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思量,只是凭着一种悲望到极致的本能,飞蛾扑火般自寻死路。
那女子瞧见,兴许会告诉云颂,云颂得知爱女被他轻薄,必然会勃然大怒,将他打断腿像条野狗一般扔出府都算轻罚。
那个时候,她会是什么神情呢?
是如释重负,想着终于可以摆脱他了?还是意识到他也重生,看着被赶走的他,流露出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愧怍?亦或是为被他亲吻而感到恶心,赶他出门还要踹他一脚?
他心底想到她这些反应的神态时,他的胸腔好似被什么东西胀满,又转而变得空落落的。
呼吸尽是她唇齿间逸出的酒香,带着靡靡情思,将他推陷在他硬抢来的温存里。
此刻,云黛胭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出于本能做出了反应。
她喉咙逸出一声软绵绵的呜咽,如幼猫低吟。她在迷失中确认着他的气息,不自觉往他怀里贴了贴,手指微微蜷起,抓紧他衣襟,本能迎合。
舒鹤栖的大脑顿时间一片空白,而紧接着,就是排山倒海的恐惧。
他在做什么?
今夜之事若有半分传到外面……她的名声就全毁了!她会成为整个江陵的笑柄,届时,即便云颂出于爱女之心维护她,路过的人也必定指点云家,家主绝对饶不了他们父女。
舒鹤栖像被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狼狈地将她轻轻推离。
云黛胭失去了熟悉的气息,还在茫然左右看,最后因为实在醉得不清醒,自个儿趴回了桌子上。
舒鹤栖惊疑不定地看向目睹这一切的顾采棠。
后者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突然开口:“四个、四个人变成两个……我也要玩大变活人!大变活人!!!”
然后“咚”一声栽倒在桌上。
……
宿醉着实伤人,云黛胭第二日在家趴了整整一天才缓过来。
听说是舒鹤栖送她回来的,也不知道舒鹤栖是如何在父亲那说,今日她没去染坊也没去学堂,父亲竟然没来问她。
不过,云黛胭没有事,顾采棠事可就大了。
这几日学堂不见她,再见时,便是林家老夫人寿宴当天,一辆装扮低调却不失雍容的马车缓缓停在云家门口。
銮铃声脆,马蹄稳沉。
从里面冒出来俊秀姑娘的小脑袋,欢欣招手同准备上自家马车的云黛胭道:“阿胭,来坐我家马车呀!”
今日云黛胭选了一身海棠红的裙子,明媚娇艳,同身着藕荷色衣裙的云菁姝一道出门,看得虞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等抢风头的行径,谁瞧了都不顺心。
但如果跟顾采棠一道去就不一样了,今日她也穿了一身红,上头绣着雪梅图,星点白雪绣样洗去衣裳颜色本来的俗气,显得格外清艳。
两人站一处,美色相衬。
云黛胭不加推辞,转头笑晏晏同大房母女道:“大伯娘,长姊,我同顾家姑娘一道走。”
云菁姝颔首:“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艳红身影钻上那辆马车,虞氏挑眉道:“她倒有眼力见。”
云菁姝定定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虞氏见她目露怅然,知她心情不好,问道:“怎么了?不舍得她?你可知一会儿若你与她同去,那席上没一道目光是予你的。”
云菁姝没吭声,直至銮铃声渐远,才突然开口:“阿娘,你知道吗?官家姑娘和平民姑娘迈的门槛,不是同一块。”
“什么?”
“没什么,我们上车罢。”
……
马车内,熏香袅袅,空间宽敞舒适。
云黛胭低头摆弄顾采棠随手塞给她的小玩意儿,问道:“这几日没在学堂瞧见你,你去哪了?”
顾采棠闻言一脸苦相:“快别提了,翘课喝酒的事儿让我爹知道,罚我在家抄了百遍家规,手腕都抄肿了!”
她说着,像卸了骨头一般靠在软垫上:“若非林老夫人过大寿,我还出不来呢!哎!阿胭,你被你爹罚了没?”
