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跳入水中时，先涌上来的是身体砸破水面的疼痛感。
灯臾被巨大的白色水花扑了一脸，因张开而直直拍到水面上的胳膊也隐隐作痛。
但随之而来的被冰冷湖水包裹的舒适感轻轻抚平了她微蹙的眉毛。高温所带来的灼烧感不复存在，周身尽是沁人心脾的凉意。
咕噜——咕噜——
小而密集的气泡浮现在灯臾周围，像亲人的鱼群一样在她身边打转。
几条钻入她飘扬的发间，在她浓密乌黑的头发里捉迷藏；几条调皮地钻进她的领口，带来阵阵痒意；几条在她腕间铜钱串上钻来钻去，像是把铜钱当成了什么有趣的礁石。
她就在这些银白色气泡中睁开眼，目光追随着不断飘向水面的气泡，缓缓往上看去。
圆形的白金色光斑随着水波在蓝绿色湖水中荡漾。阳光刺破水面照入湖中，在水下形成数道闪动的浅蓝色光束。
灯臾仰躺着往下坠去，整个人都沐浴在粼粼波光中。潋滟的水波纹被投射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缠绕在她身上呼吸起伏。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封在琥珀中的一只昆虫，与世隔绝。
手边传来一阵拉扯感，灯臾回过神来。她顺着红绸看到了斜上方神色紧张的莲映，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摆手向上游去。
“姐姐刚刚怎么了？有点吓到我了。”莲映看到姐姐钻出水面，撇撇嘴凑过去。
“都是姐姐不好，一不小心有点出神，让小映担心了。”灯臾摸了摸头，有些心虚地朝莲映笑笑。
见莲映还想开口，她连忙转移话题，“呃，小映看到由奚了吗？”
“姐姐！”莲映有些气恼灯臾转移话题，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乖乖地点点头，“我刚刚好像在水底看到他了。”
灯臾看到另一边红绸还沉在水下没有动静，正想要潜到水下看看，却突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是终于浮上来的由奚。
“怎么动作这么慢？你是怕水吗？”
由奚一浮出水面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朝灯臾摇摇头，“只是一时没看到你们，在水下多找了会。”
灯臾盯着他面容平静的脸，眉头皱起。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刚刚他握住她的手明明在发抖。
但他不想说，她也就装作没发现，点点头，“行，现在一时半会是上不去了。我们分头去看看靠近山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洞穴之类的，秘境应该不会设计死路。”
“遇到什么危险就拽两下红绸，我拉你们过来汇合，不要一个人逞强。”
三人分开前，莲映催动着莲花灯绕着他们转了一圈。莲花灯赐福可以起到保暖作用，他们久泡在水中也不会失温。
-
莲映游到山石近前，在露出水面的山体上观察一阵，毫无收获后便一头往下扎去。
她摸索着石壁慢慢下潜，耳边一时只剩下咕噜咕噜的吐气声。
许是被湖水年复一年地打磨过，一开始的石头还比较大块平整，表面附着着滑腻的绿色水草。越往下，山石便越是嶙峋。
莲映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连在一起的细长圆锥形石头。它们在水下呈灰白色，表面坑坑洼洼，凹凸起伏，密集地分布着大小不均的气孔。
是钟乳石，那这里很可能会有溶洞。
她思索片刻，带着几分雀跃继续往下探索。
这里离湖面已经有点远了，周围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莲映召出莲花灯，借着它散发的润泽光芒才勉强能看清四周。
她握着一根稍粗的钟乳石一点点向下，突然感觉右腿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她抖动两下腿想要挣脱，反而被缠的更紧。
莲映尽量保持着冷静，缓慢地俯身向下，想看清是什么在水底。眼前的水却陡然模糊起来，她只能隐约看到蓝绿色的色块中有一片暗色阴影。
心脏好像在耳膜上跳动，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咽了口口水，手颤抖着握上捆绑在身上的红绸，想要拉动它示意姐姐拉她上去。
下一秒，像是穿过了一道屏障，莲映视野中的画面又清晰起来。
她看到缠在腿上的只不过是一根长长的棕色水草，重重吐出一口气，紧紧攥着红绸的手也慢慢松开。
原来是虚惊一场。
莲映一手扶着石头，一手持刀，弯腰朝水草凑过去。用力一划，束缚感便从腿上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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