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意看着滑下来的毯子,眼神跃跃欲试,想要将毯子盖好。奈何师尊表情很凶,一直找不到机会。
沈淮夜再度强调:“本尊不冷。”
刚说完,沈淮夜感到一阵无力,窗外月华斜斜落在他薄红的眼角,深邃黑眸中闪过一抹激恼。
这是冷不冷的问题吗?
以下犯上,胆大妄为。
季闻意听话地收回手,因为他后知后觉地看出来了。沈淮夜如玉般脖颈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季闻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绝不乱瞟。
【原来师尊不是冷,而是热症,不是只在发作时头痛欲裂吗?】
季闻意想起原剧情中并无这一设定,文字中许多信息都被一笔匆匆带过。看来真实世界发生的事情,远比剧情复杂。
季闻意乖巧立在一旁,没有看见沈淮夜眼中复杂的神色。
沈淮夜从软榻上起身,眼神冷凝,看来方才季闻意的动作只为试探。对方已经知道他有头痛之症,却不知道更详细的,才派了这个探子来。
偏生……小奸细从表情到心思都纯良无比。
凭空一股割裂感油然而生,一时间,沈淮夜竟然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他轻轻闭眼,撂下一句:“你在此守夜。”
接着虚空画了一道灵符,放着博古架的墙壁自动打开一道门,沈淮夜闪身进了暗室。
他有意在奸细面前打开暗室,暗自忖度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季闻意看着沈淮夜消失在暗门当中,发出一声低呼:【噢噢噢!里面就是暗门后的冰泉池,沈淮夜平时喜欢泡在池子里,缓解体内灵力冲撞。】
暗门合上,沈淮夜站在暗门后,表情微微皲裂。
连这个都知晓?
清衡宗还有没有秘密了?
心音忽的一转:【大徒弟慕迟平日里贴身伺候,自然也时常进入冷泉池。每当沈淮夜在池水里泡着,慕迟就在岸边等候。】
【咳咳,当然少不了看师尊泡澡。】
【!!!有时候沈淮夜还会大度地让慕迟一起泡澡?】
那心声倒抽一口凉气。
沈淮夜手掌撑住一旁石柱,神情变幻。
一起泡澡怎么了?
这冰泉池是清衡山千年寒泉,有清心静体,提升修为,防止走火入魔的功效,难道让他一人独享吗?
他堂堂师尊难道是那等小气之人?
【太危险了!!】
【多少擦枪走火是直男无知的一起泡澡引发的!!】
季闻意脑海里不禁想起数条经典片段。
暗门外,季闻意清隽的眉心蹙起,好似遇到难题:【不成,该怎么说服师尊不要和别人一起洗澡?】
【慕迟明天就要回来了。】
【万一……】
沈淮夜猝不及防接收一阵过快的心音,像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直直撞进脑海,将他冲撞得灵台一晃,表情空白。半晌,木然将手从石柱上放下。
在此屹立数十年,不曾晃动分毫的石柱轰然一塌。
竟是碎了。
沈淮夜面无表情踏进冰泉池,最终没有脱掉外衣。
胡说八道。
他一个字都不信。
慕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最是沉稳听话,怎会做出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祸行?
一定是这小奸细企图挑拨离间。
更何况慕迟前往登州历练,至少也要三天后才回来,不可能明天回来。
可见字字句句都是无稽之谈!
沈淮夜合衣坐在冰冷的泉水中,将周遭打量一圈,表情有些不自然。
片刻后,冷冷的泉水表面腾起一层水雾,好似云遮雾绕,将池水朦胧地罩了起来,沈淮夜端坐池中的身影越发模糊,难以看清。
季闻意睡在软榻上,盖着薄毯,思索半天没想到提醒沈淮夜的好法子,打算届时见机行事。
屋内兰香袅袅,熏得人睡意渐浓。
夜半时分,暗门无声开启,白衣胜雪的仙尊从中走出来,目光落在窗边。
窗户已经关上,隔绝了一室幽静。窗边软榻上睡着一道纤细人影,明明是来守夜的,却自顾自沉沉睡去。
沈淮夜周身灼痛感被压制些许,走到榻边,低下头,细碎水滴顺着发梢滴落在小奸细的脸上。经月光一照,露出一张灵动清绝的脸,与月华相比竟也不逊色。
沈淮夜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扯了扯他的脸颊。
指尖触感温热软绵。
没有易容。
可惜了一张脸,竟长在一个奸细身上。
睡在月光里的人鼻尖被发梢搔得一皱,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正对着刚沐浴完的仙君。
罪魁祸首丝毫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哼唧两声又睡得很香。
沈淮夜只听见小奸细的心声断断续续地。
【谁……谁在骂我。】
……
沈淮夜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
这奸细心大得很,敢在尊上卧房睡得这么香,到底是谁给谁守夜?
