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的声音回荡在殿外,久久不散。
喊出了气壮山河之感,丝毫不像一个将死之人能够发出来的。
御书房内,太监听见声音,面上笑容瞬间僵硬,执拂尘的手也不由得抖了一抖。
不止是太监,由于突生变故,琵琶女的最后一声弄弦,难免变了调。
吓得手脚发颤,急忙撂了琵琶,跟着太监一起惶惶然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四皇子悠悠起身。
他和齐皇的关系很是亲近,从容跪地,噙着笑说:“三哥向来都是这样的性子,直来直去惯了,还望父皇息怒。”
横竖他已经为萧瑾求了情,至于齐皇怒不怒,便与他无关了。
御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帖字,看起来倒是遒劲有力,纸帖下方,坐于宝座之上的帝王面色却极为难看。
萧烨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直当得很憋屈。
从前未登基时,先帝偏爱昭阳长公主。当上皇帝了,百姓又对太子赞不绝口,对自己的统治颇有微词。
若只是这些,倒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萧瑾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他叫板。
成何体统。
齐皇沉下脸色,吩咐御前太监:“去请燕王进来!”
太监诺诺应声,疾步跑了出去。
四皇子萧逸跪在地毯上,暗道萧瑾真是会挑时机。
他正愁要使出什么法子,才能让齐皇重重责罚萧瑾,结果对方自己就撞上门来了。
两名琵琶女跪在旁侧,额头紧贴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半晌过后,耳畔传来车辙碾过地毯的声响。
车轮停止滚动,有人依稀咳嗽了两声。
琵琶女知道,此人多半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燕王,于是小心地用余光偷瞟了一眼。
刚瞧见那人的脸庞,便不敢再看了。
心里却想着,燕王殿下实在生得好看,单看相貌倒也不太像是男子,皮肤白净,一段眉眼很是淡漠寡情。
只是传闻中,燕王生性暴戾,常常做出跋扈僭越之举,即便战功赫赫,在大齐也不得民心。
然而此时此刻,被众人视线聚焦的萧瑾却根本不慌。
她丝毫不关心在座的诸位爽不爽,反正刚刚嚎过那一嗓子,她自己是舒爽至极。
萧瑾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与楚韶一起向齐皇作揖行礼:“儿臣萧瑾携王妃楚韶,拜见父皇。”
御书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是真萧瑾还是假萧瑾,似乎都拥有极速冷场的天赋,波及范围之大,上至天子,下至百姓,无一幸免。
齐皇其实有些愤怒。
他有五个儿子,有的不成器,有的却太成器。看着萧瑾,实在不知道该把此人划分在哪一类。
说萧瑾成器呢,的确也挺成器。
年纪轻轻便封了燕王,官拜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为大齐立下不少功劳。
说萧瑾不成器,确实也不太成器,毕竟此人时常做出惊世骇俗之举,说去打尧国便叫嚷着出征,想抢亲就真去抢了。
方才在御书房外,还故意高声大喊给他找难堪,着实让他难抑心中怒火。
齐皇面色难看,本欲厉声训斥,只不过当他看见萧瑾坐在轮椅上,皱眉咳嗽时,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更别说黑裘加身,衬得那张脸庞越发苍白。
一想到他的儿子都快病死了,齐皇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些,压下怒气,正准备说一声“免礼”。
跪在地毯上的四皇子忽地站起身,笑着对萧瑾作了一揖:“恭喜三哥。”
萧瑾不予回应,自顾自掏出锦帕,淡然咳嗽。
白帕子裹不住浓颜色,咳嗽几声,鲜血从唇间漫出,指间的玉板指都沾上了红。
萧瑾慢条斯理擦着扳指,问四皇子:“四弟,不知何喜之有?”
声音很轻,恰到好处给齐皇卖了个惨。
四皇子拱手作揖,笑着说:“喜事有两桩,一是臣弟想着三哥方才声如洪钟,身体定然已大好了。”
“这第二喜,自然是贺三哥新婚燕尔,春风得意了。”
萧瑾差点被整笑了,酸,实在是酸。
她学着四皇子作揖:“四弟言重了,你我本是手足,同喜。”
一个病入膏肓,一个头顶冒绿,的确是天大的喜事。
四皇子瞬间敛了笑。
他本想刺萧瑾两句,好让此人在齐皇面前发作,谁知萧瑾不仅不发作,还顺着他的话刺了回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不仅夺了他的妻子,而且还敢声称“你我本是手足”?
萧瑾的心之大,脸皮之厚,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虽然没起到应有的作用,但也正因为四皇子的一番话,齐皇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片刻后,齐皇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不肖子死不了!快死的人怎么可能像刚才那般,喊得这么大声。
遂龙颜大怒,骂道:“萧瑾,你这不肖子,连你弟弟的王妃都要抢,你——”
还没骂完,齐皇止住了骂声,因为他看见了跪在萧瑾身边的楚韶。
他瞧见楚韶的面容,似乎有些理解萧瑾为何要去抢亲了。
尧国皇帝有一明珠,每至深夜便光芒万丈,满室盈辉,只是如今看来,恐怕也不及此女耀眼。
楚韶背脊纤直,跪于地毯,面上饶有兴味,打量着歌女怀抱的那支如意头琵琶,并没有察觉到齐皇灼灼的目光。
无聊的事情不在她眼中。
另一边,萧瑾本来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回怼,谁知齐皇突然止住了骂声。
抬头一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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