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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蛊虫

小说:

和哭包暴君成亲了

作者:

池霏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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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乐慈和莘宁歇息的马车内,陈设不如乔锦之的那辆,蜡烛燃尽后,一切都黑漆漆的。

莘宁睡在软榻的里边,她的呼吸平稳,显然是熟睡了。

谢乐慈平躺在莘宁的身旁,毫无困意。

她担心谢思尧,若是不亲眼去看看,今晚是睡不着的。

好在马车内杂物不多,谢乐慈摸索着出路,蹑手蹑脚地下了马车,借着月光的光泽往前走。

但听“啪”的一声,谢乐慈猛地屏住呼吸,加快脚步找到谢思尧歇息的马车。

蜡烛微弱的光芒斜斜地照着躺在木板上的少年,他的眼神涣散,两只手沾满了血,只见方才发出声响的花瓶碎片扎在他的手心。

“尧儿,花瓶是你打碎的吗?”谢乐慈拨出碎片,扶谢思尧站起来,“先上榻。”

突然,谢思尧握紧谢乐慈的手,问道:“阿姐,你知晓我中了蛊毒,是么?”

谢乐慈一时失神,这些日子谢思尧虽是偶尔会犯病,可从来不知道蛊毒的事情。

莫非是……记忆恢复了?

谢思尧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梦中有万人拥戴他,可也有不少人想要他死。

梦里的他仿佛是一个任凭摆布的提线木偶,不停地征战讨伐,金戈铁马的画面永远在上演,他却不知究竟是在为谁而战。

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不属于他的。

若是这副身体不属于他,又会是谁的?

谢思尧头痛欲裂,暴戾的、不堪的、可怖的他,又中了无药可解的蛊毒。

若这般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只会连累阿姐。

谢思尧失去了耐心,他抬起谢乐慈的下巴,说道:“阿姐,回答我。”

少年的手指犹如那天雨夜冰凉刺骨,他的力气并不大,仅为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谢乐慈动作轻柔地用手背抚摸谢思尧的后背,安慰道:“尧儿的脉象虽然跟常人不同,可你的体质比普通人还要好。”

“等你的箭伤好了,我们就到大梁了,那里的食物有很多,尧儿不想吃吗?”

谢思尧松开手,忍着头部的阵痛,问道:“阿姐,你会骗我吗?”

“我对天发誓,保证,绝对以及肯定,不会骗尧儿。”谢乐慈认真地说道。

谢乐慈的背脊靠在车窗前,冷风吹过,凉意袭人。

谢思尧没了回应,他耗尽了力气,不堪地倒在谢乐慈的身上。

他环着谢乐慈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阿姐,你离那个人远一些。”

如同冰块的身体,紧挨着谢乐慈,占有欲极强的说道:“我讨厌他。”

*

翌日辰时,乔锦之听奴仆说谢姑娘的弟弟生了重病,匆忙带着胡医赶去。

戴着斗笠,穿一身白布棉麻衣衫的老翁握着谢思尧的手,两条细长的白胡须翘起,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孩子的命硬啊,起码能够再活个一年半载。”

老翁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谢乐慈微微蹙眉,问道:“阿翁是哪里出来的胡医?师承何门?可曾救过人?可会诊脉?”

老翁胡子一吹,瞪着木鱼似的眼睛,问道:“姑娘怕是没有听说过天下四大胡医伯弥吧?凡是经他之手的病人,都能起死回生。”

莘宁踩着木板走到软榻前,指着老翁的红鼻子说道:“你若是这什么四大胡医,倒是把傻小子给救醒啊?又是说人命硬,又说他活不过一年半载,怎么?你老人家还会算命?”

老翁的红鼻子像霜打了一般,声名鹊起的胡医伯弥在匈奴无人不敢尊敬,接连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数落,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只是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体异于常人,又有出自西域的蛊毒作祟,况且有人替他调理,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伯弥转身摸了把胡须,世子吩咐过他,要他尽力留下少年的命。

“阿翁,你直说,尧儿还有救吗?”谢乐慈平稳了情绪,问道,“尧儿年纪尚小,以前他常常生病,万幸的是每次都熬过去了,这次真的没办法救他吗?”

她想,若这位阿翁当真是所谓的天下四大胡医,应该会看出尧儿体内的蛊毒。

站在老翁身侧的乔锦之开口说道:“伯弥,别卖关子了。”

伯弥摘下斗笠,从松垮的衣衫间掏出一包用羊皮装着的银针,他用针刮了刮长着老茧的手,中气十足地说,“给老夫备一盆滚烫的热水,记着,烧开立刻端来,除了这孩子的阿姐能留在这儿,其余都给老夫去车外等着。”

乔锦之当即吩咐奴仆去烧水,莘宁此时抚慰了谢乐慈几句,便跟着乔锦之下了马车。

众人走后,伯弥意味深长地对谢乐慈说道:“你是这孩子的阿姐,老夫实话告诉你,带着毒的蛊虫遍布他的五脏,那恼人的蛊虫还未伤到六腑,胜在有静心丸压制,不过静心丸也是罕见之物,连老夫都不曾见过。”

“阿翁,那依你方才所说,天下四大胡医,你是其中之一,所以若是有你在,尧儿肯定不止活一年半载,对吗?”谢乐慈的眼睛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她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如若阿翁需要静心丸,我这里还有。”

伯弥摆摆手,说道:“小姑娘,你可别把希望放在老夫身上,西域的蛊虫千奇百怪,我暂且只能把蛊虫逼出来一些,那静心丸也算救命的东西,你给这孩子留着罢,省得他日后受折磨。”

“如果阿翁救不回尧儿,静心丸我还是要给阿翁的,说不定以后能多救些病人。”谢乐慈低落地说道。

伯弥爽朗地笑出声,露出稀疏的牙齿,将银针放在奴仆端来的热水,道:“小姑娘放心吧,老夫肯定能让这孩子多活几天的。”

谢乐慈为了不耽误伯弥施针,安静地守在一边,纵使她知道中了蛊毒的人很难活命,可也仍愿相信尧儿能顺利地逃过这次劫难。

她希望尧儿能够不再受蛊毒的折磨。

躺在榻上的少年毫无血色,伯弥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利索地脱下他的衣袍,将银针扎在了逼出蛊虫的穴位。

少年正处于昏迷,即便胸膛冒出了一股股黑血,也无半点反应。

密密麻麻的乌黑色蛊虫从胸膛的伤口爬出,伯弥眼疾手快地撒上一整瓶药粉,那些蛊虫像是掉进油锅似的在挣扎,而那药粉下一刻就连同蛊虫溶成水。

“拿帕子。”伯弥捏着红鼻子说道。

伯弥不是头一次见这种惹人浑身发麻的蛊虫了,即使气味算不得奇怪,可上了年纪的人胃口本就不好,碰上这种蛊虫,要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谢乐慈拿着帕子递给伯弥,问道:“阿翁,这便是蛊虫吗?”

伯弥一面用帕子擦拭谢思尧的胸膛,一面点头说道:“若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大概是癫蛊,凡是中蛊之人的心性会大乱,不出一个月便能让人成为不折不扣的疯子,甚至会伤及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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