居然身子也不好。
于是司寒趁着明德帝与其他臣子交谈的间隙,向宋归年那边稍偏了偏。
或许是出于医者的习惯,她问道:“怎么此前从未听说过陛下身体抱恙?”
宋归年轻声答道:“之前确实也没听说过。约莫一年前我还见过陛下,那时他的身体还算康健。”
正巧此时,听得大殿上有臣子问:“方才臣听陛下咳了两声,可是身子不适?”
“朕无碍。”明德帝摆摆手道:“只是前两日偶感风寒,还未痊愈罢了。”
这话被司寒听了去,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疑点。
都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就说这望,司寒观陛下的面色,就不像是风寒之症。
但是皇帝身上的事情,是容不得她插手的。是以想过之后,司寒就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不时有臣子向明德帝祝酒。明德帝也确实如宋归年所说,瞧着是位再温和不过的帝王。
“摄政王,听说归年的病好些了?”明德帝问。
摄政王却也不起身,只是行了拱手礼,答道:“犬子的病虽说还未痊愈,但是也好了不少。”
听他说到这里,宋归年滑动着轮椅到殿前,司寒跟着他一同过去,向明德帝行了大礼。
宋归年:“多谢陛下关怀,臣确实好多了。”
明德帝点点头,视线转向一旁的司寒,问道:“你就是归年新过门的夫人?”
司寒再拜,答道:“回陛下,正是。”
明德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道:“确实不错,配得上归年。”
司寒:“陛下过誉了,妾身未入王府前,只是一届草民,能嫁入王府,是妾身的福气。”
“既然入了王府,那归年的身子你也要费心照料。”明德帝嘱咐道。
司寒:“是,妾身谨遵圣命。”
一番寒暄之后,宋归年和司寒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从刚刚的那几句话中不难看出,明德帝对宋归年可谓是关心至极。
只是不知有几分是因为摄政王的缘故。
月上中天,大殿内仍灯火辉煌。舞女踏着轻快的舞步,合着曲子。恍若九天仙子,凌波而舞。
原以为这宴席上君臣融洽的氛围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只见摄政王上前几步,对明德帝沉声道:“启禀陛下,臣想修建一座生祠。”
此言一出,满座皆是哗然。
方才的和谐一瞬间烟消云散。
压抑至极的寂静开始蔓延。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司寒也是错愕不已。修建生祠这事并不常见,往往都是百姓自发为纪念当地为官清廉,心系万民的地方官所建。
明德帝闻言目光冷了几分,问道:“你是,要为谁建这个生祠?”
摄政王不卑不亢,不觉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无理,说道:“臣所说的生祠,是为臣自己所建。”
明德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逐渐变得铁青,目光也沉了下来。满座之下无一人敢言语。
“启禀陛下,臣府中的道士曾算出,若是在京郊修建一座臣的生祠,那往后,我朝将是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不过是修建个生祠而已,就可以让陛下百年高枕无忧,这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明德帝沉吟片刻,说道:“国库空虚,修建生祠只怕是劳民伤财,此事还是往后再说吧。”
但摄政王今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办成这件事情,哪这么容易就会放弃。
更何况,以他如此狂傲的样子,皇帝说什么,他又哪里能听得进去。
“陛下,臣已算过,修建生祠实乃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难道陛下,连江山社稷也不顾了吗?”说到最后,摄政王的语调明显带上了逼问的意味。
明德帝却看也不看他,目光一点一点扫过殿中的臣子,沉声问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答话。
须臾,礼部尚书站出来,跪拜在地,战战兢兢道:“臣以为,摄政王所说,有理。”
有他做了例子,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来,所言皆是赞同摄政王所言。
再一看摄政王的面上,满是得意之情。
明德帝冷眼看着殿中这些他所谓的股肱之臣,心中觉得可笑之于又不免染上一丝悲凉。
这些就是他的臣子,这些就是口口声声说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的大臣。
或许他们之中确有有志之士,但是又有谁敢站出来反抗摄政王?
一个都没有。
明德帝端坐在这龙椅上,却觉得这个国家,君王不像君王,这个朝堂,臣子不像臣子。
可想要扶大厦之将倾,又谈何容易。
明德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还不是时候,他需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将“摄政王的权力”这铜墙铁壁一般的东西撬开一个角的时机。
随后逐渐将其瓦解……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明德帝道:“那就依爱卿所言,此事就交由工部去办吧。”
心愿得偿,摄政王这才心满意足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这一番场面,被司寒尽收眼底。
她没想到摄政王的势力已经大到连皇帝都奈何他不得的地步。
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猖狂至此。
可是无论如何,她与摄政王的仇怨总要有个了结。
回到府中,阿竹迎着宋归年和司寒进了院子。
一边走还一边说:“方才我与若微姨娘身边的侍女闲聊,说是王爷要在京郊建一座生祠呢!”
闻言,司寒一愣,这事不是方才在席间才说出来的吗,怎么会传的如此之快,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传进了府中侍女的耳朵里。
故而司寒多说了一句:“这话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
阿竹是个没心眼的,听着司寒这么说,立马就来劲了,说道:“怎么能算是无凭无据呢?建生祠这事本就是若微姨娘提的。”
若微?听到这名字,司寒怔了一下,刚刚在殿上,摄政王明明说是府中道士的建议,怎的转头就成了若微姨娘的法子。
只一瞬间,司寒就反应过来这个若微姨娘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不合常理。
司寒总觉得若微姨娘与王府中道士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脚还没踏进院门,司寒却听见背后有人提声道:“少夫人。”
司寒回头,见是若微姨娘身边的那个侍女,之前给她送过衣裳的那个。
这倒是巧了。
司寒心道,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
随即面上带着笑意,问道:“可是若微姨娘有什么吩咐?”
那侍女朝司寒见了礼,恭敬道:“姨娘哪里敢吩咐少夫人,只是姨娘如今掌家,却还未见过少夫人,故而才命我来带个话。”
“若是少夫人有空,还请到姨娘的院子里一起说说话。”
闻言,司寒心下腹诽,也不知这若微姨娘请她去,心里是打了什么主意。
还说与自己没见过面,难不成那一晚在正堂中,两人面对着所说的那些话都做不得数了?
司寒是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位姨娘,不仅是因为她当日被摄政王指给宋归年做妾室。更是因为这人的做派。
之前在堂上说的那一番话,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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