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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透红

小说:

婚后余生

作者:

一枚柚

分类:

现代言情

清晨这座老城,浮在渐蒙蒙的光雾里,有很轻很清爽的风拂过,裹来街边花木初醒的气息。

小摊开在街边,生意还挺红火。

男人似是说了些什么,摊主阿婆被逗得弯腰直笑,他还顺道帮忙递了两份卖出去的豆浆和油条。

没一小会,遛弯大爷和大妈就围了圈,鹤立鸡群的男人站在中间,竟然不会显得有丝毫突兀。

照理说,他并不算那种平和的长相,五官生得立体浓颜,很深刻的明朗,明眼看是攻击性的类型,可偏偏气质还就是种说不准的磁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到哪都混得开,就连在高中,从门卫大爷到食堂大妈,都对他喜笑颜开,简直比看到了自家亲儿子还亲热。

手机发出振动。

时舒垂眸,看到秋薇回给她的消息,表示这次代课接了,并已经开始期待改天请她吃大餐的报答。

回完秋薇的消息。

她循规蹈矩这么多年,就这头一回干的大事,就是请半天假去领证。

果然老话不骗人,年少不叛逆,老来也迟早叛逆。

侧脸突然被贴上温热触感。

时舒从手机屏幕抬头,一眼就望见那双含着调笑戏谑的多情眼。

扭头,贴脸颊的是杯温牛奶,玻璃透明的圆瓶,奶白色晃动的瓶装海洋。

“像个小长颈鹿,我看车窗这儿都快要拦不住你了。”

“……?”

时舒满鼻扑面的鲜香味,被馋,不欲跟他口舌之争,从车窗接过男人另一手拎着的小馄饨,小心翼翼放在不容易洒的位置,固定好。

盛冬迟瞥她这副生怕洒了模样。

“也就是碗小馄饨,倒跟捧了碗金子似地宝贵。”

时舒又伸手,接过那瓶温牛奶。

然后摇上车窗。

把车外的男人隔绝在外。

过河拆桥、用完就不管的行为,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冬迟微挑了下眉。

瞧着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里头那点刺头的小脾气,倒是半点不肯吃亏,不声不响地发作。

盛冬迟上了车,瞥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眼养神的姑娘,启动。

时舒微微揪起眉头,扭头:“去哪?”

盛冬迟说:“送你回宿舍。”

时舒猜想这人有几分反悔的意图,事不过三,她的面子也很重要,要是盛冬迟再说任何一句不中听的话,她现在就下车,还不如打车回家。

盛冬迟被身侧这道目光静静审视着,只笑了笑:“就这样去领证?”

时舒冷声反唇:“我这样领证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想到自己穿着一夜未换的衣服,脸没洗……确实是不太适合现在直接就去民政局。

于是抿住嘴,没说话了。

一路到了宿舍。

盛冬迟问:“一小时后来接你?”

“还是两小时?”

在时舒不解的目光下,盛冬迟说:“女孩子打扮不都需要时间么。”

“一小时。”

时舒本来想说半小时的,可转念想想路上要时间,而且毕竟她第一次去民政局,还是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洗头是她对这次领证最高的礼遇。

“见你也就只配一小时。”

盛冬迟说:“行,很荣幸。”

时舒那点带刺的话,就像是扑到了团棉花上,要是盛冬迟跟她斗嘴,那她完全可以反唇相讥,可这会,他用着这副含混着笑哄小孩的语气,就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指腹轻叩了下方向盘。

“上去吧。”

“哦。”

时舒张了张唇。

一小时后。

盛冬迟准时到了宿舍楼下。

时舒一眼就望到车边的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被烫熨过,不见分毫的褶皱,看着过于的正式,也或许是男人肩颈线条极其优越,站在晨雾里,刀锋的笔挺,矜贵的派头。

