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阿致被他冲击着,疲软不堪,只能靠墙借力,伸手抓着陆昀峥的胳膊,咬牙忍耐。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脸上染了激动的色彩。
他的胳膊肌肉膨胀,如同热火里烤过的石头。阿致想起来五年前在侯府时,他们知道此生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成亲时,在他暗闭的房间里,就是这样沉沦着贴着彼此,伴着傍晚的天色一点点昏暗下去。
阿致挂在他的胳膊上,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如同抱着一根浮木,凑过去亲他的嘴唇,随即拉开距离,在黑夜里看着他。
不论未来会怎样,此刻她只想飞蛾扑火,享受她想要的。
她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汇成一缕,贴在脸颊上。
陆昀峥的手捏住她的肩胛骨,贴着她肌肤上的热汗,他低头用脸颊蹭开那缕黑发,去就她的唇,更加猛烈地冲击,释放过去所有压抑的情致。
·
许久,阿致慢慢平息气韵,她用手肘撑着冰冷的墙壁,推开身后的人。
陆昀峥不肯放,一把抱住她,从后头吻着她的侧颈。
突然,面馆前头传来细细的敲门声。
两人立刻穿好衣裳,陆昀峥将阿致按住,让她在房里等着,他去查看。
“侯爷。”敲门的是罗三,他身后站着小厮邬春荣,还有一个小兵。
这小兵就是前几日遣回府里报信的年轻人,他一脸焦虑,将一封信递给他:“侯爷,周副将抓到了一个奸细,对方或许已经将布防图偷偷运出城了。”
陆昀峥看完信,一脸冷肃。他大步回到后院,阿致等在那里,她听到了只言片语,大概能猜出来事情不对。
“我现在有急事先走,明天早上再抽空来看你。”陆昀峥解释。
“我知道。”阿致手上拿着个干帕子递给他,擦把脸。
“若有什么事,你找邬春荣给办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事。”阿致制止他的唠叨,将他送出门去。看他焦头烂额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邬春荣看到阿致,笑着作揖。他就知道,他家爷夜不归宿的,定然是在小娘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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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陆昀峥都没有出现。头一天希君还为这事闹了,第二天不闹了,但是不太开心。
阿致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五年前在宜阳城,陆昀峥若是几天不出现,必然是事情严重。
第三天日的傍晚,阿致早点收摊去看望美娘。
美娘的家,隔着医馆有四个巷口的距离,不算远。这几日,阿致日日去美娘家照顾她,帮她换药,或者是帮衬她一些。
阿致第一次踏入他们家时,属实是有些吃惊。这屋里几面青砖墙是泥巴糊的,屋顶是茅草搭的顶。整个屋还算大,一共三间房。可以看出来祖上是有些家业的。只是到了如今,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劳作的一点工具,就剩一张瘸腿的桌子和另外四条瘸腿的长凳,凳子脚用木头补起来过,又瘸了。还有前几日下雨了,屋顶漏雨,屋内的泥巴地还没干,空气里有一股湿润的霉味。穷困的家里,塞满了阴暗的影子。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当时美娘躺在里头的小木床上,盖着散发霉味的薄被子,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都是因为我长期生病,才会让家人都陪着我吃苦。”
阿致想起来房牙说过,美娘长期生病,连家务活都做不了,她丈夫江善守花了不少钱,才将她的命吊着。
一旁的楚楚像个小大人,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美娘的手,急忙比划着。美娘一脸难过又欣慰地看着女儿,说:“好好好,为娘再不说这种话了。”
阿致想起来自己在密县独自带孩子那五年,甚是艰难,更不用说美娘现在的状况,她想要帮美娘做点什么,但是贸然提出帮人,有点不妥当。
这日,还没踏入美娘家的院子,阿致就听到里头传来“砰砰砰”摔凳子的声音,是江善守,他十分不耐烦:“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弄出个好歹来,不是要花更多钱?”