云黛胭摇头:“这事儿好像没叫我爹知道。”
“你家家仆没说啊?”顾采棠闻言支棱起来,倾身问道。
“唔……不是家仆,是我家一个短工,他生性不爱多言,可能没告诉我爹。”
顾采棠听了若有所思:“是那日帮你去学堂告假的?”
云黛胭一怔:“你怎么知道?”
“嘶……”顾采棠捶了捶脑袋,好似头疼得厉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好像对他有印象来着?那天我醉得迷迷糊糊,好似看见他来了。”
“你喝得比我多,竟然还能比我清醒一点。”云黛胭笑道,“我反正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喝得一团乱。”
“不说这个,一会儿从林家宴席出来,要不要去找乐子?”
云黛胭讶然:“还找乐子啊?不怕被督贡使发现又罚你吗?”
“我爹今日没来参宴,你晓得的,他这身份不方便和商人有过多牵扯。只要今天不喝酒,就不会被他罚了。”顾采棠狡黠眨眨眼。
“可是散席约莫得未时了,玩不了多久就要天黑。阿棠,虽不饮酒,但迟归家亦有挨罚之患呐!”
“席上宴饮无趣,我们干脆中间翘掉好了。”
云黛胭笑着推了她一把:“你敢翘,我可不敢,办寿宴的是林家,江陵经商的人家都得仰林家鼻息过活。我今日若敢在他们家席上逃掉,那云家的名可要从商会册里被划掉了。”
云黛胭说罢,看顾采棠蔫哒哒的,好笑地戳戳她:“林家老太太喜欢听戏,今日必然请了戏班过来,在这看也是一样的。要不要吃点心,林家餐食一般,所以我带了一些东西准备先填填肚子。”
她说着,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个小餐盒,打开来,里面放着六枚颜色制式不一的点心。她出门前,特意让舒鹤栖做的。
小点心十分精致,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甜香。顾采棠馋虫被勾了起来,伸手拈取一枚品尝,甫一入口便惊喜地亮了眸子:“你们家的厨子当真有两把刷子,先前同你一起去染坊的时候,用过的那顿午膳,也是我家厨子鞭长莫及的水平。”
云黛胭听了,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毕竟舒鹤栖的手艺,那可是能和雍京名厨打擂台的。
“你若喜欢,我每日都带一些去学堂给你吃!”
“那我多搜罗好玩的地方带你去!”
去了林家,一切如同预想中的无聊。
少不了得人际交往,而云黛胭最烦这个。
不过好在,围上来的人都是冲着顾采棠来的,多是江陵官员之女,不会把云黛胭划进自己的世界来。
顾采棠因长辈缘故同一些女孩有点交情,云黛胭见状自觉远离,找到云家的席位坐下。
这会儿云菁姝和虞氏都不在,估计各有各的交际往来。
她低头吃了一口席上放置的餐前小点,意料之内的平庸,好在舒鹤栖的点心下了肚,可以少吃点、少遭点罪。
一阵微风将隔壁坐席上交谈之人所说的话断断续续传到了云黛胭的耳朵里。
“……消息……陛下震怒,已派了……”
“可不是……怎么就……失踪。”
云黛胭本来并没在意,只当是权力斗争风波。若是前世这个时候的她说不定还会惊讶一番,但她可是在凌王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某些凌王要属下去杀什么官的时候,他还在与云黛胭交缠,隔着一道床幔下杀令,口吻轻松得好似在安排下顿吃什么。
直至后来的几个字眼猝不及防地扎进她的耳膜。
“凌王失踪,究竟谁那么大胆……”
她拿筷箸的手猛地一颤,身子微微倾向说话的人。
“还能是谁?多半是京中觊觎储君之位的王爷们。”
京中局势复杂,当今圣上传闻有不举之症,后宫空无一人,这江山迟早会落在他的那些子侄手里。
凌王是极特殊的一个,他为陛下胞弟的义子,并无皇室血脉,与皇位无缘,故而陛下十分放心他。论京中谁最通陛下心思,除他之外再无旁人。
若他失踪,最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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