那股痞气和少年气,在他身上有种既混着孩子气又成熟的矛盾感。

有种偶像剧在眼前成真的感觉。

人之间的审美差异性很大,可他当年就是公认的校草,也不是件没道理的事情。

时舒收回目光,上车,发觉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洗过头洗过澡,凭着影视剧里看过的桥段,换了白色衬衫,黑色长款A字裙,掐着细腰。黑色长直发在后脑勺挽了松髻,白色玉兰发卡别在侧头,两颗简单饱满的珍珠耳环,衬托耳垂愈加莹润。

眼前被递来牛皮袋,时舒拆开,发现是婚前协议。

盛冬迟说:“这是樊律师,有问题都可以跟他咨询。”

时舒这才发现车后座还有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十来岁上下的年纪。

这份婚前协议,其中囊括她那晚所有的要求,甚至条款都是都是利于她这方的。

时舒没多犹豫,从樊律师手里接过黑色中性签字笔。

修长指骨拦了下。

盛冬迟问:“不考虑?”

时舒用手背很轻推开,拔了笔盖,签下自己的名字。

“盛先生的诚意收到了,当然,这也是我的诚意。”

半路上范律师下车,就在民政局前面的街道,车靠边停下。

时舒不解:“你去哪?”

盛冬迟扶着车门:“放心,没有逃婚的打算。”

时舒被噎了下,张唇。

“逃就逃了吧。”

讲话句句就跟调笑人似地,哪有一直把人当猫逗完,又不过心随意哄的。

这种未婚夫,没准跑了还是种好事。

没过会,身侧传来车门被关上声响。

盛冬迟再坐进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大束粉色桔梗花束。

时舒接过,怀里抱着一大团粉色温柔的花意,侧脸被细碎的阳光染上几分柔和。

“谢谢。”

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被重视着的感觉,她也不能免俗。

“第一次被送花?”

时舒说:“嗯。”

过了一小会,时舒忍了忍,没忍住:“你笑什么。”

口吻听着平静,难掩那股薄恼。

实在是对方笑也不避着人,哪有这种明晃晃地笑人。

“被很多人送花过,就可以笑别人从没收到过花吗。”

盛冬迟说:“我没收过别人的花。”

时舒说:“盛先生,您这嘴一开一合,就是句诓人的假话。”

盛冬迟说:“犯得着诓你么。”

时舒反问:“您登台献艺那回,那一整座两米高的土豪花墙,就贵人多忘事了?”

盛冬迟挑眉:“你还记得?”

时舒过去每天重复试卷和考试的高中生活中,很难能想象出有人能过成那种的精彩万分、却又遥不可及的人生,跟她就像是隔在两个世界里。

“那种大场面,很难会有人不记得。”

“除非是失忆了。”

盛冬迟说:“原物奉还。”

“我倒没兴趣收那群臭男人的花。”

想起,他笑骂了句:“丢人。”

时舒回想当时惊动了上到教导主任下到门卫的隆重架势,结果只是场给兄弟瞒着当事人撑场面的乌龙,一时场面滑稽又好笑。

结果遭殃的是给少年送的那些花,都被齐齐没收了,还被教导主任当场进行了半小时的早恋教育。

“我只收喜欢的人给我的花。”

实在是,纯情得够可以的一句话。

他又说:“我是第一次送花。”

“送给新婚太太,很荣幸。”

顶着这张顶级多情的渣男脸,说这种犯规的话,杀伤力是挺大的。

天然撩,说的就是这种类型。

时舒那点想刺人回敬的意图,很突然就偃旗息鼓。

她没说话,可没会就发觉不对。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犯规招数,他怎么这么熟练?

“你谈过几段恋爱?”

“这算什么?”

盛冬迟笑了笑:“婚前审查么。”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时舒也觉得自己也问冲动了,说到底他们也就是结婚搭子,虽然不是假结婚,也不同于正常的恋爱结婚。

说是搭伙过日子兼配合的战友,好像更合适点。

前面是长红灯,正值早高峰时段,路上堵得很。

“没谈过。”

深黑瞳仁微闪,惊讶来不及藏住。

盛冬迟开嗓几分好笑:“我发现你对我的偏见,还挺大?”

