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五年前的地动引发洪水,使河道变迁,大片农田被毁,水患频发,土壤受损,农业至今无法恢复。”
“又因地势低洼,长年积水,瘴气弥漫,疾病横行。”
“封丘百姓一缺粮食,二缺草药,却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施救。”
“迫于无奈,每家每户只能选出一两名壮丁,被那矿区招去挖矿。”
谷星听到这,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满是疑惑:“当真是挖矿?”
她想起那日白骨堆里堆积如山的遗骸,骨骼的劳损痕迹虽明显,可那分明不像是矿工的伤痕。
大小眼看了她一眼,耸耸肩,“谁知道呢?”
“但无论是什么事,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封丘如今剩下的大半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孺,也是因为这‘有去无回’的事。”
谷星仍觉得疑惑:“你还没说重点,到底为什么不简单?”
大小眼顿了顿,卖足了关子:“这一弊端一持续便是五年,你说……为何能在天子眼皮底下隐瞒这么久?”
谷星心头一震,眉头渐渐蹙紧:“不可能!”
她猛地抬眸,漫延的不可置信:“你是说……皇帝也有份?”
那皇帝派萧枫凛来假惺惺地查贪官又是为了什么?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封丘县令与矿主之间的交易,最多再牵扯一个知州,来阻断消息流传,难以传递去天子眼前。
可如今看来,这条线竟越牵越深,竟连皇帝都牵扯其中。
她忽然想起元日那天,京城街头偶然瞥见的皇帝,那人似微服私访在街头上闲逛。可惜她正要追上探查,就遇上地震,后又不得不被扣在萧府当中。
若这一切是真的。
皇帝到底为何要亲手残害自己的子民?
她正欲再问,忽然“咕——”的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沉默了两秒。
大小眼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丝毫不客气地伸手:“给我一口。”
他嘴里嘟囔,“就一块饼,全给你了。”
谷星眨了两下眼,在剩下的饼里对半撕了一半给大小眼,两人躲角落里吭哧吭哧地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封丘的土特产。这么一打岔,方才的正事全忘了个干净。
忽然,空气中忽然飘来一缕香甜味道。
大小眼鼻尖微动,抬头便看见哑巴萧静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只刚烤好的地瓜。
热腾腾的白气袅袅升起,香甜的气息直勾人心。
然而哑巴萧却没有看手中的红薯,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谷星与大小眼中间那半掌宽的空地。
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狂风暴雨。
哪怕是大小眼这种不大爱看眼色的人,都意识到哑巴萧此刻心情不佳。他将剩下的那一口饼全塞进嘴里,手肘碰了碰谷星。
谷星还在想着矿区的事,冷不丁地被大小眼打断,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便秘,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哑巴萧可怜兮兮地一个人捏着个红薯在那傻站着。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红薯,指尖轻轻抚摸着红薯皮上的那根须。
细看之下,那红薯饱满结实,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也不知道他是在那找来的,在这荒地里找到这么一颗红薯,真不是件简单事。
大小眼脸色骤变,指着那低着头手里捏着烤红薯的哑巴萧,结结巴巴半天都没想出控诉的词。
萧枫凛活人大变脸!
谷星见状嘴角勾了勾,走到哑巴萧身旁,没忍住嘴欠了一把,“你自己吃好吃饱,还要来没饭吃的人面前炫耀?”
哑巴萧沉默了大半天,扫了好几眼谷星那灰头土脸的脸蛋。随后将那红薯摘了一小块下来,塞自己嘴里,剩下的一大截塞在谷星手里,临走前还狠狠地刀了大小眼一眼。
谷星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薯,微微一愣,旋即出手,一把拉住了哑巴萧的衣袖。
“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今晚你有空吗?”
哑巴萧眼神一亮,脚步猛地一停,望了谷星好几眼。
谷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眨了眨眼,他才低头,轻轻点了点头。
待哑巴萧离开后,谷星回过头,发现大小眼不知何时已经溜得不见踪影。
只剩下手里热乎乎的红薯,烫得她的掌心微微发热。
她啃了一小块,没吃独食,把剩下的全分给在神殿里她颁发的众“神使”们,那红薯分到每人手里就只剩下一小块,却给每人都带了一点甜。
待一切稍作安定,谷星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正想小憩片刻,门却被猛地踹开。
阿辛毛毛躁躁地冲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谷星整个人提了起来。
“神殿地方不够用了!”
“病人太多了!”
“外面还有三个人等着!”
谷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离地的双腿,又看了一眼阿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睡眠不足加上低血压,让她的拳头比脑子更快一步清醒。她一拳正中阿辛的鼻梁,随即稳稳落地。
阿辛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满脸委屈:“你打我干什么?我只是来传消息!”
“……”谷星揉了揉眼角,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觉是没法睡了。
“封丘这么大,就没有第二片遮风挡雨的空地吗?”
她是外地人不了解地势,但阿辛在封丘待了这么久,怎可能找不到?
阿辛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老实交代:“有是有,但……”
谷星微微眯眼,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她猛地朝阿辛瞪了一眼。
阿辛浑身一抖,“是云羌!云羌她家的武塾!”
“……”谷星一愣,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早就觉得云羌的剑法不似半路出家,原来真有武学传承。
“在哪?”
……
云羌家的武塾,竟就在神殿五百步外。
院落占地不小,前院后屋,然而四周寒风萧瑟,屋子里空无一物,院中六棵老槐树枯枝横生,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谷星静静地站在槐树下,掌心摩挲着那皱纹盘曲的树皮,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屋里。
只是如今,云羌却不在她身旁的哪块木梁上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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