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提刑司探案手札 蒹葭成霜

24. 存私心互泼脏水

小说:

提刑司探案手札

作者:

蒹葭成霜

分类:

穿越架空

“都说妾身命好,嫁了个腰缠万贯的富郎,可保妾身一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他们又怎会知道,一切都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待沈阔和楚恬亲眼见着了朱桓的遗孀,他们似乎才明白孙士诚突然变得勤政的原因。

谁能想到,朱桓的续弦竟是一个未满二十四岁的美娇娘。

不仅仅是孙士诚,朱桓的尸体还没有带回来,朱家阖府上下只悬挂了白帐和白色的灯笼,堂中还未设有灵堂,但来此吊唁的人一却是一波接着一波,尤以中年男子居多。

金香玉虽身着丧服,但丝绸面料和裁剪合身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姿衬得娉婷袅娜不说,她用桃粉色稍加修饰的面妆,使得她看起来并不显憔悴和悲伤。

“上有嫌弃妾身出身的婆母和公爹,只因妾身曾为生计所困在青楼卖过艺,他们便觉得夫君娶妾身入门让整个朱家蒙羞,所以屡次趁夫君外出之时前来寻妾身的麻烦。女子嫁人不就是图个依靠么,可夫君他是人尽皆知的孝子,无论公婆如何苛待于妾身,他都不曾为妾身说过半句话,妾身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又有顽劣不堪的继子,常常当着众人的面给妾身难堪,妾身自嫁入朱家的这两年里,可谓是备受折辱。”

金香玉头上顶着白色的孝披,她侧身坐在沈阔的下方,时不时地捏着手绢轻轻擦拭着眼角。

楚恬几次从她面前绕过,却见手绢从始至终都未沾上半滴眼泪,也不知她眼尾的桃红是擦出来的,还是之前抹的胭脂。

“你可知朱桓与清泉观静虚道长之间的交情?”沈阔问她。

金香玉还没有倒完心底的苦水,正酝酿着更深层次的情绪时,却听得沈阔没来由地发出此问,她擦泪的手蓦地一顿,“妾身听夫君提起过一次,但妾身却从未见过那位道长。”

“那你可知自上个月以来,朱桓频繁地去到清泉观,并且在那里留宿。”沈阔又问。

金香玉摇头道:“布行的生意忙,夫君不回来是常有的事。”

“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原因吗?”

金香玉慢慢垂下头,她不停地绞着手绢,作欲言又止之状。

“朱夫人,知情不报的话,本官可按大庆律例治你妨碍公务之罪。”沈阔提醒她道。

金香玉黛眉紧蹙,犹豫半晌后才下定了勇敢道出实情的决心,“还不是因为他那两个兄弟一直在公婆面前嚷嚷着要分家产,夫君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愚孝,只是要公婆说的话哪怕一分理都不占他还是会听从,这次也是一样,他都决定分出去一半的家产了,可大伯哥和小叔竟得寸进尺地想要瓜分布行,为此事他们争吵了数月,甚至一度动起了手。”

“他们打过朱桓?”

金香玉叹息了一声,翘起食指指着额头道:“给夫君的太阳穴戳了个窟窿,血流如注,好在及时请了大夫过来,否则那一次夫君就得命丧于他们手中。即便如此,夫君依然没有妥协,毕竟这布行是他一手操持起来的,妾身那两个伯叔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若真将布行分给了他们,只怕不出一年就得关门,夫君自然不愿将自己半生心血拱手送人,所以才一直与公婆僵持着。”

沈阔被金香玉嗡嗡地低啜声扰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疼,便趁喝茶的档口朝楚恬递了个眼色。

楚恬会意地点了下头,代替沈阔继续问起了话。

“朱夫人,前日朱掌柜去松山一事,有哪些人知晓?”

“妾身不知,并且夫君也未将他打算去松山一事告知妾身。”金香玉的眼眶里总算腾起了一丝薄雾,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楚恬。

“那前日你又去了何处?”楚恬追问。

“大人此话何意?”金香玉先后看向楚恬和沈阔,似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二人将她当作了疑犯在审问,“我家夫君不是意外坠亡的吗?孙府尹上午来时,妾身亲耳听到他说案子已经了结,明日便可将夫君的遗体领回来安葬了。”

“难道,难道我夫君的死不是,不是意外?”金香玉惊得捂住了嘴。

“现下不便透露具体情况,朱夫人只需如实回答问题即可。”沈阔适时开口。

沈阔虽未明言,但她又不傻,这个回答摆明了就是默认,突然间,她的泪珠就跟决堤似的不断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金香玉啜泣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回道:“早在前几日,妾身便与夫君说好打算于重阳节那天去慈安寺祈福,我一直邀他同去来着,他却非是不肯,说布行新进了一批上等云锦,他不放心,必得亲自去盯着。”

说着说着,金香玉又哭泣起来,她不住地自责道:“要是妾身执意拖着夫君同去就好了,或许他就不会遭人毒手了。”

“夫人节哀。”金香玉哭得梨花带雨,楚恬不免也为她的悲伤情绪所感染。

金香玉拭着眼角的泪痕,突然问了两人一句,“我夫君的死会不会与大伯和三叔有关?”

接着她透露了一个关键线索,“前日他们两个也不在家中,约摸着酉时过两刻的时候,妾身在院中与刚从外面回来的两人撞了个正着,当时还问他们去了何处游玩来着,可他们二人含糊了一阵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酉时过两刻,抛却回来路上耽搁的时间,恰巧与朱桓坠亡的时间相符。

楚恬和沈阔相视一眼,朝彼此微微颔首确认了这个线索。

“那朱文聪呢?”楚恬接着问道,“他前日又去了何处?”

“大宝他——”

“前日我也去了慈安寺。”突然闯进来的朱文聪打断了金香玉的话,并且不问自辩道,“父亲身体不好,我前去为他祈福,盼他病症早消,长命百岁。”

楚恬和沈阔在看到朱文聪后皆是一愣,只因两人都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不是昨日那个——”楚恬很快想了起来。

“昨日?”朱文聪却一脸茫然地盯着二人。

“认错人了。”沈阔轻知一声,转而又对楚恬道,“只是容貌有几分相像而已。”

楚恬又仔细打量了朱文聪一番,确实是他认错了人,不过他们两个的容貌竟有八分像,也实属罕见。

“抱歉!”楚恬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问道,“你们是一起去的慈安寺?”

朱文聪眸色微黯,金香玉怔了一瞬后,抢着答道:“妾身与大宝是在玉隐峰山脚下偶然碰到的。”

“是么?”沈阔探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

“骗你们作甚!”朱文聪丝毫不畏惧沈阔的身份,他背手昂头睨视着沈阔,“你们要是不信,去找随行的仆人一问便知。”

“本官自然是要去问的。”沈阔自然地迎上朱文聪带有挑衅的目光,两人暗自较了会儿劲后,最终还是朱文聪先败下阵来。

“大宝休得无礼。”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金香玉起身站到朱文聪面前,同时打着圆场道,“两位官爷是为你父亲坠亡一事而来,他们怀疑夫君是被人谋杀的,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赶紧如实告知两位大人,免得耽误了官爷办案。”

“哼,我早说父亲死得太突然了,其中必有蹊跷,你们偏不信。”朱文聪骂道,“还有那尸位素餐的府尹大人,我父亲尸骨未寒,他竟然就开始打起了你的主意,也不怕我父亲九泉之下知道后去找他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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