时舒说:“就是单纯你这张脸说这话,身体本能就做出了惊讶的反应。”

实在是从没有过女朋友的传闻,突然在现实里被当事人口里得到证实,一时间那种震惊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是么。听着不信。”

时舒问:“你想听真话?”

盛冬迟打开中控台储物盒,随手取了根棒棒糖叼着,还是草莓味的。

“我想听假话。”

“……?”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于是时舒满足他:“第一次牵手都会青涩得不知所措,脸红心跳的纯情小处男。”

“青涩得不知所措?”

“脸红心跳?”

“牵手就这样的纯情小处男。”

盛冬迟喉间含混着低笑,语气玩味。

“小时老师,你喜欢这款儿的?”

调笑人的意味十足的明显,浑透到了骨子里的脾性。

时舒微揪起眉头:“不喜欢。”

“你别扯我。”

盛冬迟说:“是么,我本人倒是情史清清白白。”

“没约过。”

“就连唯一的初吻,还是被强迫——”

唇被手掌覆住,裹着年轻姑娘身上独有的清甜馨香。

盛冬迟挑眉。

时舒脸颊薄红,很一板一眼地说:“盛先生,请您行车规范。”

盛冬迟微掀了掀眼眸。

时舒顺着目光,看到快要倒计时结束的红灯,撤回手。

到绿灯,车重新启动,身侧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你呢。”

“审问完别人,就哑声儿了?”

都是两张没经验的白纸,难道还分谁白得更高贵点吗?

时舒说:“没恋爱过。”

“盛先生,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

盛冬迟唇角微勾了勾:“时小姐,请不要打扰你身边这位先生行车规范。”

“……?”

时舒又被噎了嘴,心想,现在下车逃婚还来得及吗?

到了民政局停好车,时舒从怀里抽出枝粉色洋桔梗:“很可惜,收喜欢的人给的花,你暂时是没有机会了。”

盛冬迟垂着眼睫,瞥着怀里被塞来的那枝粉色洋桔梗:“送我的?”

“小时老师,拿我送你的花,从里面随手塞一枝送我,是不是太没诚意。”

时舒被这样一说,也觉得是不太好,想伸手取回来。

却被修长指骨拦住。

盛冬迟说:“虽然诚意不好。”

“贵在心意。”

“……?”

合着他横竖左右正反都有话说?

车门被手推开,身后传来盛冬迟嗓音。

“逃婚啊?”

时舒头都不回:“是。”

“所以你还是开车走吧。”

喉咙间溢出低笑,明显是被逗笑。

盛冬迟下车,跟在年轻姑娘身后踏上了民政局的楼梯。

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

时舒觉得自己没有太多波澜的心情,终止在拍证件照的时候。

拍照的工作人员是个善谈的大姨。

“领口斜了点,上相不好看,姑娘,让你老公帮你理理。”

老、老公。

时舒心里突惊,惊起阵涟漪。

她扭头,看到男人侧脸,一顿,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在人前称呼。

老公,她实在是难为情,怎么都像是哑巴了似地叫不出口。

时舒莫名就不自然了:“你……先生,帮我理一下领口。”

“哎呦!姑娘这么害羞,还这么漂亮,小伙子你是有福了。”

旁边的另一个大姨也在打趣。

“我太太性子害羞内敛。”

我太太性子害、羞、内、敛。

时舒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开这个口的。

然后盛冬迟在帮理正完领口,被他那位害羞内敛的太太,特别不经意地踩了一脚。

被眼尖的看到又揶揄笑道。

“小伙子还是个妻管严的预备役。”

“回家得好好哄,不然要跪搓衣板,新婚当天还得睡书房!”

听到这些调侃和打趣,时舒脸颊都快要发烧,关键是身侧男人还能面不改色应声。

这人怎么自来熟得跟谁都能聊起来?

“姑娘别害羞,离你老公近些。”

时舒挪近了一小点。

修长指骨握住她肩头。

男人手掌很大,掌心很烫,也很有力。

“3,2……”

“盛太太,新婚多指教。”

听到身侧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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