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了里面的谈话,进藤光睁大了一双眼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定住在了那里。
里面刚才的那一句“天才早夭”,语气阴冷的仿佛是世间最恶毒的咒语。
好像是一条毒蛇粘腻的爬过春日。
将樱花摧断。
将清河淬染上了一层毒液。
将三月的春日蒙上了一层灰冷的阴霾色,留下了一排让人非常不适到甚至午夜梦魇的后寒,实在教人毛骨悚然。
在那一瞬间的进藤光最先感受到的是愤怒!
做为一个棋手的愤怒。
怎么会有棋手无耻到这一个地步?不想着在棋盘上光明正大的打败对手,因为知道不可能战胜,所以绞尽脑汁去想其它恶毒的办法来摧毁掉一个正在大放光彩的棋手。
无耻!
破门的手扶在了门扉,却在下一刻硬生生的被克制压住。
不。
他不能冲动。
他不能这么莽撞的意气用事,他早已经不是小学时期那个看着恶意欺负新人的棋手直接过去罩扣下一盒棋子的小孩子。
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
他早该想到,佐为死于诬陷的一千年前远比他想像中要复杂的多。
“……”
扶在门扉的手已经变得僵硬。
进藤光屈指,强行将自己已经生硬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里面的小炉正驱着春寒,他还能听到烫着清酒的火噼啪的溅出火星的声音,连同着里面毫无遮掩的恶意一起传进入他的耳朵。
他不能直接冲进去。
因为他现在还并不能够做什么事情,无论是揭发他们,还是喝止他们,他都不可能住到,甚至自己还会受危险。
进藤光盯着眼前的这一扇门,放轻了脚步的往后退步。
但是——
他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更不可能让他们对佐为的恶意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此在这里恶毒的密谋,全然无所顾忌在这里挥洒着毒计!
进藤光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陡然一定,抄起了一旁布景用的两枚棋子狠狠的砸向了那一扇门。
“咚!”
“咚!”
那两声骤响一时间惊动了雅间里喝酒的人。
“什么人!”
“谁在那里?”
两声长喝响起。
最先有动作的是塜本九段,甚至还来不及穿上鞋的一把推开了门,想要看一看刚才是谁在外面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没看到人。
环顾四野,只有竹水间息的拍打着水声,一只路过的黑猫被刚才陡然响起的那一声推门声给惊到,轻巧的跳上高墙。
“是一只黑猫。”塜本九段松了一口气。
大川名人相继走出来。
看着高墙外卷着尾巴往外走远的黑猫,又望了一眼庭院周围,正要收回视线往屋内走去,视线突然落在了地上的两颗棋子上。
大川名人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不,刚才确实有人在这里。”他蹲下了身,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那两枚棋子,神色有些阴沉的一把抓握在手心,“有意思,不自量力的想要警告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吗?”
“到底是谁!”塜本九段听到这里有些急了。
掩实了外门,两人停在门内侧目听着门外的动静,想等着对方放松警惕后自己出来。
意外的是庭院里并没有任何动静。
对方非常的谨慎。
“暂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见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了,两人折返回去,大川名人坐下,将手心的那二枚棋子交给了他,“但是对方的意图非常明显,眼下敌暗我明,在揪出这一只野猫之前我们只能暂时停手。”
“可是五天后的对局……”塜本接过了棋子,抓紧在手心里。
“你想坐实罪名吗,塜本。”
大川名人坐身合袖望了他一眼,“如果这一只小野猫将刚才听到的你我二人的密谈揭发出去,没有事发,那就是他的污蔑,并且他自己跳出来曝露了自己,可以省下我们很多的事情。”
塜本九段抓握棋子,“如果事发,我们就……”
大川名人眼神渐深,“所以我说,他这一番举动是在警告我们。”
塜本九段后知后寒,“到底是谁!”
大川名人说,“五天后的王座局,你尽力吧,塜本君。”
塜本九段听着心凉了一截,“可是跟藤原下,根本就不可能赢,那家伙实在太强了,强的让人觉得可怕,王座局再输下去的话真的是想要让整个京都的围棋都跟着他姓藤原吗!”
“不过是让他一时得意,你又急什么?”
大川名人合袖坐回了雅间,“盛极必衰,眼看他起,眼看他落。被捧上最高位置的天才,摔下去的那一刻必将是粉身碎骨。”
“……”
进藤光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想要见佐为。
冲出了棋院。
穿过了长街的巷道里。
就这样与一个又一个来往的行人擦肩而过,逆道而行,也许是他的神色太仓惶,引得几个坐地摆摊的小贩奇怪的伸长了脖子张望。
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
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让他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视了他的不安。
无视了他的怪异。
无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预兆。
直到他消失之后,到事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时,到彻底的失去他!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悔恨。
-旧石庭
“老爷,棋院那边出了一点状况。”来报的管家跪坐在阁楼外,将方圆棋院的事情汇报给了他。
小阁楼里,陈乱的棋谱铺满了地上。
不同的是上面的棋纸每一张都只填写了一步棋,累多的积具在了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杂乱,只在房间的正中摆着两张棋盘。
左边的棋盘是昨天佐为与矢良九段的对局。
右边的新棋……
一模一样的黑棋,但持白的白棋却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青年持着白子望着棋盘,“我知道了。”
老管家停顿了一下,“那三日后的春日祭那边,我们的人……”
青年放下了白子,走出了一步与佐为截然不同的步数,说,“取消。”
老管家应了一声,“是。”
随后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又是打谱的声音响起,不时有几声咳嗽,盏亮的油灯照下,让昏错的阁楼显得格外的晦冷。
青年的视线始终都在棋盘上。
撷在指尖的白子,像是正在思忖着什么。
直到这一盘棋局终了,他收回手,清目之下,这一局棋最后白棋以三目半的优势再一次战胜了黑棋。
与左边的白棋差距分明。
“咳。”青年咳嗽了一声,将手中的白子放进了棋盒里,视线不经然望向了门外的那一封信。
真是一个碍事的小鬼。
-藤原府
“什么人胆敢闯入藤原府?”
“我……”进藤光看着明晃晃的武士刀,不由得往后退一步,“我有事情要跟佐为说。”
“放肆!藤原大人的名字是你能够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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