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娴是被肖恒一路背出山的,中途她因药效关系又昏睡过去,被摇醒时,发现大家已经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的人不多,主角倒是一个不落,想来皇帝也是尽量保全太子的颜面,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对质。
一行人在深山里逃生、拼斗、淋雨,一个个看着既疲惫又狼狈,六皇子精神还行,就是头发乱了,小脸和衣服脏了,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这可把皇后心疼坏了,本就担忧儿子的安全,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她提起裙摆跑到六皇子面前跪下,把孩子紧紧抱进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六皇子瞬间就绷不住了,这一路上的害怕、惊吓和委屈全都涌上心头,他的鼻子一酸,嘴巴一瘪,抱着他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好不可怜。
六皇子一哭,皇后就忍不住跟着哭,一时间御书房里只有他们娘两的哭声,其余人是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看他们哭得那般凄凉,皇帝心疼之余是眼神凌厉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太子城府极深,目不斜视的站在一侧,听见那令人心酸的哭声也不为所动,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帝倒也沉得住气,他收回目光,沉声道:“罗潇,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罗潇抬腿上前一步,向皇帝微微弯腰抱拳,如实禀报:“回陛下,昨日上午收到六皇子失踪的消息,多方打探证实是被雷帮的人掳走,臣带领一支精锐部队一路追寻至雷帮的老窝,赶到时发现那里已有拼斗过的痕迹,并且找到多具尸体,经查实,从他们使用的兵器可以证实是太子的人,后又追寻到溪边,发现诸葛大人正护着六皇子与一支小队拼斗,臣等立即向前营救,终围剿了至少十几名士兵,经审讯,他们承认所属太子的麾下,而那位丁娴丁姑娘,正是与六皇子一同被雷帮绑走的人,当时丁姑娘为救六皇子中了一箭,相信在现场把箭拔出也能证实当时想要射杀六皇子的人亦是太子的手下。”
皇帝对丁娴有印象,他记得之前也是这位丁姑娘冒着生命危险给罗潇军队送去密信进而使他们打了胜仗,想不到这次她又救下自己儿子的命。
皇帝对身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老太监扬声喊:“宣太医。”
“回陛下,”罗潇道,“我们想要自己人来。”
皇帝眼神犀利的直视罗潇,后者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皇帝挑眉轻哼:“小罗将军这是信不过朕的人?”
“臣不敢,只是……”罗潇毫无妥协之意,“臣希望可以万无一失。”
罗潇的心思与谨慎皇帝哪能不知晓,他大手一挥:“准了。”
得到皇帝的应允,罗潇赶紧朝外面喊了一声:“钟老!”
早已等候多时的钟老赶紧走进御书房,对皇帝行了个礼后,快步走向丁娴和肖恒。
为了方便拔箭,丁娴只能被肖恒面对面抱着坐在椅子上,钟老用小刀把丁娴背上的衣服划开,其余人为了避嫌纷纷把头转向一旁。
仔细观察了下箭伤,钟老的神色有些凝重:“这箭插进肉里虽然不深,可时间有些久,这会儿怕是与皮肉有些黏在一起,待会儿拔箭时必定得受苦,我得先用刀把伤口附近的烂肉剔除……”
“钟老。”肖恒打断钟老尽责的叙述待会儿将要进行的手术过程,钟老一顿,抬头看见扭过头的丁娴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小脸不由得闭上嘴巴。
钟老说的每个字都成功令丁娴本就苍白的面色又惨白三分,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轻颤,她很佩服自己还能露出苦笑:“钟老,待会儿咱们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
钟老也是正有此意,就怕丁娴顶不住,他打开药箱,拿出一条叠好的洁白毛巾递给丁娴:“待会儿你咬着毛巾,不然怕你会疼得把牙齿咬坏。”
“咬我的肩膀?”肖恒问钟老。
钟老摇头:“你的肌肉太硬,照样容易把她的牙齿磕坏。”
“没事,我咬毛巾就好。”丁娴对肖恒虚弱的笑笑,心里没底到了极点,也不晓得钟老有没有麻药,不过看样子是没有的,她能不能建议让肖恒把她劈晕了再动手啊……
肖恒心疼的用大掌把丁娴脸上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拨开,柔声说:“咬好毛巾趴在我的肩膀上。”
“我还需要一人帮手。”钟老需要有人待会儿帮用毛巾按住丁娴背上的伤口止血。
“让罗潇来。”肖恒提议罗潇,丁娴没有意见,横竖罗潇是个GAY,被他看到裸背也没啥。
罗潇走到他们身边,看见丁娴雪白的背上插着箭,伤口周围的嫩肉已经开始腐烂,他的胸口一窒,心底佩服丁娴竟能带着这伤顶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也没有喊痛,她与受伤惯的叶善晨不同,一个柔弱的姑娘能做到这样,这份坚强和隐忍令他动容。
不再耽搁时间,钟老拿出消毒好的小刀,深呼吸一口气,凝神处理箭伤。
丁娴只觉得有把冰冷的小刀在她的伤口处一会儿割肉一会儿插进肉里旋转,那种肉酸的感觉和痛感令她冷汗眼泪齐流,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咬着毛巾的牙齿也渐渐发麻,她忍不住用双手拽紧肖恒后背的衣服。
在一旁盯着的六皇子双眸起雾,焦急而关切的喊了一声:“姐姐!”
