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许久,靳衍锐利的眼才看向宋织,似是在为宋织不知天高地厚提出要求感到荒唐。
瞧见宋织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靳衍便更是觉得好笑,眼尾微挑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这个要求?”
靳衍怎会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正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无非是想要名或利,天底下的女人无一例外,而宋织区区一个庶女,能够攀上他,自然是走向荣华富贵最快的捷径。
宋织心里也并不慌张,纵使这个要求很大胆,也知道靳衍心里大抵是将她想成什么不堪的样子,但她不在乎,也相信自己能给出的回报,是靳衍绝对无法拒绝的。
抬眸直视靳衍幽深的眼眸,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就凭我可以帮您坐稳太子之位,帮扶殿下顺利登基。”
靳衍视线落到宋织白皙的指尖上,无法触碰女人的心理障碍已是困扰靳衍多年,这也是这个女人如此自信的原因,宋织的出现自是让靳衍的心疾有了救治的可能,但坐稳太子之位,这女人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还未开口,宋织瞥见靳衍不屑的神情知道他定是觉得她不自量力了,继而又道:“不知殿下是如何处理夜莺坊那夜的后事的,但今晨一名男子找上门来,说是与我在夜莺坊共度一夜之人是他,父亲命我择日便与那人成亲,日后我为人妻后,也不知殿下还能否再遇见一位能够触碰后还安然无恙的女子,况且我是否能真的帮到殿下,殿下还未试过又怎知我是在不自量力?”
靳衍闻言神色一变,剑眉微蹙看向宋织。
这女人在威胁他,而她如此十拿九稳的口吻,像是自信极了,靳衍不禁疑惑,这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区区一个庶女,胆敢认为自己有能力帮扶他登基。
若是想用宋织来研究如何治愈他的心疾,靳衍自是有无数种办法能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借此成为太子妃实在太便宜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了,可靳衍却没想到宋织要嫁人了。
那夜与她在夜莺坊之人是他,可靳衍自是不会将此事让旁人知晓,也深知女子一夜未归定是会引起旁人猜疑,至于为何会突然冒出另一个男子,其中的缘由还不得而知,靳衍所担忧的仍是宋织嫁人后,他便不便与她来往了。
可让他将一介庶女立为太子妃,且不说他心头不愿,就是父皇也绝不会应允,她也应当自知这是多么荒谬且不切实际的事情,可她又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太子妃。
宋织看着靳衍沉思的样子心里明白,靳衍已经开始考虑她的要求了。
既然目的达到了,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朝着靳衍福了身,宋织恭敬道:“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殿下好生考虑一番,臣女便不打搅殿下先行告退了。”
靳衍目光深沉地看着宋织离去的背影,指尖反复摩擦着手中的玉佩,这女人明目张胆给他下套,他定不会轻易如了她的愿。
从房中退出来,宋织这才松了口气,即使方才在靳衍面前强装着镇定,但宋织也不得不承认,靳衍的气场的确将她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即使手握重要筹码,也没在靳衍这讨得半分好处,总归是低估了靳衍的狠厉程度,想到方才那双锐利的眼,宋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果然要和大反派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比起和靳衍勾心斗角,还是回府去收拾收拾不怎么聪明的宋嫣比较简单。
思及此,轻抚了一下刚被靳衍大力掐过的脖颈,火辣辣的痛感从颈间传来,想来应是留了伤痕。
取下腰间的丝绸系带,宋织将系带围在颈间,勉强遮挡住了伤痕,回去定是免不了被一阵盘问,被瞧见了伤痕反倒有些掉面了。
一边朝着外边走,一边整理着颈间的系带,忽的一瞬,宋织垂着头在院门前的转角处险些撞上正走来的人影,连忙顿住脚歩。
还未抬眼,公公尖细的嗓音在身前响起:“大胆!见到二皇子还不下跪!”
