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君单手将男人压倒在地。
地面青石有着雕花,男人在背部刻在其上时,闷哼出声,大概因为真有些疼,他眼睛出了些雾气,湿漉漉地瞧着人,让人心底那股隐秘的悸动更明显了几分。
楚晚君只是瞧了眼,便移开目光,手中扯了人身上的红纱腰带,把男人的双手捉住缠了个死结,为了确保他无法挣脱,她还特意用神魂给这捆人的红纱下了禁锢。
这一下,对方想再动手动脚,也要等上几个时辰。
阿冬见这冷漠女人将他绑上后,便要离自己而去,立马用能动的手指勾住她的衣角。
他轻哼: “难受。”
楚晚君不为所动。
阿冬又道:“晚君,这边急着与我拉开距离,莫不是真动了心,却不敢面对?”
事实证明激将法总是管用的,女人总算顿住身形,她低头看去。
阿冬立马露出惑人的笑容,但笑容还没扩大,便被人捏住双颊,嘴里也被塞上了布条。
楚晚君也给他嘴里的布条施了术法。
阿冬僵了片刻,确认自己真的不能发出声后,只能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女人。
“刚被打了一掌,你估计也不好受,还是安静地调养,免得旧伤又复发了。”楚晚君目中还是一片平静,她将男人因抽了腰带而散落的衣袍规整地交叠,便起身去了洞府另一端打坐。
阿冬的元气本就没恢复,受了楚晚君一掌后更气弱,一时间是挣脱不了神魂的束缚,只能认命般地躺在青石板上。
他躺了片刻,实在觉得头顶的青石难看得紧,便蠕动着艰难坐起身,背靠洞府墙壁,抬头时目光恰好能瞧见,不远处盘坐的女人
她的周身气息干净纯粹,闭目冥想时也端正得像剑锋一般。
她还是没变,就如多年前在雪峰之上。
阿冬想,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她,其实也不错,至少她没真的就此消失不见……
楚晚君盘坐冥想,阿冬就这样盯着她,两人各有各的事干,难得安静和睦。
不过这种和谐并没持续多久,外界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是灵山门的主峰崩裂了。
楚晚君的神魂之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混沌能量,她睁开眼后,目中一片冷然。
隐藏在背后的家伙总算按捺不住了。
她抬手解开阿冬的禁锢,带着人瞬移去了主峰。
灵山门主峰崩裂了一半,而山体中一块黑色球体也露出了形状,赶来众人看清那东西模样后,纷纷倒一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有此等邪物!”
不怪他们如此惊异,实在是主峰里的东西长得过于诡异。
人类,灵兽,植物,肢体残缺,密密麻麻的堆成团,互相拼凑压缩成了一个扭曲的球体,这球体只有山峰四分之一的大小,但里面的容纳的生灵却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么多。
不仅如此,黑色球体身上的黑雾弥漫到四周,将外界灵气,生命全部吸纳,只是片刻周围飞禽走兽,乃至生灵草木都被吞噬得干净。
死亡,恐惧,湮灭,在这一刻,清晰地传达给周围一切生灵的灵魂力。
“愣着干什么,赶快结阵,不能让这东西扩散!”
成旭作为在场的唯一渡劫修士,他第一个出声,抬手间万千剑影凭空出现,将山峰四周钉上阵眼。
其余修士见状,连忙跟着助力。
在那球体恐怖的气息要弥漫进灵脉前,护山大阵一成,将恐怖气息完全隔绝在阵内。
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那黑球的气息威力不减,一直撞击在阵法上,它冲出阵法只是时间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竟然如此恐怖。”有人发出感叹。
“这么邪门,像是那群魔修搞出来的,毕竟玄夜那魔头心狠手辣,这次没把灵山门攻打下来,定是心有不甘。”
“可玄夜他修魔,这东西明显邪气得很,不想魔气所为。”
“自古邪魔不分家,说不定他早修了邪功呢?”
