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连连磕头。
“别别别。”
自打穿越后,晏同殊最怕的就是磕头了。
不仅怕自己给别人磕,也怕别人给自己磕。
她和珍珠将人扶起来,杨大娘哆嗦着手,将一张纸拿了出来:“小少爷,我知道你爱吃我的面,尤其喜欢那麻辣鱼糜浇头。这是浇头的配方,我昨日在医馆的时候求人记下来的。您拿回家,让府里的厨子做,这配方十分详细,做出来绝对和我家浇头一模一样。”
晏同殊没收:“杨大娘,吃面吃的是你做的味道,也是周围的气氛。这方子是你立身的根本,你收好。”
杨大娘:“可是……”
晏同殊笑道:“你要是实在感谢我,以后我去吃,我给同样的钱,你给我多加点浇头,成不?”
杨大娘赶紧说:“那哪儿能收您的钱,到时候您来,随时来随时管够,不要钱。”
珍珠凑过来开玩笑道:“那我也要,我给钱,杨大娘,你给多给我点浇头。”
杨大娘不住地点头:“好好好,都有。”
和杨大娘说完,晏同殊又来到赵升面前:“赵升,前头李通判说了你一两句,但是话没说透。我想再和你多说几句。”
赵升点头哈腰:“晏大人请说。”
晏同殊:“你为人懒散,总是做梦发大财,又眼高手低,不愿意踏实做生意赚钱,所以总是跟着地痞流氓厮混,你觉得这样有面子。
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有面子是走出去有人尊重你,有人相信你。人这一生,财富有无数种,健康,亲情,友情,金钱,还有名声。名声是一种无形的财富。
今日如果是你母亲被你爷陷害说她殴打人,你母亲哭着说没有,绝对会有很多人相信她。这就是名声,是为人处事带来的社会信用。如果你母亲喊冤,仵作绝对不会敷衍了事。而会仔细查验。
因为他对你有刻板印象,因为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往日作风,所以事发后,大家都默契地认定是你打人致死。真正成大事的人,会经营好自己的名声,会得道者多助。”
赵升忍着疼,正立,躬身:“是,晏大人,受教了。”
开封府衙门内,李通判和好友常政章站在一起。
李通判收回对晏同殊欣赏的目光:“常大人,这人是个人才,若是有机会,你给推举推举。”
常政章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李通判疑惑地看向常政章:“难道这年轻学生还有故事?”
常政章眼中欣赏几乎凝结为实质:“她呀,就是晏同殊,当年名动一时,十四岁的小状元郎。”
李通判惊讶道:“就是那个因直言纳谏获罪的小状元郎。哎呀,这可惜了,明明是个人才,怎么性格如此耿直。”
常政章目光含笑:“年纪轻,再历年几年就好了。不过,这小子,说是正直,怎么跟个丫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像话。”
李通判附和道:“是,您说的对,年轻小,不注意。多历练几年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回了内堂继续议事。
……
垂拱殿。
常政章并不知晓晏同殊翻案的前前后后具体细节,主要是将当日公堂之上的见闻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出来。
其间,他多次插入对晏同殊的溢美之词,那对晏同殊时的赞赏和认可,是藏都藏不住。
当然,在推举人的此刻,常政章也并没有隐藏的想法。
常政章说道:“臣当时正在开封府后堂和李大人商议公务,没想到却意外目睹了晏小状元郎公堂翻案,发现了一个惊喜。”
秦弈让人调来了晏同殊的资料,慢慢翻阅。
晏同殊是以十四岁状元的身份入仕,一入仕便是六品,后来因为过于正直,直言纳谏,得罪了满朝文武,也不招先皇喜欢,先皇又不愿意担一个听不得逆耳忠言的名声,故而明升暗贬,将晏同殊提拔为五品修书官。
五品,看着是升迁了,但实际上被调入了贤林馆,等同于彻底绝了仕途。
现在常政章举荐晏同殊为权知开封府事,晏同殊由从三品升迁为正三品,也算不得越级晋升。
秦弈翻看晏同殊的科举答卷:“她是五品入的贤林馆,八年时间晋升到了从三品?”
