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投奔大地母亲，夜翼接住了我。
他迅速解开了布鲁斯的绳子，绕着我们两个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受伤后立马跑向关着学生们的房间。
我跟着他过去——笑话，那可是我的学生，就这么让他们被这种劣质炸弹炸死我不如投湖自尽算了。
我们两个和换装过来的蝙蝠侠一起拆除了所有炸弹。
在征得两人同意后，我留下了一枚倒空火药的炸弹做教具。
但是这不对劲。
我偷看过警局电脑里的资料，这个名为小丑的罪犯相当危险，但是这次居然只是绑架了一个班的学生和他们无辜的教授，然后果断丢下他们跑了，甚至都没出现他最爱的“最好什么都别选”二选一选择题。
这太不正常了。
这货肯定没憋好屁。
等等，如果他是跟那一支的混沌使徒搭上了线——
来不及解释，我扛起蝙蝠侠和夜翼往外冲，顺手摔上了门。
——我听见有人的鼻子撞上门的声音了，对不起。
连丟一串检测法术，令人安心的绿光笼罩在他们头顶。
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国外没有这种说法，所以没问题。
再自检一下，没问题。
感谢我不知道多少辈前那位敢与重明家族的人恋爱生子的祖宗——说真的，他到底怎么从重明家那群护犊子的鸟手里拿到配偶权的，我没那么容易中招。
混沌使徒，果然是一群恶心的大蟑螂。
布鲁斯也觉得小丑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行动，这完全不是这个家伙的风格。
但他还没想出第八种可能性的时候就被临时盟友像麻袋一样甩到了肩上，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他暂时中止了其他心理活动，专心于提高盟友的危险等级。
以及，他或许下次出任务需要配一副蝙蝠墨镜，这位盟友的魔法有点光污染。
第二次被扛起，迪克已经学会了调整姿势确保自己能舒适些，但反应过来后，耳机里其他人的笑声已经溢出来了。
梅兹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听见了，但她相当体贴地没有询问。
她人真好。迪克莫名有点感动，全然忘了对方是这阵笑声的罪魁祸首。
我确实听见了，尤其是像鸭子一样的笑声和明显音调更高的笑声。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烦人的蟑螂。
几个鉴定术下去，学生们的头顶全部亮起了红光。
我赶紧疯狂丢治愈术，搞得房间里像是正在学习闪光弹的一万种用法。
在所有人收获绿码后，我才如释重负地摊下去。
蝙蝠侠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只能老实认错：“对不起，我误判了。”
蝙蝠侠看上去很惊讶，但他抿紧嘴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我继续说下去。
夜翼左看看右看看，也选择了沉默。
“首先，炸弹没有问题。”我尝试组织语言，“有问题的是人。”
“这里有两支混沌使徒，一支是我之前说的，另一支我之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小丑得到了混沌使徒中相当危险的一支的帮助。这支混沌使徒也是因为溜得最快，所以实力保存最完好的。”
我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应该是咬到肉了，“这支混沌使徒的所有罪名都与‘疾病’挂钩，尤其是与‘瘟疫’挂钩。”
“他们将这个房间变成了瘟疫的摇篮。”
“很显然，我之前错判了他们的规模，对不起。”
我觉得相当羞愧，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连累了学生们。
只有把这支残党剁干净了才能平复我的愧疚之情。
当然，在情人节之前。
布鲁斯的心情非常糟糕。
一个热衷于制造大规模混乱的小丑遇上散播瘟疫的极端组织，会造成什么后果没人能够预料，但显而易见地不会是什么好事。
耳机里，神谕的声音都快被淹没在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里了，“B，小丑帮的人在哥谭的各个角落同时出现，有些人手里还拿着装着不明物体的礼物盒，疑似是□□——”
梅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周身笼罩着浓浓的阴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但这不是她的错。布鲁斯心想。
他试图稍微安慰她一下，但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开始，只能重新抿紧嘴。
迪克在人型蘑菇旁边转了一圈，无奈地抓抓头发，准备替暂时没长嘴的蝙蝠开口，“你……”
刚出声，梅兹就弹射起步，脑袋正中迪克的下巴，两人一起蹲下了，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下巴。
布鲁斯的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些许。
我只是想站起来，腿麻了，没站稳。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要再蹲会儿了。
神谕的声音还在向蝙蝠侠汇报小丑手下的动静，小丑明显已经开始为那个所谓的“情人节礼物”做准备了，还有三天就是情人节了，得感觉去找混沌使徒。
检讨等解决完事情再写。
诶？为什么能听见别人耳机里的声音？
我溜进他们通讯频道了。
我没说吗？好吧现在知道了。
布鲁斯眼看着梅兹从抑郁到斗志昂扬，原本无神的眼睛里都燃起一簇火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开解好了自己，但显然——
——不是什么好事。布鲁斯心想。她的危险等级应该再提高些了，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轻易地接受杀戮。她之前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
十分钟前。
眼前的梅兹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的打算：“混沌使徒交给我就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应付他们还是太危险了。至于小丑，你们自己对付就好了，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就找我好嘛？我随时都在。”
“你准备怎么做？”布鲁斯皱眉，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全部杀掉。”预感成真了。
他凝视着梅兹的眼睛，她显然没有说笑，神情严肃。
布鲁斯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乌沉沉的，明明两人站在灯下，那双眼睛却没有透进一丝光亮，像是要把注视它的人拖进深渊。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手警惕地摸上了战术腰带，试探着发问，“如果我说不能杀人呢？”
“那全敲晕。”梅兹改口。
还想劝说的布鲁斯愣住了，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有些不真实感，总感觉她这么容易就改口很不真实，他本来都做好和新盟友争论一番的准备了。
这不应当，她一定是有别的阴谋。他严肃地想，努力地忽略心里的一丝奇怪的欣慰。
“别太紧张，”梅兹说，“我会提出‘杀掉’的前提是他们的罪行足以依据哥谭的法律判处死刑——我来的第一天就研究过了，但既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显然达不成一致，我会退一步，毕竟在这里我没有执法权。”
这个解释让蝙蝠侠拧成一团的眉头松开了些，但他还是不准我单独行动，必须和其他义警一起。
“否则我会考虑限制你的行动。”他说。
……算了，同为家长，我理解他的担忧。
孩子总乱跑惹人担心，正好可以找个人合理地看着。
他比我不容易多了，至少我只用带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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