……
事情告了一段落,这群不明所以的修仙者胡乱猜测一通,毫不意外地将魔尊玄夜也猜测进去。
可见玄夜的名头在修仙界内有多糟糕。
楚晚君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对方神情未变,甚至还带一丝笑意。
察觉身旁人在看他,阿冬还转过脸,隔空传音问:“晚君也觉着是我干的?”
楚晚君:“不是你。”
阿冬双眼微弯:“还是晚君懂我。”
楚晚君没说话,她看着眼前的这幕,目光发沉。
她不是全然相信阿冬,而是阿冬根本没有做这件事的条件。
旁人不知道这吞噬周围一切的邪物是什么,但她却知道,这东西的名字——祸胎。
这是“灾”的伴生之物,喜吞血肉为生,同样拥有灾的腐蚀能力,只是祸胎没有灾灵活可寄生在万物身上,而且会因为吞噬血肉越多,体型越庞大,甚至难以转移。
并且想神不知鬼不觉养出这么大的祸胎者,身上必然有“灾”的寄生,否则无法将那么多血肉无声无息地运输到此,而她的神魂探了那么多次阿冬的灵脉,里面只是气海混乱,但并无邪物的寄生,加上他身体情况特殊,灾若寄生进去,必是爆体而亡的结局,显然阿冬和这件事并没有多少关系,至少没有直接联系……
但祸胎的出现无疑是一场恶意的阴谋,这东西如果不加以控制,便会污染方圆千里之地,甚至能为灾提供足够的成长环境,可以说对待这东西稍有不慎,便是灾变的开始。
楚晚君想过十大仙门中还隐藏着叛徒,却没想到这个叛徒如此丧心病狂,居然直接将祸胎种在灵山门之下。
此举不仅是想将灵山门置于死地,更是想在人头上泼脏水,挑起修仙界内讧后,藏在暗处的家伙,才能乘虚而入。
还好不止楚晚君想到这点,经历过当年封印灾祸之事的成旭也联想到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恨不得将背后之人揪出来,挫骨扬灰般。
但作为在场唯一渡劫修士,成旭不得不冷静的主持大局,他出声止住了骚乱,将灾祸之事告知在场众人。
第一次听见世间还有此种寄生邪物的修者,个个面色发沉,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成旭冷声道:“此祸胎,需用极其强大的灵力一招诛灭,不留一丝残留,否则后患无穷,需在场诸位祝我一臂之力。”
十大仙门都自诩名门正道,成旭已经将利害关系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心生胆怯也不敢当场表露出来,只得跟随大流应着。
成旭当即要建阵法,分配这些人在阵眼位置,注入灵力。
诛灭祸胎的方法,确实是需要一招击毁,在楚晚君转世前,她便是一剑将这东西清理了干净。
而成旭才到渡劫期,能力显然不足,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选择让众人聚阵合力清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楚晚君看着眼前配合的众人,心里有些疑虑,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咳,咳咳——”这时身旁的阿冬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他面色苍白,貌似被眼前的祸胎吓得不清,虚弱地往楚晚君身上倒。
楚晚君下意识扶住男人,他便就着这力道躺人怀里,神情楚楚可怜道:“师姐,我在这个地方有些身体不适。”
“师姐,带我回去吧。”
楚晚君:“……”
不得不说,阿冬是有演戏天赋的,他说着话时小脸惨白,咳嗽几声嘴角也溢出殷红,一个男人能把我见犹怜,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也是不容易。
阿冬的声音没有用术法加密,自然被周围的修仙者的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纷纷向楚晚君和阿冬二人投来了目光。
有的目光奇异,有的目光鄙夷,更有的“啧”了一声叹:“合欢宗的人这么弱不禁风?”
