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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

小说:

长安第一绝色

作者:

春风作笺

分类:

衍生同人

庆丰三年,立春。

帝临五岳,请降天福。一日斋戒后,日风和煦,紫气东来,帝王大悦,随候銮驾的官员大臣皆有或大或小的封赏。

快要下山时,李绅忽道:“天地万物,非人臣君子不能辅也。”

“朕观古今,当年玄帝亦有登山之举,据说玄帝来时,天地清晏,燃火连星。歌乐齐奏,竟有祥风南飞而至,逸若仙云。还有‘庆云纷郁,遍满天际’这种奇象,直至巳牌时分,庆云也依旧不散。”

天文官徐淳飞扑跪拜:“陛下此行,巧遇如此祥瑞,是陛下明治天下的治世之功所致。臣,恭贺陛下!”

其余随行的百官也一呼百应,皆跪下应景儿。

韦史侧眸一瞧,眼神示意身边已有一官半职的韦慎远。

韦慎远年过弱冠,考取功名中探花,又有韦史刻意帮衬,短短两年已官居散骑侍郎。

他习惯稳重,虽有几分惶恐,却敢面不改色地起身,穿插在此起彼伏的溜须拍马声中道:“臣不胜惶恐,谢皇上龙颜慷慨,宽纳臣一生抱负,予民四海升平。”

李绅听见,负手微微一笑,嗓音慢悠悠的。

“韦侍郎的抱负,在民身上,不在朕身,何来此种慷慨一说?”

韦慎远先是恭敬一拜,在一众老臣新锐的凝视视线下,一本正经道:“陛下受命于天,是天意所致。陛下继位以来,‘封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若非陛下广纳忠言,大度其逆耳之慷慨,如何有君臣一心,造福于民?”

“故,臣自觉所言不差。”

李绅大笑两声,转身拍栏而立,凤眸寡淡地望着天边云海,只见山峰高耸,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末了,他弯唇笑了笑,嗓音中的不悦,只有常伴君侧的郑老韦史等人听了出来:“韦仆射家中果然人才辈出。朕曾听闻,韦仆射家的二公子颇为风流,有‘长安无公子,天下无盛世’的赞誉,如今安在韦侍郎身上倒也不差,都是人中龙凤。朕以为,该赏,诸卿以为呢?”

“全凭圣意。”

“臣叩谢皇上。”韦史冷汗直冒。

韦慎远自然也跪下谢宠,身边大臣都在称赞帝王英明。低头后,他却皱了皱眉,说不出来的心悸。

李绅笑道:“既无朝事,诸卿不必拘束。朕日理万机,也少关问你们别的,不知小公子今年多少年岁?”

韦史嘴角一抽,战战兢兢地拱手作回:“回陛下,小犬今年才刚满十六。”

郑老等大臣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中不乏有看笑的。

山岳之上,寒风切骨,却安静极了。

“十六正是该读书的年纪,小公子志向如何?”李绅也才二十,然到底久居高位,经历颇丰,气度竟不比郑老等差上一分。

韦史抬头,果见那位曾创造传奇的少年帝王正似笑非笑地温和看着他。

李绅长相英俊,身高体长,皇室养出的倨傲与不可高攀都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非比常人。

韦史牙根一紧,先帝如何想,他还能猜出一二。本以为新帝年小好对付,哪里知他继位这一二年,只有他们吃瘪的份儿。

君臣之间,起过最大的争执,只有前朝丢失的国土收复一事。

郑老态度不明,另几位文臣都是拦阻。韦史一向隐身,只叫户部侍郎池南风冲锋陷阵,劝阻李绅出兵收复被北方蛮族占据的旧山河。

天下太平,韦家权力正稳,兵权已掌十分有四。

别以为他不知新帝如何想。

不止崔老有叮嘱,韦老临终前,亦有叮咛。韦家满朝文武,盘根错节,新帝若想兵权尽掌,自然要从韦崔两家下手。

然面对屡屡受阻,李绅正该是管不住脾气的年纪,却只怒骂过一次。

“我中原河山,多少忠烈将士以血为引,杀出一世又一世的太平盛世,若无四海昌平,蛮族平定,何来尔等长安乐土!国土不收,国威何在?民又将何以为安?”

“数万万将士用生命守住的北宁十二洲,君臣岂有拱手让人之卑鄙?朕既为一国之君,理当为民。朕继位以来,在其位谋其事,然失地不收,容蛮族践踏,岂曰为民?荒唐!”

两方争执不下,本以为皇帝会不顾君臣关系,闹得朝堂分崩离析也要时隔两年再次出兵征伐。

谁知皇帝唯一一次怒骂,却是用计。

为的就是激出崔正道那老家伙。

皇帝本就无意操之过急,而他们却因习惯帝王有收复之意,防不胜防,将那次帝意当真了。

果真崔正道见形势不受控,一跳出来发声,皇帝当即收网,摆了他狠狠一道。

堂堂朝堂重臣,就这么以言辞不当,惹怒帝王的由头,去江南修什么缘因寺,钓鱼养老去了。

而天下百姓与朝堂相距甚远,自是不知其中门道,以为崔家如日中天。毕竟那缘因寺,皇帝为太子时就已拜访,继位后,又极是重视。

由此一事,韦史越发知道这位少年帝王,不可小觑。

一个言行不防,指不定就掉进圈套去了。

......

韦史沉思良久,不敢耽延,忙道:“小犬有志苦读多年,有意入朝为仕,辅佐君王,只可惜小犬不是读书的料儿,没少叫臣头痛犯难,只瞧日后如何了。臣也管不住他这个泼猴。”

他还能如何答?

自然要恭恭敬敬表达忠心。否则,那便是韦家有不臣之心了。皇帝百忙之中,自然不会平白无故问起延清来。

韦史目光一凝,心中深知“长安无公子,天下无盛世”的戏言到了皇帝耳中。皇帝正为边疆将士抱不平,为今慎远又把书读死,说错了话,只怕......

“韦家满门忠烈,怎会有平庸之辈?韦仆射谦逊了。”李绅弯了弯唇,对着诸位大臣道,“朕虽年轻,管教幺妹倒也有些有门道可言,都说君臣如父子,韦仆射既有难处,朕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韦史暗道不妙。

那边郑老温声一笑,“陛下所言甚是。”

“......”

韦史在心中骂,老狐狸。

李绅道:“十六仕途还有救,朕听闻南浔镇多出状元,若韦仆射割舍得下,不妨送去名师公孙先生门下。朕与公孙先生交好,也可做个人情,命他细心传授,事关韦氏祖上脸面,万不可有差池。”

“陛下!”韦慎远早已回思懊恼,一直不做声,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猛弯下身,欲要劝回圣意。

李绅脸色沉下:“韦侍郎这是何意?难道是怪朕多管闲事?”

韦史忙说好话,叫韦慎远闭嘴。

李绅拂袖冷哼,语气不容置疑:“韦仆射若对小公子的志向自有安排,不忍他远行,欲叫他在长安混大,何不早言?说什么管教不住,独叫朕白做好心。望子成龙之心朕也理解,韦仆射安排了好路藏着掖着,朕不问便是。”

“非也!”韦史飞快匍匐跪下,另外一众大臣也在峰岳上跪了一排排,抖擞不敢吭声。

“臣所言句句属实!”韦史忍着老父亲的眼泪,痛道,“陛下有此盛情,臣感激不尽。惟愿小犬从此谨言慎行,修习学识,未来好有一条坦荡仕途,辅佐圣君。”

李绅摆摆手,只是一笑,潇洒领着一众大臣飘下山去了。

......

几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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