阿致站在院墙外一会儿,等到里头声音平息了,她才进去。正好碰到江善守,他要出门去给人搬卸货物,肩膀上搭着一块汗巾。
阿致和他点头示意后,进到屋内,问美娘好些了吗。
美娘垂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她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大拇指轻轻摩挲,她抬头看着阿致,嘴角是无力的笑容:“致娘,劳烦你扶我去外面坐一会,我想晒晒太阳。”
阿致什么话也没说,她找了个稍微平整些的凳子搁外面,再将美娘带到外头去。阿致擦了擦额头的汗,和她并肩坐着,面朝西沉的日头,最后的一丝彩霞很好看,但一点温度也没有。
美娘望着那粉色的云彩,脸上升起朦胧的、淡淡的喜悦,她说:“对不起,总让你看到我们吵架。我摔下石灰坑的那日,你也看到我与丈夫吵架了吧。”
阿致垂下眼,看着美娘一动不动交握的双手:“吵架很正常,哪有夫妻不吵架。”
那一日,美娘外出卖帕子,被丈夫呵斥一顿,便有些头晕。和丈夫分别后,一个不注意掉下石灰坑。阿致正好看到,才能及时将她救起来。
美娘有气无力地望着远方渐渐淡去的色彩,转头看着阿致,挤出一丝笑容来:“其实江郎是个很好的人,他以前不这样的。自从我生病,他没日没夜地劳作赚钱,赚了钱便换成了汤药,日子过得紧巴巴,就像是喘不过气来。是个人都很难忍受这种痛苦,但是他不舍得抛下我,这样的日子坚持了好几年。他真的很不容易,可要是不知情的人听说我们吵架,肯定要怪他的薄情。但是致娘你看我这模样,真的不能怪他——”
“我知道,这不能怪他。”阿致轻轻拍她的冰冷的手。美娘想说的很简单,类似于久病床前无孝子。
美娘盯着最后一抹云彩:“我总是想,若我这身子争气一些,能多少做点事赚点钱,不要总是拖后腿、给江郎添麻烦,或许我们能和和美美许多。不像致娘你那么能干,将孩子养得那样好。”
“谁都想健健康康的,你不要责怪自己。”阿致安抚她,问她是否愿意做个帮工。
阿致的想法是,她可以请美娘到面馆帮忙洗碗筷,做点小事。这种事不多,大都是坐着就能干的活计。另外阿致还包了美娘和楚楚的午饭。
“当然,我能出的工钱也不是很多,看你是否愿意。”
美娘一听,眼睛都亮了,震惊得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如同浪花一样涌上来,她赶忙捧着阿致的手,连声说好。
“不过,你还是和丈夫商量下,争取他的同意更好。”
美娘的脸上爬了失落,她呐呐地说:“他……他会答应的。”
她的右手慢慢捏紧成一个小拳头。
·
阿致回到面馆时,天色暗了,不过远远的,她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五年时间,她和他都不再是少男少女,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有幸再聚,肩上都是岁月的风霜。也不知道这风霜是否会更加沉重,沉重到无法承受,就像美娘和江善守那样。
夜风起了,陆昀峥转身,看到翻飞的裙裾,他快步过去,一把将瘦弱的人搂在怀里,下巴贴在她的耳侧:“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沙哑。
“去看美娘。”阿致轻轻伸手,抱住了他粗壮的腰身,他身上有些微的汗味。看来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洗漱。
“哦,前两日那对夫妻。”陆昀峥想起来那慌张焦急的丈夫江善守,随即抛之脑后,“想我了吗?”
看来,他的难事处理好了。
阿致拍他的后背:“你吃了吗?”
“没有,想吃你做的牛肉面。”陆昀峥的下巴在她的耳侧轻轻摩挲,他的胡渣轻轻刷过她的皮肤。
在宜阳城时,她做的牛肉面,是他的最爱。陆昀峥恢复些记忆后才明白,那日走入她的面馆,并不是什么意外,只是必然。
阿致起锅给他煮了一碗面。他坐在房里吃面,希君就在旁边粘着他,坐在他腿上捣乱。
陆昀峥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小丫头闹得无可奈何,拿下巴上的胡渣扎她。希君被他扎得跳下来到处跑:“陆叔叔讨厌!”
在密县的时候,希君一脸老气横秋,见着陆昀峥,整个人开朗活泼了许多。
阿致看了一眼,便又去烧水给他洗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回到房里去叫他,他已经斜躺在床上睡着了,甚至还打鼾。
看来这几日是真的累着了。
希君坐在一旁玩他的胡渣,小手摸在上面刺痛刺痛的。之前在密县,土豆哥找到了一只刺猬,骗她去抓,被刺得痛了好久,差点憋不住掉金豆豆。
阿致给他脱了靴子,将他的腿抬上去,再去安置希君洗漱。
洗漱完毕,她先是去前厅清点今日的收支,账本子收好,又去检查明日早上要用的面粉、小菜。这些都弄好了,她脱了外衣,轻手轻脚躺在被窝中间,给女儿盖好被子。
被窝里,她的手触碰到陆昀峥,陆昀峥反手捏着她的手,捏得死死的,喃喃着说:“没事的,阿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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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快到午饭时,陆昀峥才醒来。这一觉他睡得昏天黑地。
阿致给他找了个干净的帕子,让他先洗漱去。
陆昀峥凑过来:“你嫌弃我?”
“嫌弃。”阿致伸手,把他的脸扒开,干净的衣裳递给他,“前两日邬春荣送来的。”
陆昀峥看着那干净衣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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