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秋宴驾车的是一位独臂大汉。
这位大汉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是他驾车又稳又快。
秋宴越端坐于车内,夜风轻轻撩动车帘,周遭景致如同画卷般快速后退,但是秋宴越却还是觉得不够快:“石牛大哥,还能再快点吗?”
"娘娘,坐稳。"石牛终于发声,他的嗓音仿佛被烈焰灼烧过,初闻之下,是难以言喻的嘶哑。
若是第一次听他开口,说不定就会被吓住,但秋宴越明显是和石牛很是熟悉,听他的声音也是神色依旧平和,未见丝毫异样。
“娘娘是要到长平侯府的正面还是偏门?”
“直接正门吧。”
长平侯能封侯靠的是他的赫赫战功。
即便是在深宫之中,秋宴越也时常能从宫女太监的口中听到长平候的辉煌战绩。
大赵南迁后,建平帝虽然励精图治,力求恢复往昔的荣光,但奈何时局艰难,内忧外患之下大赵国势久久不见有起色。
就算是大赵南迁,北方的强敌大燕却并未放弃对大赵的觊觎,相反,他们更加变本加厉,不断派遣大军南下,大赵的领土不断遭受大燕的侵蚀,日渐缩小。
大燕,就如同一只饥饿的猛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大赵,企图将其一口吞下。
在长平侯崛起之前,大赵已痛失山东大片领土,边关警报频传,大赵越发艰难。
当时若大燕再进一步,将直逼南赵腹地,届时建平帝恐怕不得不继续南迁以避其锋。
秋宴越记得很清楚。
建平帝在其六十大寿的寿宴上的愤然离去,正是源于此事。
当时的大燕铁骑已踏破沂鞍等城池,前线十万火急,一封接一封的军情急报如潮水般涌向南都,却无一佳音。
偏偏正逢建平帝的六十大寿,
建平帝本不想过寿,可后宫中已准备许久,建平帝终难拂众意,勉强赴宴。
但是当时的贤妃却还在寿宴上劝谏皇帝要励精图治,为前线战士树立楷模。
建平帝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自大赵被迫南迁以来,心中始终怀揣着收复大赵失地的壮志。然而,面对内忧外患的重重困境,他深感力不从心。
尤其是前线告急,他却毫无解决的办法,本盼着能在寿宴上得到片刻的放松与欢愉,却不料贤妃之言如同利刃,直指其作为帝王的短处与无能,最终导致了他的愤然离席。
也正是那一日,秋宴越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的秋宴越还不是宠冠六宫的秋贵妃,她只是秋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但不曾想,命运的阴差阳错,她竟代替了她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嫡姐,进了宫。
她不是她那从小娇养长大的嫡姐,秋家自然也不会在她身上投资,没有秋家的打点,她一入宫便因容貌太盛而遭人嫉妒,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设计排挤至位于皇宫偏僻之处的水华阁。
水华阁年久失修,里头多是一些失宠或位分低微的女子居住。秋宴越心有不甘,她想要出人头地,然而,她出身低微,宫中无依无靠,面对困境,无计可施。
为了承宠,她精心编舞,准备在建平帝的寿宴上一跳惊人,然而寿宴前夕,舞服被毁,自己也被禁足于水华阁。
皇帝寿宴那日,整个皇宫热闹无比,寿宴开始后缥缈的丝竹之音传入水华阁,听得秋宴越心中烦乱。
心情郁郁之下,她穿着简单的素衣,赤着玉足,在院中独自起舞。
不料,建平帝在寿宴上径直离席后,无意间来到了秋宴越居住的水华阁。
美人素衣,在月色中翩翩起舞,佳人美如夜莲,纯洁忧愁,建平帝一眼沉沦。
更巧合的是,秋宴越承宠的第二日,前线便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捷报。
那是大赵在连续二十场战败后的第一场胜利。
大赵,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在连续二十场战败的阴霾下,将士们士气低落,百姓们人心惶惶,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仅有百人的小队,在一位名叫商佑庭的年轻将领的带领下,以少胜多,击溃了大燕的一支千人精锐队伍。
这场胜利虽小,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缕曙光,给大赵带来了无限的希望与力量。
建平帝深知,彼时的大赵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振民心了。于是,他破例让商佑庭连升三级,从百夫长直接晋升为能率万军的虎威将军,这一举动无疑在军中引起了轰动,也极大地提升了士气。
而自己这个位份低微的采女,也因这场战事的胜利而让建平帝认为她是神女降世,是她的出现为大赵带来了福兆。因此她也是连升三阶,从八品采女成了五品才人。
之后的两年,商佑庭更是势如破竹,以超凡的智谋和勇武率领大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让大燕闻风丧胆。秋宴越也成了建平帝心尖上的人,她以惊人的速度获得了皇帝的宠爱,恩宠有加,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建平帝平日里对爵位的赏赐极为吝啬,但在商佑庭面前,他却毫不吝啬地展现出了自己的慷慨。
商佑庭率领大军攻克了沂鞍城,这一壮举不仅让大赵的疆域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更让大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沂鞍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越过沂鞍,北面便是广袤无垠的平原地带,因此,对于大赵而言,夺回沂鞍,便意味着能够在这片土地上重新部署兵力,进而蓄势待发,北上对大燕发起反攻。
为了平息战争,大燕不得不和大赵签下了停战协议,双方明确规定在三年内互不侵犯。
历经多年征伐,不仅大赵国力日渐式微,就连强大的大燕亦难以承受重负,故而停战三年之议,实为两国共同的期盼,双方都皆大欢喜。
三年停战协议签署,建平帝龙颜大悦,他亲自下旨封秋宴越为贵妃。
商佑庭也因这功劳,被封了长平候。
世袭罔替的侯爵。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吹拂在秋宴越的身上,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对商佑庭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那时候的商佑庭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为大赵首富商家的独子,商佑庭年少轻狂,个性鲜明,是南都少有的热烈少年郎。
在群芳阁中,他更是一掷千金,只为能够独享她精心准备的舞蹈。
秋宴越继承了母亲艳娘所有的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初入群芳阁便技惊四座。
就算她登台从来都是面纱遮掩,且一日只跳一舞。
但这也架不住她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成了群芳阁的花魁。
无数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不惜掷千金只求秋宴越能为其独舞一曲。
秋宴越从不私下为人跳舞。
就算在群芳阁里卖艺,但她还是官家小姐,群芳阁的芳华姑姑和艳娘是至交好友,心疼艳娘的遭遇。
艳娘的身子终究是落下了病根,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好,每日都需要昂贵的汤药来调理身子,秋宴越迫于生计无奈求到芳华姑姑头上,芳华姑姑已经是群芳阁当家做主的人了,她做主,给了秋宴越登台跳舞的机会。
连契都不必签下。
只是每日跳舞收到的银钱,群芳阁要抽走九成。
但就是这一成的收益,就足以让秋宴越承担起艳娘每日那高昂的药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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