阿冬根本没在意外人如何看他,脸庞厚是他一向有的优势,他靠在楚晚君怀里,拖长尾音道了声:“师姐——”
楚晚君像是真的受不住他这般,搂着人的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她向周围修仙者抱拳道:“抱歉,我师弟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帮诸位共同抗敌,为不给诸位添麻烦,我们先告辞了。”
她说完这话,也不顾众人的异样,便带人离开。
成旭自然也看见此幕,他眉头皱了一瞬,但因在布置阵法不能离开,便没有去出声阻拦。
而其他修仙者见状,却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有的化神修士还教育后辈道:“真是祸水,日后若遇到此种,可别沉迷美色,忘了自己是谁。这剑修如此是非不分,大道也是走到头了……”
*
楚晚君自然不知道旁人在背后如何说她们,她也不在意,半搂着阿冬到了一处偏峰,然后便毫无留恋地将人放开。
阿冬见状,便又咳了一声,擦了擦嘴角血迹道:“仙尊,可真不怜香惜玉。”
楚晚君对他的指控无动于衷,“我把过你的灵脉,身体都还行,没有瘀血。”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别演了。
阿冬被拆穿后,叹了口气:“那你也不知道多占一下我便宜。”
楚晚君:“……”
心想这人莫不是失心疯,怎么什么虎狼之词都往外说。
阿冬对于合欢宗的身份,明显入戏很深,见她不回答,便又拿那双好看的眼睛幽幽地瞧她,“仙尊好生无情,你都把阿冬摸了个遍,也不知道哄阿冬几句。”
楚晚君无语片刻,认真道:“我只摸过上半身。”而且还是上药后,就把衣服穿好了。
阿冬眼睛微瞪:“难不成,仙尊还想……”
“不想。”楚晚君打断他,她将话题引回正事:“我刚刚看了,没人跟来。”
“突然要离开那处,你是察觉到什么了?”
阿冬知道面前女人底线在何处,也不在扯别的,收敛了神情道:“我看见之前有人离开了。”
楚晚君:“谁?”
“月影宫长老——月瑶。”阿冬声音变得有些冷:“她是最先到主峰处的人,并且在众人一起结阵前离开了主峰。”
楚晚君皱眉:“我的神魂,没有感应到她。”
所有人的踪迹在她神魂之内,按理说只要低于渡劫期的修仙者移动,她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动向。
然而她没察觉到月瑶的离开,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她的修为远在化神之上。
一个在十大仙门之中隐藏了修为的人,很显然有问题。
“如果月瑶是灾祸起源,她中途离开会去哪?”楚晚君思考着,“她放出祸胎,必然有栽赃嫁祸的想法,但显然不是全部,如此费时费力,若只是这么简单,那也太大题小做了……”
“想制造祸胎,那本人必是被灾寄生了,而灾对血肉渴望程度非常之大,一个化神修为的宿体最多保持一两年,所以她要……”
找新的宿体……不,她是要有更多的宿体……
楚晚君一瞬间回忆起了三百年北洲的惨状,一瞬间背后起了鸡皮疙瘩,转头便向着灵山门偏峰飞去,那里是囚禁着巫玉的地方。
阿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
月瑶脱离众人视线后,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关押巫玉的结界之外,她目光打量整个山体,用神识看着山体之下的缓缓流淌的灵脉。
这里是灵山门的主灵脉的旁支,虽然灵脉细微,但只要从这下手,便能让方圆千里的灵脉都枯竭污染。
到时候此处便是真正的灾祸之地,北洲的封印也将解除,天下都将变一番模样。
清穹已死,世间已无第二个可挽回之人。
月瑶想到日后情景,露出微笑:“灵飞这个废物,练习多月稍有成效,就被抓了个正着,真是不堪大用,还好留了一手。”
“此下十大仙门来了不少人,祸胎想必能吃不少血肉。”她低低的笑着,伸手一挥便进了结界之中。
巫玉还被结界关押在此处,她察觉到有人来,警惕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人是谁后,错愕地喊出声:“月瑶长老!”
月瑶面容和善,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多鲜美的血肉,正好用你来做灾祸的开胃菜。”
她手一招,原本被结界困在原地不能动的巫玉,便被人抓住了喉咙。
巫玉感受到月瑶异样的气息,顿时惊恐万分:“月瑶长老,你……何时成了这样!”
月瑶心情像是颇好,提着巫玉像提小鸡崽一般,她道:“自然一直如此,也就你们仙门这帮人,如此痴傻,居然还怀疑你这小金丹是灾祸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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