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戾看面前比他矮的应大河忽觉得好笑，这人从未想过他也是有能力去赚银钱。
甚至说应大河和王容就没想过，这么些年，每年他们除了给两袋子吃的，他所需要的其他衣物、物件该从哪儿来。
“我不还又如何？”
应大河瞪眼，没想到还真是偷的，他气急败坏：“你要是不还，成亲的银钱你自己出！”
应戾挑眉，原是在这儿等他：“可以。”
原本想拿捏人的应大河见应戾答应的如此迅速，他懵了：“什么？”
应戾：“可以。”
应大河难以置信，他不信应戾会应的这么爽快，自分家后，前两年应戾没少往老屋跑，说是蹭饭，事实却是想让他们关心他。
这几年倒是不怎么去，但每回过年应戾也不会缺席，总是不请自来。
应大河再怕应戾也知道这人心里有老屋在，他贪恋这个家，私底下他没少把这事当成笑话给王容说。
他还没想通，里面的屋子传来开门声，应大河看过去，还没看清人门被猛地关上。
他一下明白了应戾哪儿来的底气。
他刚去应戾家，没见到人，来这儿找人也是碰运气，没成想真的在。
这不就是应戾得知自己要成亲，有人和他一块过，也就不稀罕老屋的家。
他心里暗骂：早知道应戾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听王容的给应戾找媒人说亲事。
应戾见他一直看里面的屋子，不耐烦开门朝外面扬了扬下巴：“应大河，成亲的银钱不用你出。”
应大河嘴唇哆嗦，这话他是吓唬应戾的，要是成亲的银钱真不出，那成亲那天应戾一定做的出不让他坐高堂的事。
以往也就算了，自昨日应戾把肉分给了各家各户，他们那群见风使舵的人，一点也不提应戾命硬的名声，嘴上夸的那叫一个好听。
要是成亲那日他真不坐高堂，那些人还不知会怎么编排。
“咳。”应大河试图缓和，“应戾，爹也是关心你，怕你误入歧途，你看你小爹之前多关心你，给你说了门这么好的亲事。”
应戾面无表情盯着满口谎话的应大河，他之前倒真没想过成亲他出银钱，那会儿只想着他来当上门女婿，恶心恶心应大河。
再者，当初他以为乐哥儿是个真傻哥儿，等成亲后不会对他的行为有所限制。
他也知道乐哥儿刚没了娘，那群二流子谁知会做出什么，当时的确有顺带着给乐哥儿撑门户的想法。
今日这么一提，应戾想的更多，他和乐哥儿现在感情深厚，成亲定是要办的热闹喜庆，以应大河对他的抠劲儿，这亲事必然办得小气。
他之前看过阮文成成亲，在脑海里大致算了成亲所需的银钱，他恶劣道：“行，我成亲需三十两，你要出我也不介意。”
应大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哪儿需要那么多！成亲之事最多五两银子！”
应戾懒得和他纠缠，见他不走，过去把人提溜起来丢出门外，言语嫌弃：“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我眼前晃悠，成亲之事你不必管。”
应大河眼珠子一转，从地上爬起来：“你出也行，那天要从老屋出嫁。”
应戾关门，插上门闩：“既分家，自然从我家出嫁。”
外面的应大河还在叫嚷，应戾掏了掏耳朵进屋，见阮乐正一脸懵地站着，过去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道：“不用搭理犬吠，吃饭。”
这顿饭阮乐吃得心不在焉，刚才的话他听得清楚，他和应戾成亲需三十两，但他手头只有三两多。
阮乐咽下馒头，心里苦涩不已，完了，他娶不起应戾了。
“怎么了？”应戾见阮乐食不下咽，先摸了摸额头，人没发热，“乐哥儿，菜不好吃就不吃。”
“菜好吃。”阮乐垮了脸，眉梢也耷拉下来，“应戾，我刚知道，我娶不起你。”
应戾被逗乐：“怎么个娶不起我法？”
阮乐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成亲需要三十两，可我只有三两，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值那三十两！”
这撒娇模样让应戾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手，他捏了捏乐哥儿耳垂，但怕这顿饭乐哥儿再不吃凉了，不再逗他。
“成亲银钱从我这边出，你那三两你自个拿着就行。”
“可是我要娶你。”阮乐之前未想到这事，今个提起成亲的事，他也是灵光一闪的想到。
“成亲后我的银子全是你的，现在不过提前花销些。”应戾夹了块豆腐放在阮乐碗里，“先吃饭，明个去县里再看看你的伤。”
这话有点怪，阮乐一时想不到怪在哪儿，倒是去县里这事让他提起了精神。
该去卖手帕了……
·
第二日清晨，俩人洗漱完刚出门，看到正要敲门的阮大良，阮乐往应戾身后躲了躲。
阮大良面色灰败把十两银子还给阮乐，中途什么话也没敢说，甚至没敢抬眼，只是在走后，阮乐看他的背影格外佝偻。
阮乐听三婶说了阮大良家的状况，阮大牛本是家中独子，如今去坐了牢，还是二十年，这对于方荷和阮大良来说无疑是重创。
听说方荷气得整日坐在屋里哭骂，那声没断过，阮大良则一言不发，人看着老了十岁。
阮乐心里不是滋味，可转眼想到，这本就是阮大牛所犯的错，不能因为他心软就去原谅。
犯错者在接受惩罚时想要悔改不过是因为接受了惩罚，如若没这惩罚，犯错者依旧自得，更不会在意他作为受害者所受的伤害。
阮乐这么一想通，看了看手心娘攒的银子，他乐得眉眼弯弯，转身把银子放在应戾手上：“娘给你的定钱。”
应戾原本是不想要的，他不缺这点银子，但乐哥儿的话让他顿住，丈母娘的定钱，的确不能不收。
阮大牛的事既已过去，阮乐便不去想他，徒增烦恼而已，他扶了扶帷帽，和应戾一块出去。
到了村口，他忽得看到阮虎的牛车上搭了个布篷，不太好看，但看起来挡风。
阮虎得知他俩去县里，拉着应戾把他拉上车，在应戾付铜板时给推了回去：“得了，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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