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岍有点尬尴，蹲在墙角，悄悄地抹着脸上的鼻血。
另一边的王盛，正帮程旭检查着脑后的伤口。他的眉头皱起，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处的杂物，然后在竹筐里挑挑拣拣，拿起了一盒药，辨别清楚药方后，掰开一个胶囊，沿着伤口的地方慢慢撒着。
处理完这一切后，王盛对着程旭交待道：“就先这样吧，先不要包扎了，记住别碰水。”
程旭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盛哥，真是对不住，我俩太紧张了，害怕又是那个男的的同伙。”
王盛把手里药盒扔回了筐里，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来回瞅着两人。
“仔细说说。”
李岍和程旭对视一眼，自顾自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程旭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只好自己说了起来，“我们俩找到了一辆挺好的车，然后突然冲出来一个男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还把李岍推到了墙上，后来我们把他制服后，后面又来了一个男人。我俩都受伤了，跑不快，李岍就把车窗砸了。”
听着程旭简单地交待事情的经过，王盛的目光微微瞥向了一旁的李岍。
“然后呢？你们就被感染者盯上了？”
“对，我当时太晕了，都是李岍架着我走的，哪哪都是感染者，实在没办法赶到汇合的地方，才躲到了这里。”程旭继续交待着。
“院子里的那半个感染者，也是李岍杀的？”
王盛的目光盯向了李岍，突然，他的话刚落，看到对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细微的，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对。”程旭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李岍，我可能人早就没了。”
王盛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现在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你救我，我救你，这样才能活下去。”
“谢谢盛哥。”程旭的鼻子一酸，抽噎了一声。
王盛站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和李岍的距离，但却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转向了屋门，开口继续说道：“我看到院子厕所隔间那里，有个折合梯，等下我把它搬出来，我们先上屋顶。晚点，朱常会开车来接我们。”
说完，向屋外走去。
折合梯的长度不太够，将将到屋子窗户的顶部，离屋顶还有半个身位的距离，斜斜地放着还有些微微晃动。
王盛站在了梯子旁边，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你们俩先上去，我在下面扶着。”
“李岍先上吧。”程旭让开了位置。
李岍抱着竹筐，站在了梯子下面，有些犯难。
王盛看着她迟缓的动作，眉头轻挑，伸出了手，“筐子给我吧，你先上去。”
“不用，程旭你先上。”李岍摇头拒绝了，说完抱着竹筐朝着另一个屋子走去。
程旭在身后叫了一声，也没拦住李岍，转头看到王盛有点不耐的脸色，只好先一步爬上了梯子。
等程旭爬上了屋顶，李岍也刚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背上了一个破旧发黑的灰色背包，鼓鼓囊囊地，占据了她的大半个身躯。
她走到了梯子旁边，用手晃晃了，和王盛打了一个尴尬的照面，开始往上爬去。
这种折合梯确实不太稳，如果没有人在下面撑着，很容易中途歪倒。
终于，李岍爬到了最高的一层，用手向上攀着，努力抓住了屋顶，脚也踩住了梯子的顶部。这个对正常男人来说的半个身位的距离，已经快要占据她的三分之二的身体。
动了动，使不上力气。
麻了，引体向上她也不会啊。
李岍准备第三次尝试往上攀的时候，程旭正好半蹲在屋顶的旁边，拉住了她的两个胳膊，一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你背的什么，还挺重的？”程旭有点头晕，甩了甩手，问道。
“药。”李岍回道，然后转身弯腰看向了院子下面。
院子里的王盛，迅速地重新摆正了梯子，开始向上攀爬，很快，就爬到了梯顶，梯子微微晃动，他的双手向上，攀住了房顶。
李岍赶忙伸手去拉，却见王盛向她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用。”
李岍迅速收回了手，让开了位置。
“什么药？是那些过期的药？”程旭脑袋晕晕，半晌反应过来，继续追问。
“对啊。”李岍点点头。
“不是都过期了吗？”
“管它过期没过期，只要有用，就是好药。”
‘哐当’一声，折合梯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门外安静的感染者们，又开始重新躁动起来，挤压着推搡着，试图找寻声音的来源。
王盛站在了屋顶，向远处望去，确定了方向后，对着两人说道：“跟我来。”然后开始沿着一个院子的屋顶，跨向了连接着的另一个屋子的屋顶。
李岍和程旭也结束了闲聊，开始闷声跟了上去。
……
村子里的房子高矮不一，但幸好这几座的屋子挨着屋子，王盛带着后面两人，爬上爬下，算是走过了好一段路，远离了危险的中心。
等爬上最后一个屋顶，三人站在了边缘。
这个屋子应该厨房厕所之类的位置，屋子的高度远没有其他屋子来得高，但看着也有三四米。
“从这里下去。”王盛蹲在旁边，估摸着高度说道。
李岍也凑了过去，眼睛往下瞅着，脑袋飘飘，“有点高，我估计我不太行……”
“不行也得行。”王盛站了起来，看向一旁的程旭，“你先下。”
程旭点点头，额上有点冒汗。
王盛拍了拍他，安慰道：“抓住房顶，慢慢往下，尽量用屁股着地。”说完，又补了一句，“趁着现在还没有感染者。”
“我知道了。”程旭抹了把头上的汗，转过身子，开始慢慢向下爬去。
虽然脑袋有些不清醒，所幸经常锻炼的身体还算可以，很快，等身体下到最靠下的位置，手一松，屁股倒是先落了地。
程旭缓了一下，起身拍了拍尘土，抬头看向了房顶，对着上面的人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王盛的目光转向了李岍。
李岍盯着地面，还是有点害怕。
“快点，别耽误时间。”王盛有点烦躁，开始打量着周围，“程旭会在下面接你。”
“好，好。”李岍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她蹲了下去，背对着房檐，两只脚慢慢伸了下去，蹬着红砖瓦墙，试图找一个着力点。
不太行，她侧着脑袋想往下看。
“别往下看。”
一只手从她的头顶伸了过来。
“松开手。”命令从头顶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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