“左肩不能用力,小罗将军你抓住她的左臂,她的身体抖得太厉害,肖恒你抱紧她。”
罗潇用力掰开丁娴抓紧肖恒衣服的左手手指,按住她的左臂不让她扯动左肩,肖恒则是用力抱紧她,压住她颤抖的身子。
钟老的医术值得信赖,不多时就快狠准的把箭从丁娴的背上拔了出来,丁娴疼得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一声痛呼,整个人奄奄一息的瘫软在肖恒的肩头。
“毛巾压住伤口!快!”钟老对罗潇喊。
罗潇赶紧用干净的毛巾压在丁娴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上,钟老把箭递给罗潇,拿出针灸用的针,在丁娴身上的好几个穴位扎针,把染红的毛巾拿开,动手给她止血、上药、包扎。
拿到箭的罗潇把箭头上的血擦干净,很快辨认出上面确实有属于太子的标记,他举起箭朝皇帝喊:“陛下!”
皇帝朝老太监点头,老太监魏公公快步走到罗潇跟前,拿起那支箭仔细看,又转身快步走到皇帝身边,把有标记的那一面箭身举起来方便皇帝查看。
仅一眼,皇帝的眸光闪过一抹寒厉,他看向太子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语气冷峻:“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证据摆在眼前,太子倒也面不改色,他身形微动,朝皇帝抱拳解释道:“父皇,昨日儿臣听闻六弟不见后便派出私人暗卫及护卫军前去寻找,比罗潇将军稍早一步寻到雷帮的老窝,这支箭怕是与雷帮的人在拼斗时不小心射歪差点误伤六弟,幸得这位姑娘舍身相救,”说着转身朝丁娴鞠躬感谢,“多谢姑娘。”
听见这话,原本奄奄一息的丁娴瞬间来了精神,她倒抽一口凉气,若非身体不允许,她简直想冲到太子面前举起双手给他鼓掌,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这段不要脸的话啊,明明是去杀人,到了他嘴里一顿输出就变成了去救人,好家伙,九品芝麻官里的方唐镜都没他能颠倒黑白,恳请太子殿下开个班,建议全城都跟他学习说话的艺术。
不过这也确实是在她的意料中,想让太子乖乖认罪,光靠她背上的箭可不行。
觉察到丁娴突然波动的情绪,肖恒低声问:“怎么了?”
“被太子不要脸的话恶心到,有点儿反胃。”丁娴气得牙痒痒,若是这样都被太子狡辩脱罪,那她这箭岂不是白挨了?
离得近的钟老和罗潇赶紧压住就要笑出声的冲动,一个佯装专心包扎伤口,一个抬手搓搓鼻头。
听见太子的狡辩,皇帝冷冷一笑,好一个睁眼说瞎话,不愧是他的太子,能言善辩得很,真以为老子没有底牌了?
皇帝给了魏公公一个眼神,魏公公扬声道:“宣罗毅将军与叶善晨将军。”
话音刚落,罗毅跨着大步率先走进御书房,身后跟着叶善晨,她用手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身形高大的壮汉进来。
那壮汉也是嚣张得很,被叶善晨推一下走一步。
叶善晨一走进御书房就看见丁娴歪着头趴在肖恒身上,钟老正在给她包扎,看到丢在地上几乎被全部染红的毛巾,叶善晨揪心得紧,她很想冲过去询问情况,只是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放肆,好在肖恒对她点了点头以示丁娴安好才稍稍安了些心,转头看见壮汉面对皇帝也不下跪,当下是怒上心头,边对着壮汉的小腿肚踢边厉声道:“大胆!面见陛下胆敢不跪!”
壮汉只觉得小腿肚上传来钻心的疼,一顿抽筋,疼得他不住的龇牙咧嘴,叶善晨见他还是不跪,抬腿又朝他另一只小腿肚上踢,叶善晨用的全是巧劲,往他两只小腿肚上一阵招呼,壮汉终是双腿一软,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壮汉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走到他身边的叶善晨,叶善晨面无表情的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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