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父亲大选获胜,我身为皇子也有许多应酬。”容颂详细地给元缺说了一下他近期的具体安排。
听着听着,元缺瞪圆了眼睛。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遍地是贵族的世界,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权利这些离自己还很远。
这想法大概写在了脸上,惹得容颂奇怪地瞥了她好几眼。
“若你父母在世,你也一样会接触这些事务。”他委婉提醒,意指这在他们的圈层并非特例。
元缺:“呵呵。”
不好意思,这世界设定里她父母双亡,只有几个剧情需要时才出现的背景板亲戚。
“所以……你现在算是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了?”元缺无意识地揪着他袖口的扣子,两人聊着些没营养却令人倍感珍惜的闲话。在这难得的闲暇里,每一句低语都平添趣味。
容颂沉吟片刻:“严格说……还不算。”
“要等正式成年才算数。现在只是帮着家里打理国区这边的一些事务。”见她似懂非懂,想到她因身世或未接触过这些,便放缓语速,细细讲解其中门道。
“哇!”元缺还没接触过这些,听得大开眼界,惊叹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奇怪,忙收敛了些。
她这副少见多怪的可爱模样让容颂忍俊不禁,低沉的笑声泄出唇边,手也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发顶。
“干嘛!”元缺故作不满地嘟起嘴。不懂上层社会的门道怎么了嘛!
“没什么。”
温柔的回应在耳畔响起。元缺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容颂斜倚着墙,那双常放电的多情眼眸此刻并未流转,只是专注地遥望天际的满月。
月光轻柔,气氛娴静。元缺也仰头望向那轮圆月。
“今晚月色真美。”她忽地想起前世一句应景的话,轻声呢喃。
“月色真美。”他噙着笑意回应。
礼堂内外,人皆沉醉于这个良夜。
夜色渐深,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舞会在意犹未尽的学生们心中落下帷幕,学生们各自归家。
谢熠辉躺在她柔软、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过往种种,如同走马灯在脑海闪过,有喜悦也有悲伤,交织成她记忆的模样。正是这些林林总总的人与事,才塑成了今日的她。
渐渐地,那些纷杂的面孔模糊褪去,最终凝成了同一张脸。
湛应星牵着她的手微笑,却又惹她气恼的模样……不经意间,两个人竟然有这么多的共同回忆。
她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大概很多很多年前,那时的谢熠辉还是矮矮的小豆丁。得益于优渥家世和父母的出色基因,这一群同龄的孩子皆生得玉雪可爱。
而谢熠辉,从小便是不太合群的性格。
可爱的东西要归她,第一手送来的东西也要她最先挑,谁让她是爷爷奶奶眼里最可爱的公主呢。
尽管这种独裁行为被很多同龄小朋友排斥,进而导致被孤立,但是谢熠辉一点都不伤心。
她永远高高地昂起她的小脑袋,鄙视着那群抢不过玩具只会哭着找家长的小朋友。
谁稀罕和还在尿裤子哭起来全是鼻涕的小朋友玩!
直到有一天,一个新的小男孩加入了他们的小圈子。
大家对这个新成员表示了友好的欢迎,连谢熠辉也躲在人后偷偷观察。这个男孩长得格外好看,那时的她还不太懂,只是本能地想亲近他。
更让谢熠辉安心的是,这个叫湛应星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和她一样,对那些愚蠢的过家家游戏兴致缺缺。
这份不屑,和那个叫容颂的不同。容颂虽然也生得好看,不和大家玩,但他似乎平等地疏远每一个人,包括几次试图结交的谢熠辉。
被拒绝了几次后,谢熠辉也懂得不再去碰壁了。她隐约感到容颂不仅讨厌那些幼稚鬼,也一样厌烦她。
小小的公主自尊心受挫,她的目标转向了新来的小帅哥湛应星。
幸而,湛应星与容颂截然不同,他颇为上道,她指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扮妈妈,绝不会争当爸爸。
谢熠辉对这个新来的玩伴十分满意。久而久之,湛应星竟莫名其妙成了谢熠辉的跟班。
关于这一点,湛应星本人也有些莫名其妙,这组合仿佛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等他回过神来,彼此的羁绊已然根深蒂固。
那是怎么也割舍不了的,青梅竹马的情谊。
有一次,两人在路边玩耍。谢熠辉清楚地记得,那天妈妈给她穿上了缀满闪亮宝石的精致纱裙。或许是她的笑声太清脆,或许是裙摆的宝石太耀眼,突然一个陌生男人猛地抱起她就跑。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湛应星。
他像只小豹子,死死抱住了那人的腿,和谢熠辉的惊呼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那是谢熠辉从未听过的,近乎凄厉的声音,她一时忘了哭泣,挂着两行泪珠,呆呆地看着他。
近处的保镖迅疾赶到,制服了人贩子。事后,谢家父母抱着谢熠辉痛哭失声,再带上厚礼登门道谢。
具体细节已模糊,谢熠辉只记得那时的湛应星又恢复了那副酷酷的样子。
“喂,原来你哭起来声音这么大声呀。”事后,谢熠辉悄悄靠近湛应星,和他分享她知道的这个小秘密。
没想到他平时看起来秀里秀气一小男孩,嚎起来嗓门这么大,一看就是没少挨揍。
谢熠辉笑嘻嘻的,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这下他就可以一辈子当她的仆人了。如果不愿意当仆人也没关系,还有许多位置可以选。
听清了她的话,他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吗。”一句极不优雅的嘲讽配上大大的白眼砸向了谢熠辉,把她砸的晕头转向。
这话在当时含混不清,小谢熠辉只解读出他嫌弃自己不够聪明,她的脾气立刻发作,又是一阵闹腾。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谢熠辉,想起这句“你是白痴吗?”,觉得湛应星说得挺对的。
也许一切都像小时候那样,从来都是她想当然地那样以为了,很多事情其实在另一个视角是另外一种意思。
谢熠辉有些懊恼地用双臂盖住脸。
湛应星待所有人,或许从来都是如此温和平等。只有傻乎乎的她,曾经固执地认定他们是互相依靠、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二人组。
因为原来他背地里,虽然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其实走得近的只有总臭着脸的容颂和她。
自始至终,可能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过度地脑补剧情。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必须和谁绑定,没有谁在对方的心里占据独一无二的席位。
在她心里,湛应星是除了亲人以外最重要的人,谁都无可替代;在他眼中,谢熠辉或许只是一个……有点任性、认识很多年的邻家妹妹罢了。
这样不对。
这一点都不像谢熠辉。
从小到大,她在家族以继承人标准进行的严苛培养下成长,这无形中助长了她性格里那份天然的任性。但她从未辜负这份期许,无论学业还是才艺,都力求做到最好。
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受挫,是她发觉自己对湛应星的感情不纯粹。
她把湛应星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如果湛应星不是一样的对待她,那谢熠辉就会感觉到很生气。
她无法控制对湛应星的关注,比如说他今天如果接到了一封情书,谢熠辉知道了就会不高兴。
……这样的念头,不是纯粹的友谊。
而是占有欲。
这个想法一旦破土而出,便如藤蔓般疯长,让她无法控制地将目光聚焦在湛应星身上。
虽然对方对此一无所知,也未必需要,谢熠辉心底仍固执地存着一丝渺茫的希冀,希望有一天湛应星能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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