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兵临城下,韦延清看着城楼之上的旭朝君主与敌军首领,放言威其投降。
三军对峙,没过一会,左右分别接次传来马蹄奔腾声,两彪军马也赶到汇合,围住敌军的左右去路。
是崔琛和钱乙。
崔琛道:“没想到还能再见王爷。”
或者是还能并肩作战。
钱乙感触颇多,又不好说来,莫名有丝丝心虚,可到底都是目标不同,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遗憾罢了。如今几年过去,看透了旭朝君主的无能与百姓疾苦,此刻与韦延清再次并肩,他心中无尽复杂,最后却汇总起来,只凝结成一句话:“长生怎么样?”
他和崔琛都食言了。
韦延清也不多言,却也没敷衍,只进退有度地回答道:“老样子,自去见见也无妨。”
三人都沉默下来,没一会,钱乙向城楼之上叫道:“放了皇帝,饶你不死!”
然而众人都没想到的是,李绅慷慨陈词,守住了君主的威严,并自恃武力从敌军首领中夺过了剑,恨道:“无耻小儿,朕戎马一生,打下江山,怎容尔等轻狂小辈在朕面前耀武扬威,若成你们俘虏,天理不容!”
说罢,他仰天长笑,对于一生所为,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坦坦荡荡看了一眼韦延清,临死叹山河,山河皆入眼,无需言语再提,唯有自己的终生不可得,才是遗憾,他死又何妨,算不得遗憾。江山自有英雄守,驱逐蛮荒。
韦延清看懂了他的意思。
——照顾好她。
李绅微微一笑,遂自刎城楼。
一代传奇,就此了却一生。
一国之君,就此不甘受辱,年轻狂妄地以命回天。
敌军溃乱,韦延清与蒋国忠分兵共进,将侵犯朝廷的异族逼退至边界以外,敌军损失过半,元气大伤,十几年内必无心思再犯。
没过几日,韦茯雪悄自殉情。
正值悲痛多事之秋,然而却又出了另一件大事。
宫中混乱,传国玉玺不见了。
天下统一,韦史荣登大典,举国欢庆。然而还是少不了传国玉玺。
几日之后,翟佳与凤五儿忽然将传国玉玺拱手呈上,说是入宫挡贼时见到传国玉玺被贼兵窃去,一路追到城外不远,中了余寇的埋伏,两人抱着传国玉玺带伤潜藏,多亏一户人家收留藏起,方躲过贼兵追查。
那户人家却是曾受韦家食禄的庄主,本在南方定居,家境贫寒,前几年因女儿忍冬忽然起了刻苦求学的心思,一家人苦寻门路不得,倾尽家财去邻庄求了一个没见过的老爷,这才接线上本县一个官家学堂,把女儿破格送了进去。
忍冬年纪已经较大,学的较晚,然而在一众学员中却最是刻苦,再加上颇有灵性,获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推荐以进京求学,只是进京盘费与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为助女儿求学,两老情愿砸锅卖铁。
可即便砸锅卖铁,因已供这几年学,消耗已有过半,也凑不出上京的一半路费。
这时那老爷再次伸出援手,然而却提了一个条件:“上京的路费我可以资助,但条件是你学成后回来,在我这本家私塾里教两年学。”
忍冬甘愿如此,既是自己铁了心,也是不肯父母对自己的付出白费。
她必要学出个名堂来,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可到了京城,生计又将如何解决?那老爷给路费已经是仁至义尽,雪中送炭了,再帮他们也不好意思,可能性也不大。
忍冬悄悄哭了几日,父母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拄拐在秋风萧索揭起一片茅草屋顶的堂中互望发愁,无可奈何。
也许是见到父母如此,也许是勇气先行,忍冬一咬牙,写下了一封信。她不敢求去韦家名上,那算要家族的恩情,她只是写信给了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心善姑娘,求她帮助。这是她自己承的恩,不用让爹娘背上求人的枷锁。
她下意识觉得,那姑娘人美心善,一定会济危扶困。对于那姑娘来说,银子可能也是身外之物,不会因此感到为难,忍冬这么想着,也就豁出一切送出了这封信。
没过几日,回信就到了。里面有几张大额银票,出乎忍冬意料的是,里面还有一些宽慰调皮的自在话。
那姑娘鼓励她说,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这些能帮到她,那就很好。
还说,她还记得自己,对自己印象很好。
最后说,祝她前程似锦,家人平安。
几年过去,忍冬一直记得这姑娘叫陈绾月,在学业上也一直不曾懈怠半分,只求来日还了恩情,再好好谢过她。
如今她靠着才学,在几个大户人家里教书,已经能奉养双亲,并且日子也还能够自给自足,在长安城外不远过得下去。
她本来想再闯出一些名堂来去见陈姑娘,不想突然遇到了翟佳和凤五儿,一听是和陈姑娘家人有关的大事,更兼是国难当头的大义之事,凤五儿讲明后,她和爹娘便遮藏了他们,并保护好传国玉玺。
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韦史大喜,一听原因,对自己那位儿媳妇更是赞不绝口,卢夫人因知崔灯霓的过往种种,假象消去,虽无过分情绪表露,但也能做到不提过往,从此真心认可了这位儿子非她不可的儿媳。对此,陈绾月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这样就足够。
毕竟世上甘愿付出真心的能有几人?正如韦延清曾告诉过她的那些话,她也就明白了,对于家人来说,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一环,至于其他宝藏,韦延清会毫无保留地给她。
什么是家,这个问题她曾不止想过一次。
然而当韦史称赞,卢夫人认可,她却能做到心平气和对待,并且无私回以真心的时候,家的概念也在她心中忽然跳出迷雾花丛清晰起来。
有一棵树,终于在心里落地生根。
在这棵树还是幼苗的时候,老夫人呵护过,姊妹们甚至是霓姐姐也呵护过,还有儿时韦伯父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卢夫人喜欢抱她……不计其数,这些汇集起来,在韦延清为自己撑起的保护中茁壮成长。
灌溉、除虫、修剪。
他精心又细致地呵护她长大,从绾妹妹,到妻子。
到如今,她终于再次拥有了真正的家,即使过程曲折。
他们是在她意识到这一转变后的又一年春日成婚的。
那一天红绸挂满秦王府,太后陪她说了好久的话,好在老人家身体还康健,众人也就不去催促,还有绮罗明珠和凝香三个,也来婚房陪她坐了一会,再然后是卢夫人。
出嫁前一天,她娘家的嫁妆,由太后一手承办,出嫁前的事宜,卢夫人也只字不提地满面欢喜,默默作她娘家的人过了一切该走的流程,还有杜姨妈。
最近景王一直在殷勤追逐,杜杳索性也借口有喜事来常来这边,只是照景王的架势下去,迟早会俘获芳心,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他有能耐,追回了感情,那是他们夫妻共同的福气。太后娘娘她们是这么说的。
那天卢太妃和晋王等也来贺喜了,大喜之日,众人没有不冰释前嫌的道理。
崔琛和钱乙别无二话,只借着喜酒醉个七八分,向韦延清道:“咱们是兄弟,可我当日却不信你,惭愧。”
韦延清也不计较,笑一笑,恩怨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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