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虽然那的确是林序被路嘉佑气昏头以后产生的想法,但被谢延卿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他倒有点不好意思。
心虚地摸摸鼻尖,他重新看自己和路嘉佑的对话,在心里嘀咕:
路嘉佑是欠了点,但看在他们两人认识六年,又是好兄弟的份上,放他一马?
毕竟过两天他俩还得一块回泗州呢。
俗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
倏地一下,林序的视线凝在了与路嘉佑的对话框上,一秒钟前,路嘉佑又发来了一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句:放完狠话怎么突然不见了?真找谢延卿亲嘴儿去了?还是不信邪地干三天三夜去了?
林序:“……”
俗话没说得对,忍一时明明是越想越气,退一步更是怒火攻心。
果断叉掉路嘉佑的名字,他用力按下录音键,义正辞严地对谢延卿道:“不是告状,是出于对路二少的关心,希望路总这位做哥哥的,能在各个方面对他弟弟给予多一份的重视。”
林序:“同样的,这也是我这位好友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越来越好!”
合情合理得林序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卧室的落地窗前,清透的玻璃一面印出望鹤府夜间的寂冷,一面印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轮廓。昏暗的灯光打下,黑色冰丝睡袍微微敞露锁骨处冷白肌肤,谢延卿望着窗外,耳边回荡着少年的嗓音,仿佛能从中描绘出他振振有词的模样。
路嘉誉那弟弟的嘴,确实欠教训。
但他所认为的欠教训和林序所认为的欠教训大抵不是出于同一回事。
无声地扯了扯唇,他敛下狭长眼眸,淡声回复:“我会帮忙转告。”
林序眼睛一亮,心想还得是谢延卿上道。
结果没高兴两秒钟,屏幕上再度跳出了属于对方的语音条。
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低沉嗓音,就是言语间意思不太友好。
他说:“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林先生,谢某是个生意人。”
林序呆了呆。
什么意思?帮忙告个状,还得讲条件?
林序盯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语音条发了会儿呆,决定要收回他夸谢延卿上道的话。
他哪里是上道,他明明是趁火打劫。
坏得很。
戳了戳屏幕,他问:“请你吃饭,两顿,好不好?”
想了想,又补了个猫猫叼着小鱼干求人的表情包。
谢延卿并未回复行与不行。
林序便放下手机,去洗漱。十分钟后,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从浴室出来,也没见谢延卿回复他的两顿饭,一时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鼓,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再打扰他。
他趴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像往常一样打开未星,刷了会搞笑视频。
但这次十分注意,没点赞,也没转发,只顾着自己笑。
眼见着时间不早,林序决定放下手机,进入梦乡。
他将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关掉灯,拉上被子,安稳闭上眼睛。
不到五秒钟,枕头开始疯狂震动,并发出了嘀嘀嘀的噪音。
林序睁开眼,掏出手机,上面赫然是路嘉佑发来的微信。
路嘉佑:?
路嘉佑:林序,是不是你?
路嘉佑:怂恿我哥让我背《社交礼仪常识》和《说话注意事项》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林序的目光一路往下扫,三十几条信息,全是路嘉佑炸毛时所发的头顶冒火表情包。
……看样子,谢延卿真去告状了。
他还以为谢延卿不回复 ,是觉得他的晚饭×2过于敷衍,没同意呢。毕竟,先前他膝盖受伤的时候还跟谢延卿约了顿饭,说要感谢他来着……结果这饭到这会儿也没吃上。
注意力回到对话框上,他眼神飘忽,答非所问:我又没有你哥的微信。
他和路家父母关系不错,在被路嘉佑带回家认识时三方便加了联系方式。但路嘉誉那段时间都在国外,对于他,林序也只有‘他是路嘉佑哥哥’的单薄印象。之后路嘉誉回国,但林序因为眼睛受伤以及假装盲人,很少外出,也减少了去路家的次数,跟路嘉誉更是一年到头碰不了几次面。
也没有加微信的必要。
这些路嘉佑都知道。
但路嘉佑同样知道——
路嘉佑:你是没有,可告状精有啊。
路嘉佑:最可怕的是告状精床上还有个妖精在呼啦啦地吹枕头风。
紧接着他又发出了灵魂质问:你俩到底谁是昏君谁是妖后啊?
林序:“……”
他忍无可忍提醒:你要不还是先去把这两本书背了吧?
背完了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路嘉佑:虽然我哥勉强也算个霸总,但他应该不会在半夜十二点对自己的助理说出“三分钟,我要看到这两本书”这种话来。
林序:……
说的也是。
都十二点了。
林序:那我觉得我们应该早点睡觉了。
路嘉佑又开始loppy脸:是咯,毕竟有人可以芙蓉暖帐度春宵。
林序:我觉得两本少了,你等等我,我再去找皇后好好商量商量。
路嘉佑:“……”
那倒也不必。
咵哒按灭手机,路嘉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不是去兴师问罪的吗?怎么最后还被林序反过来给威胁到了?这合理吗?
盯着‘皇后’两个字,他隐约觉得,挺合理的。
可恶。
给林序抱到大腿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林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时,微信上已经有路嘉佑发来的信息。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社交礼仪常识》、《说话注意事项》这两个书名尤其扎眼。
但更扎眼的是两本书的厚度。
路嘉佑说:其实我哥想要我死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
林序用手指比了比厚度,心里终于浮起了点愧疚,拍拍路嘉佑的头像,他道:加油背,回泗州请你吃大餐。
路嘉佑很快回复:去李家酒楼我就原谅你。
李家酒楼是整个泗州最出名的酒楼,虽然环境条件不比京北这里某些餐厅精致,但坐落在古镇,凭栏用餐,颇有一番另类情调。加上味道实在好,路嘉佑当年跟在林序身后去蹭了两顿饭,从此以后便念念不忘。
林序很好说话:没问题。
安抚好路嘉佑,林序摸着空瘪的肚子下了楼。
来望鹤府住了快半个月,蒋姨已经彻底摸清他的用餐规律。因着要配合谢延卿的午餐习惯,所以这顿迟来的早饭,蒋姨不会准备得很丰富,但也不敷衍。
林序随意填了下肚子,便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想着距离午饭也没多久,就随便挑了个喜剧电影。等谢延卿从三楼下来,林序的脸都快笑僵了,他揉揉酸疼的腮帮,循着声音来到了餐桌旁。
男人掀起眼皮看他放松的模样,低头抿一口汤,像闲聊一般,随意问道:“心情很好?”
“嗯?”
他端着碗,桃花眼望过去,又被谢延卿提醒了句“左偏三十度”,眼神穿过男人俊美冷淡的脸,乖乖回答:“挺好的呀。”
刚看完一个喜剧片,现在吃饭还有帅哥看,心情能不好吗?
男人的长指推开瓷碗,冷白手腕被黑色衬衫的袖口束紧,又很快被解开。衣袖往上翻折,劲瘦有力的小臂上淡色青筋往上延伸,没入衬衣之内。
谢延卿不紧不慢地询问:“那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林序愣了愣。
狐疑地想,谢延卿该不会以为他心情好是因为告状得当,让路嘉佑吃到了教训吧?
思索间,男人定眼看来,问:“想赖账?”
林序赶紧放下筷子,替自己挽回声誉:“没想赖账,三顿饭而已,还不值得我赖账。”
还记得是三顿饭,看来的确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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