沈淮夜决定探一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闻意,伸出手,搭在季闻意的额头。半晌后,指尖毫无动静。
沈淮夜面色古怪地收回手指。
竟然连识海都未曾开启。
随即,他又施法,一道蓝色光华自修长指尖凝结,飞进在季闻意的眉心。
光华消失的瞬间,季闻意睁开漆黑漂亮的眼睛,行尸走肉一般坐起来,温吞的声音响起:“师尊,您有何吩咐?”
季闻意被强行用术法唤醒,带着一丝鼻音,语调微拖着,松松软软的。
沈淮夜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我是季闻意,四季如春的季,闻道的闻,意境的意。”
季闻意一丝不苟地回答,像被夫子点名的学生。
沈淮夜又问:“你为什么来清衡宗拜师?”
“我爹说,我体质特殊,不拜师学艺,会死。”
沈淮夜蹙了蹙眉。这倒不假,季闻意极阴体质,一招鬼,二招妖灵,对于那些脏东西而言,是绝佳的美味,若能吃拆入腹,片刻不会怠慢。
沈淮夜继续问:“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秘密?”
季闻意平静脸容忽而一动,眉眼一弯,露出嘿嘿一笑:“我是手握剧情的男人。”
“什么剧情?”察觉到话里可能有关键信息,沈淮夜视线紧锁着季闻意。
季闻意笑容愈发飘忽:“从前有一个师尊,他收了三个徒弟……”
沈淮夜微顿,一个师尊,三个徒弟,说的不就是他?果然与他有关。
“嘿嘿,就不告诉你。”
沈淮夜脸色一黑。
他换了个问法:“你是魔教奸细?”
季闻意先是茫然,接着像是恍然大悟,又露出一道难以形容的笑容,透着点难以言说的偷感:“我是好饭好饭,摩多摩多教。”
沈淮夜脸色猛地一沉,昳丽面容结霜。
这奸细分明是在乱说一气。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术法产生怀疑,浑身散发嗖嗖冷气:“胡言乱语。”
季闻意努力反应了一下,漆黑眼眸慢慢聚焦,落在咫尺前方沈淮夜肌理分明的胸膛,目光顿时凝住。
接着,他慢慢抬起手,将沈淮夜的衣襟拉起,十指翻飞,胸前系带打了好几个死结。
安静的兰室中,只有季闻意嘟囔的声音。
“都说了,男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沈淮夜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襟的手,月光下白皙纤细,像上好的瓷器。
他唇角拉平,真是好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双手。
屏风上的穷奇一动,翅膀挥舞,一声龙吟虎啸自竹林中传来,好像要突破屏风的结界,看看敢在仙尊地盘胆大放肆的是何来头。
沈淮夜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转头看向屏风,低声喝道:“不许轻举妄动。”
穷奇抖了抖毛发,好像在嘲笑。
沈淮夜撤回术法,任由季闻意软软倒下,走到屏风前,眸色深寒:“胆子肥了?”
穷奇趴在地上,很不服气地打了个响鼻,对着软榻上的人影虎视眈眈。
沈淮夜按住它的翅膀,冷声命令:“也不许吃。”
猛兽讪讪,讨好地蹭了蹭沈淮夜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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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意一觉睡到天亮,从软榻上坐起来,揉了揉脖子,好像有些落枕。
昨夜竟然在软榻上睡死了,内间床铺无人,外间传来动静。季闻意连忙起身。
沈淮夜躺在外间,依旧是一副头痛模样,季闻意快步走到沈淮夜身边:“师尊。”
沈淮夜冷淡瞥了他一眼。
季闻意乌润的眼眸闪过一抹心虚,放软声音:“师尊,弟子给您按摩穴位吧。”
沈淮夜目光一顿,正要点头,兰草忽然进来通传,语气如释重负:“回师尊,大师兄回来了!”
沈淮夜眸间掀起一抹不可置信,瞬间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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