常政章笑道:“这事说来也巧,贤林馆馆长,翰林学士蒋从阳曾经得罪过明亲王,差点获罪入狱。
晏小状元郎的父亲当时任职枢密直学士,在早朝时提出异议,并弹劾明亲王,先皇下令彻查,这才还了蒋从阳清白。但也是因此事,晏大人得罪了明亲王,后来再无晋升,反而备受打压。而蒋从阳也被明亲王调入贤林馆。
自此事之后,蒋从阳一直感念晏家恩德,又对自己连累晏大人一事,深感愧疚,于是自晏小状元郎入贤林馆修书后,便多番照拂,每次升迁名额都会将晏小状元郎的名字加上。
贤林馆是个清净之地,甚少有人会刻意在贤林馆的升迁名单上做文章,因此都是简单审查之后便批准。晏小状元郎入贤林馆后,虽无功劳,亦有苦劳,更无过错,于是就这么自然而然升迁到了从三品。”
秦弈将晏同殊的科举答卷放下,笑了一下:“这还真是巧了。”
要不是晏同殊十四岁高中状元,引不来他这位眼高于顶的老师注意。
要不是晏同殊十六岁开封府代人伸冤,他的老师不会将人记到今天。
要不是蒋从阳照顾,晏同殊一路平稳升迁到从三品,也够不上权知开封府事的候选资格。
为人过分正直吗?
是个缺点,但用好了,会是一把好刀。
秦弈宽阔的手掌重重压在答卷上,眼眸幽深如古井寒渊:“但愿她……能不负老师重望,在开封府撑过一年。”
开封府,权知开封府事,以三品官身掌二品实权,管理的却是这盘根错节的皇城脚下。在这里公侯遍地,王爵丛生,牵一发而动全身。能在此处站稳一年的,绝非等闲,来日必定位列三台八座,拜相封侯。
当然,若是本事不济,一年之内,便会被蠹蛀啃噬殆尽,轻则贬官流放,重则家破人亡。
秦弈唇角微不可察地一牵。
晏同殊,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
晚霞如锦缎铺满天际,金黄色的光辉泼进晏同殊的修书室,照得晏同殊的修书室暖暖的。
咚——
钟声响起。
躺在榻上的晏同殊挠了挠脸,坐了起来。
她迷朦了一会儿,一双大眼睛骤然变得亮堂堂起来。
下班了,下班了!
终于下班了!
晏同殊穿上鞋,飞速将桌上的一切东西全部塞进了斜跨包里。
耶!
今天又一件正事没干,太幸福了!
晏同殊冲出贤林馆,跳上马车,金宝拉动缰绳,马车往晏府行进。
路过杨家汤饼摊,晏同殊立刻喊停车。
吁——
马车停下,金宝问道:“少爷,怎么了?”
晏同殊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明天要和周家谈良玉的婚事,百分百是场硬仗,估摸着没时间出来。反正路过了,咱今天就先吃一碗杨家汤饼,让胃舒服舒服,做好明日打仗的准备。”
金宝为难道:“可是府里已经备了饭菜了。”
晏同殊摸着肚子:“没关系,我胃口好,吃了面回去照样吃得下。”
金宝知道晏同殊的饭量,点点头,去旁边停车。
晏同殊在杨家汤饼摊的桌子旁坐下,大声喊道:“杨大娘,两碗鱼糜浇头面,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杨大娘一见是晏同殊,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喊道:“好叻。”
这浇头都是一早熬好,现成的。
面条切好,下锅煮熟就成。
没一会儿,两碗面就好了。
晏同殊爱吃,食量大,吃大份,金宝年纪小,府里爹娘管的严,晚上还要回家吃饭,不敢多吃,便吃小碗。
两碗面上桌,满满好几大勺浇头。
那小碗面浇头抵得上别人三碗的,更别提大碗了,那浇头比面都多。
旁边的食客不乐意了,半开玩笑半责备道:“老板娘,你这也太偏心了,我这一碗面,还没人家碗里一半多。”
知道内情的老食客笑道:“那能一样吗?那是晏小少爷,救过老板娘儿子的命。别说了两勺浇头,就是把这汤饼摊给晏小少爷,老板娘也心甘情愿。”
晏同殊十五岁就在杨家汤饼摊吃面,杨家的浇头好吃,这里许多都是老顾客,都和晏同殊混熟了,大家从小叫晏同殊晏小少爷,叫习惯了,因此,这会儿哪怕晏同殊已经二十二了,这些人还是没改口。
那抱怨的食客听完这话,理解了,也不抱怨了,只说道:“那成,老板娘,我看浇头多更好吃,我加钱,再给我来一勺浇头。”
“好。”杨大娘笑呵呵地给那食客添了满满地一大勺。
这边添了,那边也眼馋得紧,也跟着添,杨大娘的生意更红火了。
晏同殊吹了吹热气,将面裹上满满的浇头,一口下去,身心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