宋织心里一惊,瞥见自己视线下方一双干净的黑靴,脚踝处垂落的衣角彰显着此人尊贵的身份,忍不住将视线缓缓上移。
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出现在宋织眼前,不同于靳衍极具侵略性的五官,此人有着一双看似温和的瞳眸,一眼望去却又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
但很快,宋织心头一跳,确认了他的身份。
二皇子,原书中的男主,靳越。
宋织没想到自己万般不想碰到的男主竟在这里给碰到了,原书中男女主的相遇应是在不久后宋王爷的家宴中,那时受尽流言蜚语的女主被宋王爷勒令不许出席宴席,就如同灰姑娘的故事一般,女主悄悄去了宴席,并邂逅了男主。
好一个童话般甜蜜的开头,但自打遇上靳越后,等待女主的便是更深的深渊。
宋织呆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靳越身后的人皆是垂着头,唯有她一人,面对靳越仍仰头直视着他。
靳越视线扫过宋织精致的脸庞,却是一眼认出,这是那夜送入靳衍屋中的女子,当时便觉得命人随手找来陷害靳衍的女子过于美艳了,有些便宜了靳衍,但当时想到隔日靳衍便会吃不了兜着走便没太在意。
但那日不知怎的,事情竟然没成。
天亮后靳衍屋中只有靳衍一人,看屋内的情形也只像是靳衍独自一人在屋中睡了一夜,这名女子也不知去向,靳越心头放心不下,这才打算来东宫探探靳衍口风。
而眼下又在东宫瞧见这名女子,难不成她已和靳衍通了气,可靳衍那日的状态,不可能还有半分清醒能应对此事。
此时,靳越打量着宋织,宋织脑海里却满是靳越在书中令人倒胃口的各种渣男行为。
一阵反胃,宋织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即使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情,仍是被靳越捕捉到了。
这女人似是对他有些敌意,这倒引起了靳越的注意,难不成她知晓些什么。
宋织瞧见靳越仍是紧盯着她不放连忙垂下眼帘,眼下她还未有足够的能力收拾靳越,该低头时还得低头:“臣女见过二皇子。”
靳越视线紧锁在宋织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虽已是万般思绪,但也只是温和开口:“哪家臣女,头一次见东宫中有女子走动。”
那夜没让靳衍的秘密曝光,眼下靳越应是不知道靳衍的隐疾的,顶多是有些猜疑,宋织也只能自认倒霉,竟比原文中还提前了和靳越的相遇,抿了抿嘴也只能回答道:“回二皇子的话,臣女是宋王爷的长女。”
宋王爷?
靳越没曾想自己随手找来的女人竟是如此身份,心里有些烦闷,但却没在脑海中回忆起宋王爷何时多了个长女,只曾记得一直以来宋王爷府中就只有宋嫣一位独女。
见靳越没说话,宋织自然不想再待下去了,连忙又行了礼,她也没犯什么事,靳越总归是没理由一直留着她不放的:“若是没别的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宋织的礼有些敷衍,离开的步伐更是匆匆,不仅靳越瞧见了,就连身后的太监也注意到了。
公公见状正要张嘴喝住还未走远的宋织,靳越抬手止住了公公的话声:“无妨,先办正事。”
说罢,他背着手朝着院内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了脚步,思绪几秒朝着身后的太监吩咐道:“查一下这个宋王府长女,还有那日将她送来夜莺坊之人的来路,也一并彻查清楚。”
太监一愣,不敢多问:“是,殿下!”
摆脱了靳越,宋织坐着马车返回宋王府。
马车在宋府门前停下,一下马车便见府门前有下人在此候着,见着宋织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转身跑进府中,一看就是去通风报信了。
宋织在马车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裙摆,无聊了好些天总算是剧情紧凑了起来,想到一会能看见宋嫣和宋夫人嫉妒又无可奈何的嘴脸,在靳衍那吃的瘪和碰见靳越的烦躁心情便被宋织抛之脑后。
未等下人前来传唤,宋织自觉地朝着后院走去。
绕过院门,便见宋夫人和宋嫣正坐在凉亭中,方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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